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最后一口呛人的珍珠奶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链上的月光石。
休息室的镜面墙映出我发间粘着的彩带碎屑,那是昨晚跨年晚会残留的星光——此刻却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们把你的表演安排在月光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张姐用新做的樱花美甲戳着电子屏,焦糖色的美甲片在蓝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意,“美其名曰‘压轴大戏’,实则卡在超阶异能者冥想时间……”
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牌突然闪烁起来,苏瑶代言的香水广告覆盖了整条街道。
那些虚幻的蓝玫瑰在夜色里绽放,花蕊处正是她耳垂上那枚噬光蝶形状的耳钉。
我后颈的旧伤突然抽痛,仿佛有冰锥正沿着脊椎缓缓推进。
“请各位候场。”机械音播报响起的瞬间,我手腕内侧的异能纹章突然发烫。
这是治愈系异能者特有的应激反应——当方圆百米内有恶意能量波动时,樱花状的纹路就会显现。
候场通道的LEd地面突然变成流动的星河,我踩碎了一串莹蓝光点。
舞台方向传来苏瑶清甜的嗓音:“感谢评委老师给我额外三分钟展示治愈系异能的新应用……”观众席爆发出的掌声中夹杂着细碎的私语,我听见有人倒抽冷气:“她把异能融进香水喷雾了?”
“这是作弊!”周同行突然从阴影里闪出,他风衣上的星云暗纹正随着情绪波动明灭,“超阶认证的噬光蝶耳钉能吸收月光能量,她……”
张姐突然拽住我的蕾丝袖口,她腕间的樱花手链簌簌作响:“评委台第三席的能量场不对劲。”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赵评委正在擦拭镜片,他镜框边缘泛着和苏瑶耳钉同款的毒紫色。
当我站在镁光灯下时,月光倒计时恰好开始最后一分钟流转。
观众席暗处的应援灯牌像星子坠落,我认出某个写着“悦宝”的粉色灯牌被保安强制关闭。
评委席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赵评委的钢笔正有节奏地敲击着记分板。
“罗小姐的治愈系表演是否需要搭档配合?”孙公关突然插话,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紫水晶钢笔,与苏瑶耳钉的毒紫如出一辙,“毕竟新规则强调团队协作……”
我抚过锁骨间的月光石,冰凉的触感中突然渗入一丝暖意。
舞台穹顶的星空投影开始扭曲,噬光蝶的磷粉幻象在聚光灯下溃散成星尘。
当我抬起右手时,掌心的樱花纹章突然迸发出月白色光芒——这是商宇今早偷偷给我的惊喜,他在我惯用的治愈光波里掺了月光石能量。
“我的搭档在这里。”我对着最暗处的观众席微笑,指尖流淌出的治愈光波突然具象成无数发光水母。
它们透明的伞盖里跃动着观众们的笑脸,某个戴着渔夫帽的身影正在光影交界处比心——虽然商宇的伪装拙劣到连口罩都戴反了。
评委席传来茶杯翻倒的声响。
当我的治愈水母游弋到赵评委面前时,他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支毒紫色的钢笔突然滚落在地。
我趁机将异能光波凝成樱花雨,每片花瓣都精准包裹住观众席的细小伤口。
某个小女孩额角的擦伤在粉白光晕中愈合时,她手里的荧光棒突然失控地炸成星星瀑布。
“这是违规能量运用!”孙公关拍案而起,他西装翻领上别着的紫水晶胸针突然裂开细纹。
我假装整理耳麦,趁机将最后一丝治愈能量注入月光石——观众席突然此起彼伏亮起治愈成功的樱花标记,像暗夜里绽放的春山。
当倒计时归零的月光穿透穹顶,我谢幕转身时瞥见苏瑶在后台撕碎了香水广告脚本。
她耳钉上的噬光蝶正在疯狂震动翅膀,毒液般的紫光却再难侵蚀月光石布下的纯净结界。
回到后台时,我手腕内侧的樱花纹章仍在发烫。
更衣镜突然映出商宇的q版笑脸,他用磷粉写成的留言正在镜面流转:【小月亮,更衣室第三个储物柜】。
我摸着储物柜冰冷的金属门把手,突然发现锁孔里卡着半片发光的噬光蝶翅膀。
储物柜门缝里漏出的蓝光像某种无声的邀约,我捏着那半片噬光蝶翅膀,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商宇总说我的治愈系异能连储物柜密码都能破解,此刻月光石却突然在我掌心发烫,自动排列出“0307”的荧光数字——那是我们初遇时他选秀比赛的出道日期。
更衣室的香薰机突然喷出樱花味的雾气,我被呛得后退半步,后背撞进带着松木清香的怀抱。
商宇的渔夫帽檐扫过我的耳垂,他手腕上那串月光石手链正贴着我的脉搏:“储物柜里有十八种口味的珍珠奶茶,还有……”他突然把后半句话咽回去,耳尖泛红的样子和舞台上装纯的完美偶像判若两人。
我踮脚去够顶层储物柜时,蕾丝裙摆扫过他马丁靴上的金属链。
商宇突然伸手护住我的后腰,这个过分谨慎的动作让我想起上个月吊威亚出事故时,他也是这样用月光石能量织成防护网接住我的。
“他们不会得逞的。”商宇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我腕间的樱花纹章。
我这才发现他卫衣袖口沾着舞台磷粉,那些蓝紫色光点正随着呼吸明灭,拼成歪歪扭扭的“最有价值球员”字母。
储物柜里突然滚出个会发光的奶茶杯,杯壁上用夜光颜料画着龇牙笑的q版商宇。
当我拧开杯盖,治愈系的樱花光波突然喷涌而出,在更衣室天花板聚成星空图——那是我们第一次合作舞台时的银河布景,某颗特意被标红的星星下写着“小月亮专属能量补给站”。
商宇突然伸手盖住我眼睛,他掌心的月光石能量凉得像山涧:“别喝第三口,我在里面加了……”话没说完就被我故意吞咽的声音打断,他急得扯下口罩,露出鼻梁上那颗很少示人的浅褐色小痣。
观众席突然传来山呼海啸的尖叫,我们同时转头看向转播屏。
苏瑶正对着镜头展示她耳垂上的噬光蝶,那些毒紫色磷粉在特写下居然幻化成微型治疗舱的模样。
我腕间的樱花纹章突然开始高频震颤,这是感知到恶意能量侵袭的预警。
“该回去了。”张姐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时,商宇突然往我掌心塞了颗裹着樱花糖纸的月光石。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里有海盐混着雪松的味道,我注意到他卫衣帽子边缘别着枚珍珠奶茶形状的徽章——和我昨晚扔进许愿池的那枚一模一样。
评委席的记分板亮起时,我正把商宇给的月光石卡进锁骨链凹槽。
赵评委推眼镜的手在发抖,他面前那叠评分表突然被风吹散,某张飘到我脚边的纸上画满毒紫色蝴蝶。
周同行突然从评委席后方闪现,他风衣袖口的星云暗纹正疯狂旋转,像在压抑某种即将爆发的能量。
“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转播镜头扫过苏瑶胜券在握的微笑。
我的治愈水母还在观众席上空游弋,某个小男孩突然指着大屏幕喊:“那个评委叔叔的眼睛在吃光!”
全场哗然中,赵评委的镜框边缘突然迸出毒紫色电弧。
他颤抖着举起评分牌时,我清晰看见他领口内侧别着的紫水晶领针——和孙公关裂开的那枚显然是同源能量体。
记分屏闪烁三下后,我的最终得分突然开始诡异跳动,评委席后方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9.3分!”主持人强行提高的声调里带着颤音,我数着大屏幕上突然消失的两位评委打分,余光瞥见苏瑶的香水瓶正在后台监控死角渗出毒雾。
商宇不知何时混进了工作人员队伍,他假装调试耳麦时,月光石手链正对着转播设备折射出彩虹光斑。
当我鞠躬时,锁骨链的月光石突然发出蜂鸣。
评委席最暗处的能量波动像被惊动的毒蛇,赵评委的钢笔突然滚到我脚边,笔帽上刻着的噬光蝶复眼闪过一丝惊恐的蓝光。
我弯腰拾起的瞬间,治愈能量自动裹住笔身,那些毒紫色纹路突然褪成灰白。
回到后台时,更衣镜上的磷粉留言变成了流泪的q版商宇。
我摸着储物柜门把手上新出现的灼痕,突然发现商宇送的奶茶杯底印着行小字:当月光石变成樱花粉的时候——后面的花被刻意抹花了,只留下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转播屏突然切换成广告画面,苏瑶代言的香水正在溶解评委席的记分牌。
我腕间的樱花纹章突然刺痛,治愈水母们不知何时游回了后台,正用触须指着监控屏幕里某间亮着毒紫灯光的休息室。
月光石在谢幕第十三次心跳时褪去最后一丝粉晕,我数着更衣室水管传来的异常震动,听见商宇在隔壁休息室摔了第三个奶茶杯。
当转播屏突然黑屏三秒又亮起时,评委席记分板最角落的位置闪过半个毒紫色的“7.2”,那数字消失得太快,快得像我腕间樱花纹章上突然开裂的某道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