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郝仁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秦淮茹已经兑好了蜂蜜水,乱放的衣物也被叠起来收到了衣架上。
秦淮茹在后勤也听说了保卫处的事情,在郝仁喝水的时候,温柔的替郝仁捏了捏肩膀,缓解着一天的疲惫。
“仁哥,晚上那会儿,雨水来跟我说,咱们大院的许大茂好像出事儿了!”
郝仁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许大茂怎么了?我要是记错的话,他好像还没下学呢吧?”
“我也是听雨水说的,好像是二大妈和前院的阎老师传出来的,许大茂跟人打架被打进了医院。”
郝仁听完之后,也没怎么在意,想到对许伍德的惩罚,突然小小的愧疚了一下,当然,也只是一下而已。
“这个许伍德,被折腾的那么惨,要是回来之后看到儿子又出了事儿,不会哭死吧?”
简单的说了会儿话,秦淮茹现在也不怎么喜欢八卦大院里的事情,按摩放松了一下,郝仁便趁着学习的氛围,给秦淮茹好好的上了一堂生动活泼的音乐课。
好学生很喜欢学习,一进入到状态便忘了时间……
次日天蒙蒙亮,许母就早早的起来准备起了早饭,把许彩凤送到学校之后,便拎着饭盒赶往了医院。
打完点滴之后又好好休息了一晚,许伍德的身体也恢复了过来,等许母来了之后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给许伍德拿完药,夫妻二人便围坐在许大茂的病床边上,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
“当家的,你说大茂他现在……以后可怎么办呀?”
许伍德沉着脸注视着自家媳妇,冷漠无情的低声说道:“大茂他没事!你听到了没有?只是伤到了右腿,断了肋骨。”
许母诧异的望着脸色阴沉的许伍德,神情有些迟疑。
“这,以后要是娶了媳妇,生不出孩子了,可不就苦了人家姑娘了吗?”
许伍德咬着牙,目光阴翳的缓缓开口说道:“事情不传出去,咱们还能给大茂找媳妇,医生说不影响生育能力,说明咱们还有机会抱孙子。”
“要是事情传出去了,有哪家的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半废的男人?找不到媳妇,那咱们可是一点儿抱孙子的机会都没了!”
许母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眼下根本就没了其他的选择,只能抹着不忍的泪水。
“行了,哭哭啼啼的那么丧气,像什么样子?大茂好好的也该被你哭不好了,你在这儿看着大茂的,我去找医生说说。”
许伍德找到医生之后,先是了解了一下许大茂的真实情况。
得知废了一半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定的生育能力,心里也松了口气。
从兜里摸出一个封信,瞅着医生办公室没人,直接走过去打开抽屉放了进去。
有钱开路,医生也答应下来替许伍德保密。随后在档案上把下身的伤势换成了脑震荡、神经损伤等更严重的症状。
“你在这儿看着吧,我回厂里一趟把机器送回去,顺道下午去派出所一趟问问情况,大茂遭了这罪,怎么着也要给咱们个交代。”
由于厂里的放映任务还需要交接,放映机在大院里放着许伍德也不放心,便留下许母一个人照顾许大茂回了大院。
许伍德捆好放映机器回到轧钢厂,跟科室里的同事交接完手续之后,便想着去派出所一趟,看看许大茂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凶手。
可是骑着自行车,跑了两个街道派出所也没找对地方。
无奈之下,只得又回了医院,结果刚好在病房里,跟来宣布处理结果的民警们撞到了一起。
听完民警们宣读完案情通报之后,夫妻俩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民警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们这么多人打我儿子一个人,凭什么不承担责任?还说我儿子偷钱,我儿子他不可能会干这种事的!”
知子莫如父,许伍德对于许大茂的为人太清楚不过了。
对于许伍德的阴险狡诈,遗传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好面子容易冲动,但是绝对不会去干偷钱这种蠢事,许家根本就没差过钱。
“民警同志,你们有所不知呀,我儿子他素来就不善拳脚,从来没有主动跟谁动过手,怎么可能主动对那么多人动手呢!”
民警们也很无奈,他们也不相信这个结果。但是作为警务人员,坚守的就是用事实说话。
审讯的事实就是如此,加上人证物证全指向许大茂,也只能把王大柜等人给放了出去。
民警代表也害怕许伍德情绪失控之后去闹事,只能耐心的分析解释起了案件和审讯过程,以及其中的证人证物。
听完民警同志的细致阐述,了解了整个案件来龙去脉细节的许伍德一下子就看透了其中的诡秘之处。
白手起家,在那个动乱的背景下,混到开车司机的身份,跟在娄半城身边做事干了那么多年,什么脏活儿都经过手。
这种做局陷害的手段,许伍德以前就没少干,没想到十几年后,命运像一把回旋镖,因果报应落在了儿子许大茂身上。
许伍德低着头,凶煞的面孔近乎被愤怒扭曲,双眼中充斥着憎恨的狠辣。
“敢算计伤害我许伍德的儿子,让我许家差点绝户断代,我不管是你谁,我一定要把你扒出来!剥皮抽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伍德牙齿都快咬出火星子了,心里暗暗发下誓言。
在肮脏污泥之中混出来的许伍德头一回受这么大的窝囊气,平静又压抑的签下了名字,接受了民警的处理结果。
许伍德没有过多纠缠民警,只是开口询问了一下被自家儿子偷了钱的人叫什么。
民警也察觉到了许伍德想要干什么,但是也没有劝阻。
因为这种事情本来就要公示的,也没有隐瞒信息的必要,加上许伍德一点都没让他们派出所难做,便把王大柜的信息给许伍德讲了一下。
把民警们送走之后,许伍德便阴着脸回到大院里,在家里的某个角落挖出了个箱子,从里面拿了点东西揣进了怀里。
把藏宝地恢复原样之后,便出了大院,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了人流里。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四九城的上空开始飘起了小雨。
没等到天色彻底暗沉下来,雨势慢慢开始下大了,一些地势较低的胡同巷子里,已经积水出现了水洼。
王大柜带着四五个小弟,拎着酒瓶深一脚浅一脚回到了聚集地的小院门口,双眼带着惺忪的醉意,仰头对着天空咒骂道。
“这是什么鬼天气,说下就下呀,把老子的新衣服都被淋湿了~嗝!”
骂完老天,王大柜有些烦闷的拍了一下旁边小弟的脑袋。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开门!跟你们几个在一块儿,老子还不如去找小红睡觉呢!看把老子给淋的!以后还怎么带你们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