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夏知忧与陆秉川被皇贵妃堵在正堂。
她襟坐高堂,一声厉吼,“你二人都给本宫跪下。”
夏知忧与陆秉川错愕,乖乖跪下。
“川儿,母妃念及你刚从民间回来,对你一向纵容,你如今怎不知分寸。”皇贵妃眸眼闪过失望。
片刻,她的凤眸扫向夏知忧,“还有你,身为川儿王妃,你怎可不知礼仪。难怪川儿对你宠溺无度,你不学端庄贤惠,竟学狐媚子手段,学那些贱胚子用下九流,引诱男子。”
夏知忧身子一颤,昨晚之事,侯府当真捅到皇贵妃这里。
诬陷她对陆秉川下药,估计被他们添油加醋告知皇贵妃。
“既是你不知羞耻,用下作手段,你妹妹误入房间,造成误会。你还不知大度,容不得他人,教唆川儿不担当。
弄得你那妹妹与姨娘闹到本宫面前要死要活,你可知,川儿刚从民间回来,众人对他皆虎视眈眈。
此事若闹到皇上那里,对川儿有多不利。他堂堂一个王爷,失了德行,如何以理服人,日后,众大臣谁来拥护他。”皇贵妃怒拍桌子,大声斥责。
“母妃,不是这样的,臣媳既未失仪对王爷用手段下药,也未唆使王爷不担当,一切是那母女俩自导自演。”
“哼,狡辩。那母女俩哭得梨花带雨,难不成说谎。”皇贵妃气得柳眉倒竖,“且魅药为何从你丫鬟身上搜出,你若不服,将侯府人召集,再来对峙。
本宫已查清楚,你与八小姐有过纠葛,如今为川儿正妃,恐生妒意,容不得他人。你亲妹容不下,今后可还容得下他人,川儿不可能你一个女子,如此气量,如何担当正妃之名。”
夏知忧垂下头,不敢再吭声,他们可真会恶人先告状。
“母妃,你不要责怪忧儿,一切是儿臣的错。此事本是那母女俩设计,儿臣不愿纳她,全因她德行不够。”陆秉川欠身低头,为其辩解。
“你还在为她说话,证据确凿,你还偏袒?”皇贵妃眉头紧拧,“已然如此,夏知忧,此事,关乎王爷名声,你忍不了也得忍。即日,将那小妮子接入王府,本宫倒要看看,镇南侯几个子女全入我皇室,又能扑腾出什么水花。”
“儿臣不愿,我不纳侧室。”陆秉川不肯妥协,抬头坚决看着皇贵妃。
“放肆,夏知忧是不是你魅惑我儿,不让他纳妾,你小小年纪竟如此心机。”皇贵妃并不责问陆秉川,转头紧盯夏知忧。
“母妃,是儿臣不愿。若是觉着儿臣丢了颜面,儿臣带着忧儿离开,不碍谁眼。”
“放肆!”皇贵妃怒拍桌子,眼眶通红盯着陆秉川,身子微微震颤,“你竟又用此事威胁本宫,看来此女蛊惑你不浅。母妃念及你我母子情份,一再妥协,你可知,再过两日,便是回归宴,你闹出如此丑闻,你想母妃与你在皇室宗族丢尽颜面吗?”
陆秉川不作声,缓缓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皇贵妃眸光扫向夏知忧,“皆因你,既王妃不守德行,善妒,容不得他人,本宫就废黜你王妃之名。”
“不可——”陆秉川抬眸,双眸泛着寒光,定定与皇贵妃相视。“母妃若废黜王妃之名,那便将儿臣的王爷之名一并废黜。”
皇贵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盯着陆秉川,“你为这个女人,连王爷之位都不要了?”
陆秉川伸出一手,紧紧握住夏知忧手,语气坚定,“是的,母妃。儿臣心中,知忧比王爷之位重要千倍。”
皇贵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身子微微颤抖,眼眶猩红俯视夏知忧。
“你一再挑衅母妃的威严,早知你为此女子如此忤逆本宫,当初就该让她为你皇兄陪葬。”皇贵妃高声斥责,怒拍桌子,头上珠钗左右晃动,已顾不得体面。
“母妃不忍与你撕破脸,一再顾及母子情份。你既如此忤逆,母妃便也不再顾及,来人,王妃有失德行,又蛊惑王爷,此女居心不良,拖出去,杖毙。”
夏知忧惊得身子发软,双目圆睁惊恐望着皇贵妃。
陆秉川慌了神,他张皇将夏知忧捞入怀中,紧紧护着她,“不可——谁敢动她。”
“你若不想她死,必须听母妃的,接那女子入府。你我母子,定不能叫他人看了笑话。”皇贵妃坚决看向陆秉川,不肯妥协。
陆秉川气息不均,紧盯她。他的母亲不是普通妇人,若要谁的命,只需一言,纵使他武力再强,总归势单力薄。
“你不喜那女子,封为侍妾便好,母妃也不为难你,此事,侯府本也不光彩,他总不能得寸进尺,非要你侧妃之名。”皇贵妃退让一步,若不用此女子性命要挟,她这儿子的倔强,怎也不肯。
夏知忧眼中噙泪,侧颜相望,身子哆嗦,已说不出一言。
陆秉川护紧她,猩红双眼瞥向她时,泛出一丝忧伤。
“儿臣,儿臣……遵命。”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回道。
夏知忧眼中晶莹,瞬间滑落,不知是获救的欣喜,还是命运掌控他人之手的悲哀。
陆秉川眸中布几颗晶莹,抬手轻抚夏知忧面颊清泪,低语安慰,“别怕。”他轻捻起她的青丝挽于耳后,心疼又无奈。
皇贵妃心中一动,“楚离王妃,本宫希望你记住,你嫁的不是寻常男子。川儿的后宅,必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子,你若想坐稳王妃之位。本宫希望你识大体些,不要仗着川儿宠爱,容不得他人。”
皇贵妃拂袖而起,一众人纷纷离去,只留陆秉川与夏知忧瘫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