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对你来说重要吗?”
柏萧一怔,她无法理解七娘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但她还是不明不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当然啊,我还有同伴,我不仅要活着,我还要带她们出去。”
“前辈问这做什么?”
听到她的答案,七娘一愣,瞬间又释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
“孩子你知道吗,你跟我上次遇见时不一样了,我上次看见你时,瞎了一只眼,你现在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眼睛看得很好吗?”
此言一出,柏萧脑子一阵刺痛,她下意识摸了一下眼,竟然两个眼睛都是好的,身上也没有被鲜血染红。
柏萧似乎着急了,脑子快速转动着想要找出这一切的答案。
她抱住了头,一阵阵刺痛感使她痛苦。
看着她的样子,七娘嘴角弯了一个柔和地弧度。
她上一次见到柏萧时,她就这样抱着头,捂着眼睛,血液哗啦啦往下掉。
七娘本以为柏萧是被鬼杀死了,倒回去来到儿童卧房,看到柏萧瞎了一只眼睛。
“我不叫前辈,也不叫七娘,我真名叫穗霞。”
柏萧记起来了。
前辈她说过。
她叫穗霞。
柏萧抱着头,任由鲜血从腮边落下,染红她的衣服。
一个黑影映在了地板上。
抬头。
模糊中,七娘看着自己,眼神冰冷又平常。
“你为何要刺自己的眼睛?”,她说。
柏萧忍着剧痛,重新抱着自己的头,血液从一边的腮流到鼻梁上。
“我,我只想醒来。”
七娘愣了半晌,看着痛苦地缩在一起的柏萧,她愣了一会,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
地板上落下了黑影子,柏萧抬头,发现七娘把斗篷放在了地板上。
她冷瞥一眼柏萧。
“想活着吗?擦好血液,跟着我。”
巨大的疼痛让柏萧不再那么清醒,但是她还是听见了七娘的话。
活着。
柏萧她,当然要活着。
她忍着痛,一点一点把斗篷的布撕下来,绑在流血的右眼上。
等绑得差不多,流血没那么快了,柏萧闷哼着缓缓从位置上起身,拿起旁边的刀,她出来,见七娘在长廊里等着她。
她身子很高,头发少半开始发白,却丝毫掩饰不住七娘作为领导者的沉稳又冰冷的气质。
她侧头瞥了一眼柏萧手中的刀。
柏萧捂着眼,道。
“前辈,我,我为什么没死。”
她想弄明白,刚才鬼正要杀她,可她把刀插在了右眼上,没回到现实世界不说,却又醒了过来,鬼还不见踪影。
七娘只是瞥了一眼她手中染血的刀。
“拿刀做什么,是想遇到鬼时再插另一只眼吗?”
柏萧一愣,但没有回答她,就这样看着她。
七娘知道柏萧这是在硬撑,也没再说风凉话。
“行了,你跟着我就行。”
柏萧默默点头,悄悄跟在她身后。
这时,柏萧抬头望向走在前面的七娘,奇怪的是,刚才跟在她后面的手下却不见踪影。
七娘走到一处房间里,这里似乎是书房,四面墙上全是书。
她的手指在书架上数了数,再从里面掏出一本书,熟练地翻开了某一页。
那一页插着一个叠好的破旧牛皮纸。
这沓纸似乎是有些年头了,烂得泛黄。
她打开纸,柏萧惊呆了,那竟然是房子的建造时的布置图。
这个布置图是手绘,尺寸什么的用的都是英尺,文字也是用得英语。
“这样的,孩子,我说你别害怕。”
“你刚才真的被鬼吃掉了。”
“啊!”,柏萧一惊,手里拿着的刀也拿的不稳了。
“不用这么害怕。”,她手指铺开纸,继续道,“你被吃掉了,还复活了,这说明你还是个活人,呃,我想想啊……”
“这或许就是这个诡域的鬼的幻术什么的……”
幻术?
柏萧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七娘瞥了一眼柏萧欲言又止,她还是直起身子,“不知道,我来了两三天了,知道的线索不多。”
“不过我明白了,每一天,每一夜,死去的人会复活,在这里跟鬼玩「大逃杀」,真是起了怪了……不过别担心,看在你和我女儿同龄的份上,我会带你出去的。”
柏萧把她的话听了一半,就靠在墙上了。
“睡觉也能醒来,对吗?”,柏萧问。
七娘愣了一会,点点头,“呃……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她戏谑地笑起来,“我对你现在才想到这个方法而感到遗憾,可惜啊,现在想到有点慢了,如果你早点知道的话,就不用刺眼睛这种莽撞的办法了,哎哟,我可怜的孩子。”
这个话在这种场景真的是碰到柏萧的逆鳞了,她瞪了一眼七娘。“行啊,您最聪明,您最厉害,被鬼追着的时候也能安然地睡着。”
柏萧捂着眼睛起了身。
“你要去哪里?”
柏萧说,“我不用您帮,谢谢,我需要醒来,我的同伴在等着我。”
柏萧扶着墙走出书房,眼前越来越模糊,她找了一个卧室,她也打算跟着宸萍一样找个床底。
如果下次又醒来的话,她就会在床底下。
掀开床单钻了进去,躺在冰冷地木板上,柏萧双手放在腹部,闭上了眼睛。
睡觉就能醒来的话,也太好了。
周围也安静下来。
柏萧躺着,忍着剧痛,逼着自己睡觉。
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她翻了个身,右眼的剧痛刺激她的神经。
她发现,不管怎么样,她根本无法睡觉。
只要右眼的伤还在,在她快要睡觉的时候会疼起来。
她在心里暗骂了好几声。
铛铛铛——
床腿被谁轻轻踢了踢。
“行了,起来吧,睡不着别逼自己。”
柏萧翻了个身,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