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知忧醒过来,脑袋昏沉,她揉揉额角,睁开惺忪的双眼。
陆秉川一脸憔悴看着她,眼上的黑眼圈,证明他一夜未睡。他侧躺她身边,一手抻着头,“醒了,折腾本王一宿,你可是长本事了。”
夏知忧双眼一瞪,惊得花容失色。折腾他一宿?她脑子浮现的画面是,她如女流氓强了陆秉川,那场面太过辣眼睛,一想起,平日不苟言笑的王爷,被她欺于身下……
她双手猛然捂住脸,怎就喝醉了,她还干什么出格的事,这回玩大了。
陆秉川轻笑,“这会子,不好意思了,昨晚你不是挺勇,你不说你谁都不怕,你还让本王给你跳舞……”陆秉川不疾不徐替她回忆昨晚一切。
夏知忧捂着面,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夏知知呀,你真是飘了。
“王爷恕罪,昨日皆是酒后醉言,王爷大人大量莫作计较……”夏知忧捂着脸,嘴里不忘求饶。
陆秉川盯着她,继续不忙不慌问她,“那个杜宇飞是谁?你骂了他一晚上,夏知忧,本王没看出来,你认识本王没多久,惹一个李公子,上赶着要嫁给人家。本王的师兄与你也是旧识,还有一个杜宇飞,你的桃花可是不少。”
夏知忧缓缓放下双手,笑得尤为难看,她抿了抿唇,低下眸不敢与陆秉川直视。
陆秉川捏起她的下巴,轻轻用力,夏知忧仰头与他相望,“你不解释解释?”
夏知忧吞咽一下,怯怯盯着他,“王爷,那都是过去的事,王爷何苦问。”
陆秉川冷笑出声,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你骂了那么多难听之词,心中定是恨毒了他。可若没有爱,又何来的恨,原是你心中,还有着他人。”
夏知忧眼底掠过一抹惊慌,她愣愣瞧着陆秉川,一时语塞。
陆秉川眼眶渐红,他从不知,她心底竟也藏了人。“本王说到你心上了,本王当你爱我到不能自已,竟不知,你可会藏事。”
夏知忧手上握了握,心中七上八下,良久,她颤着声音开口,“王爷如此想,妾百口莫辩。妾骂那个人就是爱他,那王爷是想妾骂你一个晚上,就是放不下你?”
陆秉川一愣,他的手被夏知忧一把推开,她的怪论,他竟无言以对。
夏知忧坐起身,啜泣几声,“我骂他,是因为他负了我,我不服气。妾不与你说,是因为……因为妾心中压根就没有这个人了,妾讨厌一个人,骂了谁,还成王爷如此曲解。”
陆秉川眨巴一下眼睛坐起身,他怔怔望着她,竟不知如何。
“妾眼拙,一次一次看错人,如今得王爷怜爱,竟不想,王爷还拿此事羞辱责问妾。杜宇飞那人,你不知他有多混账,我骂他是轻的。
王爷知晓我自小在别院生活,日子本不好过,他哄骗我,说他考了状元会来娶我。我平日几个铜板,鞋都舍不得买一双,全拿给他,他……他中了功名,竟娶了别人,王爷还不许我恨他。”夏知忧急中生智,穷书生骗大小姐钱,发财抛弃他人的故事,她信手拈来。
陆秉川顿挫,夏知忧轻声啜泣,他无措伸手搭她肩上,轻声安慰,“你莫生气,本王与你打趣。”
夏知忧眼角余光偷偷瞥他,他真信了。喝酒误事,这些日子闹得不可开交,定不能再闹。陆秉川耐心磨尽,她的好日子恐到头了。
“王爷,妾心里一直只有你,哪有他人。近些日子,我任性了些,可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若妾心中想着他人,必定天打五雷轰。”夏知忧举出二指保证发誓,心里暗自祈祷,老天爷可别听见。
陆秉川忙捂住她的嘴,“你莫乱说,本王信你便是。你昨日醉得不省人事,你再睡会儿醒醒酒。闹得沸沸扬扬,此事传到母妃耳中,定有你的好果子吃。”
言罢,陆秉川放下手,起身走下床。
夏知忧尤为可怜望着陆秉川,“王爷,你要救妾,母妃定然打死我……”
陆秉川回身瞧她,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袍,“现在知晓怕了,昨晚可是勇得很。你去御锦坊学刺绣,怎会将自己喝醉,你与谁喝的?”
夏知忧低下眸,挠挠头低声回答,“我……我……听说桃源楼的羊羔酒,风味独特,便与白芍去贪了几杯。王爷,妾不是故意的。母妃知晓,她定不饶我,王爷,怎么办?”
陆秉川嘴角微扬,喝点酒,她姓什名谁都忘了。昨晚那股子虎劲儿,他也是第一次见。
陆秉川坐至床沿,“知晓怕,还贪杯,本王已命人,不许将昨夜之事捅出去,否则严惩不贷。你放心,母妃不会来责问你。”
“真的?”夏知忧抬头,一双清眸无辜望着陆秉川。
见陆秉川脸上露笑,她放下心,“谢谢你,王爷。”夏知忧一把抱住陆秉川,蹭蹭亲了陆秉川脸颊几口。
陆秉川身子一僵,嘴角上扬,他摸摸夏知忧脑袋,“你莫再拖着本王,本王上朝晚了,父皇可要怪罪。”
夏知忧松开他,陆秉川瞧她一眼,走出房间。
他走后,夏知忧松下一口气。
她轻拍心口,总算糊弄过去。真不能再喝醉,若再说些奇怪之言,当真小命不保。她一阵阵后怕,竟将前男友给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