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饯行饭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出发了,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5月的天,草长莺飞、阳光明媚、气候宜人最适合旅行。
坐在马车上,这个马车也是改良版的,厚厚的褥子,把车壁全部都包了一圈。
虽然没有做出橡胶,但是她给车下面安了一个减震弹簧,这样遇到斑驳的路段还是可以缓冲一下的。
(不是莫文钰不会,而是不想做出,与这个世界相背驳的东西,毕竟她还想以玩为主,没有那么多赚钱的心事,她就是一个想躺平的心态,励志做米虫,也就是摆烂人生了。上辈子做特工太辛苦了,现在就是想摆烂。)
莫文钰挑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点心,在自己的心里呐喊,美好的旅程老娘来啦!
这个时代,虽然也是有牡丹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去欣赏,一般都是王侯将相,或者是非常有钱的富裕家庭,才能够买到。
所以说,这本该欣赏牡丹的季节,但却欣赏不到,也就算是一件憾事了。
京城洛阳,她在蓝星上曾经来过,也欣赏过一些名胜古迹。
但是真正古色古香、原滋原味的古城,她还是没有看到过的。
自己的时代,洛阳已经商业化太重了。
游荡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莫文钰感叹不已。
三四年前,自己还躺在东街的街市上要饭,现在的自己,却已是富家小姐的打扮,坐在豪华的马车上,欣赏着这百味人生。
如果不是穿越到这里来,估计这具身体的主人,还依然匍匐在这里,想想就觉得心中难过。
路过一些老字号糕点铺,或者是出名的酒楼,莫文钰都大包小包的打包了一些,留着路上吃喝。
什么那糖炒板栗啦,新鲜水果啦,一些小吃,也带了不少,满满当当快一车啦。
因为有空间,一大部分扔进了空间。
马车缓缓行至到了护城河,忽然听到远处有惊呼声:“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外面的人群熙熙攘攘,莫文钰掀开车窗帘,往远处望去,只见水里有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冲到了河边。
然后看见一个妇人,急匆匆的往河边跑去,抱着地上的孩子痛哭大喊:“我的孩子啊。”
旁边有好事的人,探了探孩子的鼻子,摇了摇头。
那妇人不敢相信,抱着小孩的身体摇来摇去,大声痛哭。
不一会儿医馆的人,也匆匆而来,掰开孩子的眼睛,探了探脉搏,沉重的摇了摇头。
妇人眼中的希翼霎时消失,不可置信的连连磕头,连连大呼:“救救他吧,救救他吧,我的儿啊!”
莫文钰一个飞身冲下马车,来到小孩身旁,跪地在那。
伸出双手在孩子的胸腔上使劲按压,然后掰开孩子的嘴,缓缓渡气。
虽然妇人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但知道她肯定是在,全力的救治自己的儿子,也不敢吭声阻拦。
旁边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她的怪异行为,只看见这个富贵的小姐,趴在一个小孩的身上,使劲的按压,然后又对着嘴吹气,都莫名其妙的互相对望。
大约过了几息的时间,孩子“”咳~咳~”的往外吐出了河水。
妇人惊喜的扑了上来,看着醒过来眼神迷茫的儿子,妇人连连跪地,向莫文钰磕头叩谢。
莫文钰看着衣衫破旧的孩子,给了那妇人一块碎银子,又从马车上,拿了一包吃食递给她:“银子给孩子买点东西,给孩子好好补补身体吧。”
在妇人一连串的菩萨,仙女的称赞声中,莫文钰登上了马车。
然后马车启动,缓缓离开此地。
在莫文钰的心中,这只是人生的一个插曲,可是人群中一个衣衫怪异的老人,盯着马车的去处看了很久。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突然车夫放缓了速度:“小姐官道上躺着一个人。”
莫文钰掀起车帘,探头查看,果然看见一个老人,躺在官道的正中间。
莫文钰艺高人胆大的下了马车,俯身轻问:“老人家,你没事儿吧!”
老人躺在地上,缓缓的睁开眼睛,吐出一个字来:“饿。”
得,和莫文钰来到这个世界上,说的第一句话是那么的相像。
莫文钰转身来到马车上,拿下一包吃食,递给他:“老人家这一包吃食,送给你。”
老人并不去伸手接包袱,只是静静的看着莫文钰:“我腿疼,走不动了。”
“那你家住何处?我用马车送你一程。”
“我忘记了。”
……
这是什么鬼?忘记了朝哪里送啊!
莫文钰一头黑线的,盯着这个老人,老人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慈祥的笑容。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先带上他再说,有合适机会再安置他。
坐在马车上,莫文钰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老人。
一头没有一根杂色的银发,皮肤白里透红,浅浅的皱纹趴在眼角,一身装扮虽然有点怪异,但干净整洁。
既不像是哪家的富家翁,又不像是从事劳作的农民。
老人也在打量着莫文钰,慈祥的笑容满面可掬,银色的胡须,乍一看倒有点儿仙翁的感觉。
莫文钰心想,别是哪个神仙来下凡历劫吧!
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她觉得,自己都能穿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
唉,也怪她平时电视剧看多了,才这样胡思乱想。
“你家住在何处?你不记得了,那你家中还有什么人,你可记得吗?”
“不记得。”老人一边吃点心,一边还摇晃着脑袋。
得!老年痴呆没跑了。
这里没有警察局,也没有电话,也没有微信,寻人启事都没办法发布,真棘手啊。
刚出来旅行,就捡了一个老人。
要捡,也得捡个英俊潇洒的俊俏儿郎一起旅行,也算是一段浪漫的人生啊。
捡个老头,这算什么呢?
这才是旅行的第一天呢!
老天爷不带这样玩儿的,莫文钰在心里无声的呐喊。
一路往东走,眼看天快要黑了,莫文钰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来到客栈一楼大堂,莫文钰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碗面,他们三人坐下来,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
酒足饭饱,莫文钰订了两间房。
老头不干了,吵着闹着要自己单独一间房。
莫文钰不想和痴呆老人一般见识,就又开了一间房间。
让小二弄来热水,泡了个热水澡,舒服的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下。
又没有电视又没有剧刷,这样无聊的夜晚该怎么过呢?
正准备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听见客栈吵吵闹闹一片喧哗声。
“你这个吃霸王餐的,我们小本经营,你怎么能忍心做这样的事?”
莫文钰八卦之心油然升起,打开房门往楼下探出半拉身子,只见一个少年在手舞足蹈的连连摇手。
“我可不是吃霸王餐,我只是丢了荷包,再说了,我要吃霸王餐,还不点满满一桌子菜,我也就只是吃了一份面和一盘菜而已。”
下面的客人,也连连称赞有理,要是吃霸王餐,也不必要吃这么简单,并且吃完了,哪有不偷偷溜走的道理。
可跑堂伙计,却不这样认为。
“管你吃不吃霸王餐,但是吃饭不给钱,我们也没有办法,给我们的东家交代啊。”
大家又是称赞有理,八卦的莫文钰打量着这个少年,看穿着虽不是富裕人家,但也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穿着。
少年说:“要不我给你们打工挣银两?抵消饭钱。”
“我们也不缺人手。再说我们这个地方,也养不起那么多闲人。”掌柜无奈的摇头说着。
莫文钰缓缓的走下楼梯,随手从荷包拿出一块碎银,递给掌柜:“他的饭钱我包了。”
少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连声道谢。
掌柜找还一堆铜板,递给莫文钰。
莫文钰转手递给了少年:“剩下的铜板给你拿着,权当路费吧。”
热闹看完了,莫文钰转身上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少年看着莫文钰转身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着。
闲着无事,莫文钰实在无法入眠,再次起身离开客栈。
这也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乡镇,她无所事事的在街上溜达着。
看着摆摊人的穿着,看着家境都不是很好,莫文钰为了照顾他们的生意,每个摊位基本上都买了一些东西。
结账的时候,给了他们多余的赏钱,反正花着贪官的钱,内心还是很安宁的。
路过成衣店又买了几身男装,想着以后出门在外,男子的打扮,还是比较方便一些。
又买了一些的小吃,手工艺品,顺手还买了几个面具。
手工艺品和面具扔进了空间里,零敲细碎的小吃双手拎满。
看到街市一角,有几个小乞儿正跪地乞讨,手里拎着的吃食全部送给了他们,还给每人留下一些铜板。
做完这些,她心满意足的回了客栈。
日行一善,今天的任务又做完了。
莫文钰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莫文钰和捡来的老人,还有车夫,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收拾完东西,正要坐上马车,只见马车的车尾站着昨天的那个少年。
少年躬身作揖说道:“这位恩人,昨天感谢你的相助,我愿意为你做事偿还恩情。”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钱也不用还了,以后见到有需要的人,你帮助过他们即为还恩了。”莫文钰不以为然的说道。
少年却执意不肯:“我师父常教导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恩情未还,怎可离开?”
说完,不由分说的登上马车。
捡来的老头也紧跟其后,登上了马车。
莫文钰一脸懵逼的,站在马车下面。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这是又捡了一个人吗?
莫文钰无语凝噎。
少年掀开马车的车帘,狡黠地望着她说:“恩人,请上车。”
一头黑线的莫文钰,无奈的登上了马车。
心里吐槽,小小少年,谅他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在她的年代,也不过就是一个初一的小孩那般大。
武功俊秀的我,又怕什么呢?
再说,这少年眉目清秀,看着也不像是坏人,有可能是离家出走的小屁孩,就当日行一善,带着同行一段时间吧。
车夫在前面赶着车,无语的摇头道:“小姐这是走的什么运呢?刚出来两天,就捡了两个人。”
马车上,少年问东问西,然后自报家门郑鸢,然后就没有了。
莫文钰问道:“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何人?以何为营生?”
“父母从小送我去学艺,家中有哥哥姐姐,至于他们作何营生,我也不知道,从小就被送出去了。师父给我一个任务,但是荷包却丢了,现在也没法完成了。”
少年一脸无辜的望着莫文钰。
“那你去哪里,所为何事?我的恩情你不必归还,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那怎么可以呢?我已经说过了,师父说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果恩情没有还了,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会饶恕我的。”
莫文钰再三推辞,少年就是如此固执,也不说究竟要去哪里。
白发老人微笑捻须,听着他俩的一来一往。
莫文钰心想,郑鸢,郑鸢,我可是真冤啊!
不需要还恩,还要多负担一个人,不管是安全还是花销,都由莫小姐本人买单。
“恩人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莫文钰。”
“你做何营生呢?”
“小孩不要打听大人的事儿。”
“那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出去旅行可不可以呀?”
“好啊,好啊,我也喜欢旅行,我和你一起呗!跑腿拎东西通通有我干。”少年兴奋的啪啪拍着胸脯。
什么就一起了!
莫文钰无语的瞪着郑鸢:“我是一个人的旅行,什么时候就答应你一起?”
“恩人好姐姐,求求你了,平时师父管的严格,难得有机会出来旅行,等我将来找父母要到钱,一并还你。”
“你家怕不是卖饼的吧?这饼画的可真又大又圆呢。”
少年不解的看着莫文钰:“我找父母要钱和我家是不是卖饼的,有什么联系吗?”
白发老人仰天哈哈大笑,一头黑线的莫文钰和白胡子老头,还有狡黠少年,就这样无奈的凑在了一辆马车上。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一眼就知道有没有眼缘和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