我真不是人形宝可梦啊 第56章 所谓“勇者”的定义

此行，雷公是打算与华悦去见见那位，他们口中的“灵爷爷”。

“灵爷爷是我们对他的敬称，他的本名为‘朽灵’，也就是这片秘境森林的名称来源。”

华悦耐心向雷公解释着。二者惬意的在森林中漫步，在没有入侵者进入的时候，朽灵之森就是一片宁静祥和的世外桃源。

途中他们碰到了很多其他的宝可梦。巴大蝶、尾立、**、拉达……华悦甚至看到了卡洛斯地区的御三家也在其中。

不同族群、不同属性、不同体态，但所有宝可梦都不分彼此的嬉闹着，一点也不见生，后面偶尔跟着几只进化完全体宝可梦。

应该是当的保姆，免得这些孩子们玩的太过火了。

在碰到华悦的时候，他们也都会主动笑着和他打招呼。甚至有只呱呱泡蛙从树上调皮的一跃而下，给他来了发“影子突袭”，试图恶作剧一番。

华悦假装被吓到。实际脚下发力带着这孩子一个顺势旋转，卸了力气后把他抱在怀里刮了刮他的鼻子，又塞了颗零食进他嘴里。

“哎呀，真是吓到我了——收下这颗糖放过我吧好不好？”

这孩子反倒先脸红了。他嗫嚅着点点头，嘴里含着的树果软糖把他的脸颊撑起来一个小鼓包，看起来真是怪可爱的。

呱呱泡蛙最后挣扎着跳下地去，跑向身后远远看着这边情况的甲贺忍蛙那去了。

甲贺忍蛙和身旁的妖火红狐向华悦投去个无奈纵容的眼神，但还是恭敬的躬身示意。

周围的其他孩子们见状。发觉领主脾气好、还给糖吃一下眼睛都亮了，全都一股脑围住他试图讨糖吃。

面对一群闪闪发亮的眼睛。华悦实在拗不过只好把空间里的糖都拿出来，让孩子们选一颗走。

“只能一颗哦，不然没肚子吃晚饭了我可没法和你们父母解释啊～”

孩子们很听话都有乖乖排队，每次领完再甜甜叫一声“谢谢领主”，听的华悦心都软了。

终于搞定了这些孩子们，谁知华悦突然笑容一僵转头就向雷公求助，把一旁也温和笑着的雷公听愣了。

“雷公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了？”

“不知道哪个淘气包‘告密’了，森林告诉我又有一群孩子往我这来了。”

“那就接待呗，孩子们又不会怎么样，我也不急。”

华悦满脸严肃，仿佛有入侵者打进大本营了似的。

“不行，我没糖了，你没当过保姆你不懂——如果在被一堆幼崽围攻的情况下，没一视同仁会有怎样的下场。”

没离多远的两位大家长也神色凝重，颇为肯定的颔首点头，看得雷公是一阵迷茫。

没错，孩子们的心思是很细腻的——他们这保姆当的可一点也不轻松啊！

虽说不太理解，但雷公对华悦的印象很好，只是帮他一个小忙而已不算啥。

“你上来，给我一个方向抓好了。”

祂半俯下身去。华悦心领神会、霎时利落翻身而上报了个方位，徒留甲贺忍蛙刚探手试图扶一把的手臂拐了个弯又缩了回来。

啊，说起来——临棋的确说过领主身手了得，甚至比部分宝可梦还灵活来着。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望着雷公与领主远去的身影。甲贺忍蛙与妖火红狐在心里感慨着……随即思考着该如何处理待会聚集而来，为一睹领主芳容的孩子们。

毕竟，“朽灵之森的领主是个人类”的故事，他们可是从小听到大。

然而却很少有宝可梦真正目睹过这位，以自己的本相，养育了数十代宝可梦的人过。

……

雷公的速度很快，是真的仿若快如雷霆。

一公里的距离，不过瞬息间便到达。等华悦从雷公背上被朽灵托下来的时候，他还处于恍惚阶段。

望着朽灵关切的神情，他晕头晃脑的试图重启大脑以回过神。

“不愧是雷公……真的很快！”

他笑着了比了个赞，感觉耳旁还是“呼呼”的风声。

永恒之花花叶蒂神情关切的替他理了理头发，一旁雷公看天看地就是没看向发型奇怪、眼神发散的华悦。

他绝不会说……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载人，所以忘记用能量撑起防护罩挡风的缘故嗯。

别说载人了——华悦没中途被直接甩下去都是他身手了得、腿力惊人。

然而睿智的朽灵早已看透了一切。他漠然瞅了眼别扭的猫崽子，让花叶蒂用花幕给悦儿缓缓神，随即开始与雷公的交谈。

与花叶蒂一块看着花田的华悦，并不知道那两位究竟说了什么。

只知道在雷公来找他的时候。这只傲娇老婆奴大猫看他的眼神又不对劲了，欲言又止几番。

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沉默趴下陪他看着花蓓蓓们的生态，和穿梭其中的三蜜蜂。

华悦手里也没闲着。正拿着花蓓蓓们送的花，配着长草叶编成花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编完了拿去送给洛溪当做礼物好了。

这些天她帮他照顾精灵蛋真是辛苦了。

艾路雷朵替他去找布莉姆温们了，所以这会才没跟着自己。

半晌，雷公终于开口了，但说的话却让华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

“你……想成为虹之勇者吗？”

虹之勇者。凤王所认可之人，可以看作是祂的神使与代行者，是获得了虹色之羽并完成了凤王设置的难题后，才可以有的头衔。

而且获取难度极高。因为这羽毛是由凤王本神亲自派送的，若你见不到凤王一面那根本无从谈起。

而那位摄影师每天都在四处奔波，谁都不知道祂究竟具体在哪、何时会停留。

或许穷尽一生都难以碰上祂，或许漫步林间一次打哈欠的功夫，就能无意间窥见祂飞过的身影。

更不用提最终试炼的守门精灵，“影之引导者”——玛夏多。

那可是连后世的小智，超级真新人，都差点折在对方手上的狠角、凤王的单推精灵。

但说实话，以华悦个人原因来说——他是有些讨厌玛夏多的。

他讨厌的不是玛夏多本身，而是他考验试炼者的方法，虽说这是试炼的一环、是每个人想强大起来都应面对的事。

但他到底没法喜欢一个。会把别人血淋淋的伤口剖开，随后旁观他人挣扎、将他人的苦果当做为他人好的人或是宝可梦的。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他的观点太脆弱、太挑剔。

但隔岸观火谁不会呢，只要不是他们自己体会、火没烧到他们身上……人类永远认为自己有评价他人的权利。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做决定，可以要求他人承担他们本可避免、遗忘的痛苦。

哪怕是冠以“试炼”的名义——这是玛夏多的傲慢，这是祂作为引导者的失职。

玛夏多本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去进行这个流程……连雷公都能口吐人言，华悦可不信对方不会用心灵感应。

灵界那么多人类灵魂呢——就是方言民谣，每天听一两句，一年下来多少也会跟着哼几句。

但祂到底不是人类，所以还是华悦对祂的要求太高了。

或许凤王希望玛夏多呆在试炼者的影子里，不仅是督促试炼者，也有因为祂也意识到了这点。

所以希望玛夏多能够以人类的视角。去全过程的体会人类在试炼中展现的情感变化……去体会人类创造感情、分享它们、最终展现出来的过程。

而非只是单纯的对经验、对战斗方式的模仿。

很多虹之勇者，就是通过了三圣兽的肯定，最终却输在了玛夏多的手上。

这是他们失败的原因，因为他们没能战胜所谓的“人之常情”……所以他们没法成为“勇者”。

——这也是，华悦为何无法成为他同胞那样的人的原因。

华悦清楚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而且是被人为封锁的，他不清楚玛夏多能否看见他的记忆……但华悦并不想去尝试这种可能性。

转换者被封锁记忆的例子不少。他就曾接待过几位记忆出现问题的同胞过，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希望可以找回这段丢失的记忆。

他们有很多理由：为了学业、为了过去、为了未来、为了知识、为了荣光……

「为了找回自己。」

华悦对记忆的病灶并非专家。人类的大脑是很精妙的仪器，他需要为患者的生命负责，但他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他特意请来塞缪尔处理。

但塞缪尔与那时天真自己的对话，时至今日他仍旧记忆犹新。

「失忆是他们自己选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会失控……最终成为那个需要被我们围剿的怪物。」

知晓答案的同胞们反应不同。有隐约意识到什么而放弃的、有拥有勇气勇敢面对的、也有徘徊不前最终咬牙同意的……

但华悦所认识的那些决心解开记忆封锁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最终都没能找到自己。

在追寻自己为何人的旅途中。哪怕是身为长生种的转换者们，也不比普通人类有多擅长此道。

他们有的迷失自我陷入疯癫、他们有的神情癫狂自我了断、他们……

／泪流满面的人儿跪在塞缪尔和他的脚边，他哭着、他悲鸣着、他难以置信的询问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她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

情绪爆发牵动魔力暴走。转换者级别的魔力风暴，堪称天灾降世，足以摧毁他们目之所及的一切东西，将所有记忆与过去碾碎成齑粉。

任何东西在死亡面前都毫无意义。

华悦和塞缪尔没有犹豫，没有开口，他们一人操控树枝控住同胞的躯体。

一人沉默向前，拔刀，再挥下。

利落砍下了恢复本相却迷失了自我，体态扭曲怪诞的不可名状之物的脑袋。／

……有的死在了同胞手中、死在了他的面前。

……

华悦不清楚雷公为何询问他这事。他手上编花环的动作一顿，力气一时没控制好，不小心把一朵花给薅了下来。

白花坠地，无声却醒目。华悦垂眸，无言将它用天赋给重新安了回去，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不是我能宵想的东西。”

华悦轻声道，只专注着手上的动作，语气微弱得像是要消散在风里。

毕竟他运气挺差的，能不能得到那位的青睐另说……前提是他有没有那运气碰上凤王。

好歹是被传是“只要见到凤王飞过留下彩虹的人，就能幸福一生”的神兽啊，这就可见这位的神秘性。

属于是把一生的幸运都压在见面这事上了——用这运气买彩票都没问题了吧？

“……我认为你有那资格，若是凤王大人碰见你，应当愿意给予你试炼的凭证。

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成为我等愿意追随的、新的虹之勇者。”

雷公语气沉稳道，祂的眼神落在华悦略显单薄的背影——真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类，曾经竟背负着如此多的生命。

“我的荣幸？……但我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实力。”

华悦歪过头笑着，却没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多少感谢意味，更多的是形式上的奉承。

反正他又没有去参加试炼的打算……这世界上有如此多的人，凤王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呢？

〖华悦不是个真的乖巧的人。〗

很多认识他的人，都能从他的行事作风上看出这点，而凤王大抵是瞧不上他这样，没能“一心向善”的人的。

毕竟他不够勇敢。并不完美符合世人对“勇者”这一身份的印象，拥有这个词汇所具有的一切美好品德。

但说到底，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呢。

华悦并不想去成为勇者——对他来说，任何在经历了伤痛后，仍旧愿意再去相信、愿意重新开始的人，都可以是勇者。

那些希望取回记忆的同胞，他们在做出解开记忆的决定时……他就是他们生命的勇者。

所以塞缪尔和他愿意帮他们，并发自内心的敬重他们。

更何况凤王真正能带给代行者的回馈其实很少，最多就是受祂激活的虹色之羽，磨成粉末后的“圣灰”……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

而对于生命和死亡的课题，华悦更希望自己去找到答案，若非迫不得已他没有必须的理由去见凤王。

大多数和他来自东方大陆的转换者，对待生死总有着各自的理解。

「我自来处来，当到去处去。」

这是独属于他们那儿的浪漫。

“不，倘若连你都没法通过的话，或许这世上鲜有人能通过了。”

雷公迎着华悦诧异的视线，相当肯定的扬起笑容说道。

“——你比你想的要更坚强。”

……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华悦半撑在轮船栏杆上，他怀里正抱着丑丑鱼，一块欣赏着傍晚的海上落日。

他很少有去其他大陆的机会，海边的风景见的也不多，丑丑鱼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见到大海。

肉眼可见的这孩子相当的激动，双眸像是有火光跃动般。

宝可梦世界中除却比较出名的那几艘轮船外，是有其他普通轮船所的，从丰缘到成都的轮船就有不下十艘。

他正搭乘的是“莲叶童子号”。是一艘中型轮船，价格亲民、房间装修的也还不错，是主打平民市场的海上运输公司。

不过，好像许多公司都喜欢用宝可梦的名字来命名手底的轮船啊，算不算是世界特色呢。

“到饭点了，我们回去吃饭吧冥渊。”

“啵！”（好！）

华悦的宝可梦大多都很显眼。所以在真正成长起来前，他不希望被太多人注意到自己，所以只能委屈他们呆在卧室里。

除却躲在他影子里的灵灵，也就只能带在丰缘四处都有的丑丑鱼出来透透气了。

冥渊是华悦给丑丑鱼取的名字，因为想把他家的孩子与普通的个体区别开来。

有了名字，总归是不一样的。

而艾路雷朵和双剑鞘。华悦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因为一些难以言说的想法，他并不希望给他们取新的名字。

他总觉，他们应当是有名字的。艾路雷朵和双剑鞘也很体贴，他们只是笑着接受了华悦的想法，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

周围有许多和他同样观赏落日的游客，大多都是成对而来，或是一家子出行。

只有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略显别扭，他先前甚至碰到过服务员，亲切问他是不是走丢了找不到父母。

华悦：……

他讨厌小孩子的身体。

就在华悦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不知是谁惊喜的喊声，以及周围人群喜悦的附和声。

“快看——是彩虹诶，真漂亮啊！”

华悦回眸望向天边。的确有一道悠长的彩虹悬挂于天边，在海面波光粼粼的折射之下，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望着面前的风景，小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肩头，也跟着笑着欣赏起来。

“的确……很漂亮。”

华悦喃喃自语着，也举起手机记录下了这个画面。

或许这次出行的运气会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