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忧寻一家名为绮陌客栈安顿,她订了两间房。
陆雪青与皇贵妃同住一间,夏知忧与白芍带着孩子同住。
简单吃过饭食,夏知忧让店小二替皇贵妃和陆聿熬了药。
夏知忧端着药碗走进房中,行至床边坐下,白芍将陆聿抱起来。
“聿儿乖,我们喝药。”夏知忧舀一勺汤药,轻吹几口,喂到陆聿唇边。
孩子闻到药味,扭过头,哼唧着不肯喝。
“聿儿乖,你乖乖喝药,娘亲给你吃蜜饯。”言罢,夏知忧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饯,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聿的小胖手抓一把蜜饯,将油纸抱入怀中。
“乖,喝了药才可以吃。”夏知忧又将药喂到孩子唇边。
陆聿仍是扭过头,不肯喝药,嘴里发出不太清楚的词语,“……苦……”
“不苦,聿儿乖,喝了药才会好……”夏知忧如何哄,他仍不肯喝。
“乖,真的不苦,你看娘亲喝……”夏知忧假装将勺子递至唇边,佯装喝一口,她咂吧咂吧嘴,“嗯,真好喝,一点也不苦。”
陆聿清澈的眼睛,天真看着夏知忧,鼻涕流下来,滴至唇边。
夏知忧放下汤匙,抬手用绢巾替他擦拭。
她接着哄他,“聿儿,来,喝一口。”
她再次将汤药喂向他,陆聿微张小嘴喝一口。
他紧皱眉头,汤药的苦涩让他难受。
夏知忧捻一颗蜜饯喂给他,“你吃一点蜜饯就不苦……”
陆聿咬一口,眼睛亮了亮,嘴里不再苦涩。
对汤药他仍抗拒,用手推了推药碗不肯喝。
“乖,再喝几口,喝过药,娘亲带你去玩……方才娘亲见院子里有两只好漂亮的鸟雀,我们喝口药,吃口蜜饯,就不会苦。”夏知忧继续轻声哄,她又朝陆聿喂药。
“小世子乖,吃了药,才不会难受,我们就可以去玩了。”白芍将陆聿抱在腿上,跟着夏知忧一起哄他。
陆聿眼泪汪汪,瞧了瞧夏知忧,“……鸟雀……”
“对,看鸟雀,娘亲记得是碧绿色的,好漂亮,还会唱歌……”言罢,夏知忧又朝他喂药。
夏知忧耐心哄他喝药,慢慢的,陆聿喝下一些汤药。
见他喝下药,夏知忧松了口气。
北风寒凉,她替他裹了层小绒毯,抱着他去院子里,逗了会儿鸟雀。
不到半个时辰,陆聿困顿睡着了。
夏知忧将他抱回房间,替他掖好被角,又让白芍加了炭火,确保屋中暖和,方才安心。
“让他睡会儿,吃了药,睡一觉,估计会好些。”夏知忧坐在床沿,瞧着床上睡着的小人儿,她摸摸陆聿的脑袋,面露慈爱。
“小姐。”白芍站在床边,她低声唤道,“小姐极少照顾小世子,婢子见小姐,照顾孩子细致入微。小姐,是不是每个当了母亲的女子,都会变得很会看孩子?”
夏知忧苦笑,哪有天生就会。
白芍的话打开记忆的阀门,小时候,她生病不肯吃药,母亲便是如此哄她。
她有一个温柔的母亲,她曾在母亲身上得到过的温暖,顺其自然转给了她的孩子。
身处逆境时,她时常想起母亲的话,“知知,你记着,无论何时,你可以犯错,可以爱错人,走错路。你不需要多优秀,不需要多能干,可一定要坚强。命运从来打不垮强者,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哪怕平凡一生,无悔无怨……”
母亲的话回响耳畔,夏知忧眼含晶莹,她俯身亲吻陆聿的额角。
她叹息一声,似是回答白芍,“没有天生会做母亲的人,不过是月光曾照耀过我,我亦会守护他……”
白芍不解,她瞧了瞧夏知忧,手上捏了捏,她家小姐有时说的话,她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