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喉间的烧刀子,灼烧感让刘海中的脸猛地又涨红了几分。
二大妈同样有着沉默,捧着一碗棒子面粥,直愣愣的望着对面原本应该属于刘光齐的位置。
“咣当……”
盛粥的饭勺掉到了粥盆里,碰撞的声音顿时打破了屋内沉闷的伤感氛围。
小儿子刘光福惊慌失措的一手端着空碗,看着都冲自己看过来的刘父和二大妈,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唉~”
二大妈叹了口气,起身接过刘光齐手中的碗,拿着勺子又添了满满粥。
刘光福早已经吓得有些哆嗦了,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接过粥碗后,坐回座位上,埋着脑袋就喝起了粥。
刘海中罕见的没有批评毛手毛脚的小儿子,看着两个儿子好像在喝什么稀世美味一般,喝着粥就连碗沿都舔舐的干干净净。
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了几分复杂,拿起筷子将盘子里的煎鸡蛋分成了两份,给刘光天和刘光福两人每人夹了一块儿。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只看到碗里突然出现了一大块儿煎鸡蛋,顿时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望向往日里又严厉又偏心的父亲。
“吃吧~”
刘海中看着两个儿子的眼睛,突然心中一酸,没有说那么多,依然是往日的严父形象,只不过言语却带上了几分温情。
煎鸡蛋的香气不停的勾动着两兄弟胃里的馋虫,听完刘海中的话后,也来不及思索别的了,抄起筷子就塞进了嘴里。
先吃为敬!就算一会儿再挨顿打也值了……
冬夜,两兄弟挤在一张小床上,旁边破旧的煤炉散发着热意。
“哥~你说爹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给我们吃煎鸡蛋了~还有我把勺子弄掉了,爹和娘也没有骂我耶……”
刘光福躺在有些破旧的棉被里,紧紧挨着刘光天,一边悄悄说着晚饭上的事情,一边回味着煎鸡蛋的香味。
刘光天比刘光福要看透的多一点,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弟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只是因为大哥刘光齐不在了。
如果还像往前一样,那么家里的好东西根本不可能会轮到他们兄弟俩身上。
大哥呀……你要是真死在外面了,那该多好呀……
刘光天听着耳边的熟睡声,睁着眼睛注视着窗外的弯月,一声低语轻轻飘向夜空,随后消失不见。
四九城的上空,星光点点,寂静的夜色下,宛如一幅星河画卷。
突然,几道人影在胡同的背光墙壁上一闪而过,零碎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小巷子里的寂静。
95号大院,门口的白织灯早已熄灭,家家户户早已沉浸在了睡梦中,只有模糊的鼾声和呢喃。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些许尘土,四道身影悄然无声的站在了大院门前。
外面罩着黑色夜行衣,将全身都包裹在了黑暗中,只留下了一双眼睛,凶戾阴冷的瞳孔中满是杀意。
中间的男人抬头打量了一番大院门上的雕饰,扭头看向左右两边的兄弟,语气中有些迟疑。
“麻子,你确定就是这里吗?不会跟错了吧!”
“呵呵~疤瘌哥,我们几个兄弟可是跟踪这小子有一段日子了,就怕摸错地方了,我们你还信不过吗?绝对没错。”
“东西也是在这儿呢?”
“没错,地狗这条老狗虽然看人不怎么样,但是调教手下确实是有两把刷子。这小子鸡贼的很,连我都跟丢了两次,不过也算这小子倒霉,让我碰了个正着。”
“哼,地狗,敢跟刀头扎刺,早就成死狗了,估计尸体都被啃光了吧!行了,废话少说,人杀了,东西拿回去。”
一行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了,根本不用多做安排,各自散开,分工默契的准备着。
站在侧位的男人身型有些消瘦,从腰间摸索了几下,拿出一个小布包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大门跟前。
借着昏暗的月光,手指在布包口上轻轻一捻,一根纤细如发丝的钢丝就被拉了出来。
顺着大门上的缝隙插了进去,不多时,一端就从门下伸了出来。
随后将耳朵轻轻贴在了木门上,右手不停的,用古怪的手法,顺逆时针摆动着。
后面的人有条不紊的挂细丝铃铛预警,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很快,大门上的门闩就被钢丝给勾到,男人轻轻右手用力拉起,左手控制着下方伸出的钢丝,将门闩缓缓拔了出来。
男人一把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右脚伸到里面轻轻一颠,门闩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男人脚上。
借着缝隙,看清楚里面门把手上的锁链样式之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一把小铁片,一只手拿着伸到锁前,鼓弄了几下,大门便被彻底弄开了。
冲着身后警惕望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便一马当先的钻了进去。
一路轻车熟路的来到贾家门口才停了下来,老疤瘌听着里面的酒酣后的呼噜声,从怀里掏出匕首,插进门缝里轻轻一挑,房门便被打开了。
小院里,正搂着暖宝宝睡的香甜的郝仁突然睁开眼睛,空间扫描瞬间将四合院的方圆十几米的区域覆盖。
疑惑的看着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撬开了贾家的门,也没着急着过去管闲事,躺在床上准备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贾东旭从易家回来之后,又猛灌了半瓶白酒,躺在炕上一个人呼噜噜的睡的正香,殊不知致命的威胁已经到来。
由于棒梗的伤势还没有好的透彻,易中海怕晚上贾东旭照顾不好棒梗,便将人留在了易家。
老疤瘌站在炕头,看着贾东旭熟睡的那张脸,伸手拿过枕头边上发黑的枕巾,便死死捂住了半张脸。
“呜!呜呜~”
贾东旭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猛地惊醒,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的挣扎着,双手用力想要扯开脸上的大手,只是力量悬殊实在太大,根本撼动不了口鼻上的铁手。
剩下的三人在屋里分头搜寻着,橱窗衣柜、水缸面袋,甚至连煤堆都扒开找了好几遍,却什么也没找到。
搜寻无果的三人来到老疤瘌身后,摇了摇头。
“贾东旭是吧?呵呵~地狗子的人,胆子不小呀,我们的东西呢!”
贾东旭听着老疤瘌的问话,窒息的有些上翻的瞳孔又猛的一缩,挣扎的力度更大了,呜咽着高声喊着救命。
“还是个硬骨头呀,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心硬了!”
老疤瘌凶狠的注视着贾东旭,拿着匕首刀尖向下,一刀就捅了进去。
“呜!”
肚子上剧烈的疼痛让贾东旭脸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冷汗很快就打湿了身下的被褥。
“说不说?东西呢!”
贾东旭疼的眼泪直冒,不过心里却很清楚。
如果真的把东西交了出去,那么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有活路。
老疤瘌对于贾东旭的负隅顽抗,却丝毫不慌。
手中握着刀把,在伤口上不停的旋转着。
刀伤不停的被撕裂扩散,刀刃在身体里搅动着内脏和血肉,鲜血不停地从刀洞中冒出来,将身下的被子都浸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