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是最后一个赶到了皇岛市医院的。
此时,小明妻子的几个亲戚正在抱着一个男孩焦急地在急救室外等候。
耗子则拿着一根烟,一会儿拿出来闻闻,一会儿又夹在了耳后。
看他这个动作,傅泽就知道里面的情况可能不妙。
“现在怎么样了?”傅泽低声问道:
耗子见是傅泽心里一松,但听到这个问题,叹了口气:
“高烧、肺部感染,呼吸困难……”
闻言傅泽的心里也是一沉,虽然他不是学医的。但基本的医学常识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肺部一旦发生感染就会很麻烦,何况小明的妻子身体底子还不好。
傅泽皱着眉看了眼急救室的红灯,低声问:
“小明还是联系不上吗?”
耗子摇了摇头,
“电话能打通,就是没人接。”
傅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手机没有关机,证明电话不是遗失了被人捡到,而是主人没办法接电话。如果小明真的是“接活”去了。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傅泽没有再想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急救室外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神情。
“医生,怎么样了?”一群人连忙上前问道: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高烧一直不退,肺部感染严重,呼吸困难的症状也没有得到特别好的缓解。目前我们已经采取了能用到的所有治疗措施,但她的身体太虚弱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傅泽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他看着医生,问道:
“医生,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案?”
医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和身体恢复能力了。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走后,傅泽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一个角落给张培安打电话。
如今的情况,即便是能找到小明也解决不了问题,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奇管办那边的前沿科学能够救命吧。
至少上次程小云说过,如果没有奇管办的药剂,几人即便在洞里能被救过来,也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
电话很快接通。
“喂,你好,找哪位?”张培安那无所所谓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老张,是我,傅泽。”傅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焦虑。
听见是傅泽,张培安刚想反驳说:我和你有那么熟吗?
但听见傅泽的语气不对,脑中瞬间想到了李安健,然后脱口而出道:
“是不是李安健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上次和我一起去纳木的队员,他老婆现在在医院里急救。”傅泽解释完,紧接着继续说:
“现在医生说,已经尽了全力。但情况很不乐观,我就想到你。你们奇管办那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闻言张培安一愣,这傅泽还真是病急乱投医。自己这边又不是医院,再说研究所那边也不是自己说的算啊!
虽说感觉有点荒谬,但还是问道:
“什么病?”
“再生障碍性贫血,人现在高烧、肺部感染……陷入昏迷中。”
听见这些症状,张培安也是一皱眉。
“我给你问问吧,但是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
“谢了,老张。”
对于这个称呼,张培安有些抗拒,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挂断了电话,张培安就给程小云打去了电话。
程小云听完,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但这确实是个拉拢傅泽的好机会。
奇管办能不能治她不知道,但淮海的医疗水平肯定是要高于黄岛市的。所以她打算组织几个专家赶往黄岛市。
傅泽在听完张培安的回话,心里一松,同时也多了一些期望。
等待总是漫长而煎熬的,尤其是在生死未卜的关头。
傅泽站在危重病房外的走廊上,目光不时地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杂陈。他回忆起与小明在一起行动的点点滴滴,那个总沉默不语的汉子,以及如今躺在病床上的苦命女人。
生活总是如此,好不容易在苦难中看到希望。然后出人意料的打击就会接踵而至,让人措手不及。
数个小时后,程小云带着淮海几位顶尖的医疗专家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皇岛市。
一下飞机,程小云就拨通了傅泽的电话。
“我们到皇岛市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程小云语速很快,尽显干练。
傅泽闻言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连忙说道:
“值班的医生还在里面,没有消息传出来,病情应该还算平稳。”
挂断了电话。
程小云带着医疗团队,坐上早已等候的专车,直扑皇岛市中心医院。
而另一边,房内突然传出来几声叫嚷,随即一名护士冲出了房门。
紧接着几名医生,以及护士推着设备快速地朝病房奔来。
傅泽心里一沉,然后和耗子彼此对望了一眼,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进去看一眼,但理智告诉他此时他即便是进去也是无用,更何况里面已经挤满了医护人员。
耗子木然地问道:
“泽老大,奇管办的人什么时候到?”
傅泽:
“快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医护人员陆续从病房内走了出来,同时病房内传出了阵阵过的哭声。
傅泽眼圈泛红,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身旁的耗子,拿出了两支烟,碰了碰傅泽的胳膊,然后递了过去。
两人点燃了香烟,几缕烟雾袅袅升起,很快就攀上了禁止吸烟的牌子。
这时,走廊的尽头,出现了程小云和几名上了年纪老人的身影。
简单问了几句,就冲进了病房。
检查了一番后,几名专家朝程小云摇了摇头。
程小云也是一脸的惋惜,她轻叹一声,走到傅泽和耗子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与无奈。“很抱歉,我们来晚了……
傅泽摇了摇头,有些落寞地开口:
“不怪你们,算我傅泽欠你们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