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云蕖也没绷着,宁政凑近了,她便当真擦了个彻底,待脸上不见泪花,她才抬起眸子,看向宁政。
宁政只当她要询问事情的始末,心里还在打算着说辞,却听人冷不防来了一句。
“王后怎得这样讨厌!你都躲到息国来了,她还不肯放过你!烦人!”
抱怨完,她那双刚刚哭过还透着水意的眸子便是一眨不眨的望向宁政。
“公子的伤,当真只是小伤吗?既是小伤,为何我还能闻着铁锈味,公子,你莫不是唬我的吧?”
这话一说,宁政哪儿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了?
合着铺垫了这么久,便是在这儿等他呢?!
宁政无奈的闭了闭双眸,再睁眼时,眸中已经是一片清亮。
“想看?”宁政手还握在云蕖的腰肢处,眸中却蓄着认真。
云蕖自然是想的,况且她方才那一出目的也就是这,于是她当即点头:“想,公子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声音低低的,近乎哄着人的。
宁政却仍旧不为所动,他凝眸的瞬间,声音也顺着响起:“你可想清楚了?瞧了孤的身子往后可就是实打实的属于孤了,若是想反悔也不成。”
云蕖被他这格外郑重的语气闹得朱唇轻启,显然有些愣怔。
而宁政从说这话起,那双眸子便一直看着云蕖,自然也就将她此刻的动作尽数看在眼中了,他只当云蕖是尚在犹豫,方才还极为好看的面上,此刻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眼瞧着下一瞬便要乌云密布了。
云蕖并未察觉宁政的变化,她愣了半晌之后,方才蹙眉朝宁政看过去,不过一眼,就叫宁政心都跟着跳了起来,脑中甚至都开始思索起将她关起来的可行性了。
谁知,那姑娘却是没心没肺的疑惑出声:“合着公子先前是耍流氓的吗?亲了我抱了我,就是没想着要对我负责?就没想着我已经属于你啦?”
心理落差着实有些大了,这回傻愣愣被说的哑口无言的人竟成了宁政。
偏偏云蕖还不肯放过他,当即补充:“果然自古君王多薄情,我还以为公子是个特殊的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云蕖那小嘴一瘪,眼瞧着竟是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了。
宁政见状,慌了,原先猜测这姑娘是不是在同自己装呢,这会儿也根本不顾了,声音瞬间温柔的便是几乎能滴出水来的。
“孤怎会是那等负心之徒,阿蕖都知道的,孤从前到如今都只喜欢过阿蕖,更是不会负于阿蕖,前些时日,孤已书信母妃,请她替我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想来再过几日也该到了。”
云蕖本来也就是为了顺着宁政的话故意钻个娄子逗逗他,哪儿想到这人居然偷摸的连赐婚的旨意都请上了,这转变着实也有些太快了些。
“这么说,我即将是个有夫之妇了?”
“我才只谈过一次恋爱呢!”
宁政原先还心疼着人,只当自己这话说出来,定是能叫云蕖安心的,结果就听人姑娘一副顶顶不乐意的样儿,甚至还扬言只与他互生过爱意。
“怎么?郡主还想跟旁人有什么瓜葛不成?”宁政声音微凉。
云蕖自然察觉,立马捂住嘴,摇了摇头。
心里却在埋怨这死嘴,怎么什么都说!
这厢期期艾艾的,还在找补要怎么样呢,却不想面前突然便是一闪,云蕖看过去时,便见着方才还身着薄薄中衣的男人,此刻已经将中衣落下,露出了白净的上身。
云蕖一时看得眼睛都直了。
倒也实在不怨她,真是从前未曾见过如此活生生的结实身体,还如此精壮好看,那腹肌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喜欢的模样,就是腹肌上有一处略微碍眼了些,那处伤口虽已经结了痂,薄薄的痂外头还是有些泛着红的颜色。
伤口也全然不似宁政说得那样轻飘飘的,光云蕖瞧着那大抵有一寸之长的刀伤,便只觉得自己身上都泛着疼。
这般看着,方才还一脸痴相,犯着花痴的姑娘那眼眶又有些红了。
“这就是你口中说得小伤吗?我怎么瞧着一点都不小!”云蕖有些哽咽。
宁政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拽过云蕖的手搭在那处伤口之上。
“你摸摸,当真就是皮外伤而已,不过是现下瞧着有些吓人罢了,其实当时都不大疼。”
手下的触感凹凸不平,略微还有些粗糙,云蕖却不敢用力,只虚虚摸了两下便停了手。
“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怎得就要弄这么大一块伤出来!我才不信不疼呢,我被刀划个小口子都疼,更何况这么大个口子!”
云蕖抽抽噎噎的,又继续:“上回的口子还没这大呢!”
宁政其实是算好了的,本来也就是为了调出王后在此处安插的人,甚至因此还将人引出宫去,只是最后在估摸那刀扎的深度时,估摸错了,这才叫那人扎深了些。
自然,这些话当下是不能对云蕖说的,他只能捡着些能安慰的使劲安慰起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来。
“当真瞧着可怕,再说那人也未曾落了好,飞影已经将人带走了,想来此时也痛苦着,阿蕖就莫要再难过了,嗯?”
云蕖缓了缓,这才点点头,只是心里终归还是存着些担忧在的,毕竟息国与宁国相距千里,这么远的距离宁王后都能将手伸过来,那她暗地里的实力便当真是不容小觑了。
她指尖轻轻摸在宁政未曾受伤的地方,思绪却有些飞远了,“王后这般胆大妄为,想必这息国后宫也不似表面瞧着一般风平浪静吧?”
“咱们当如何?”
宁政被云蕖摸的心绪又乱了,却也舍不得叫人停手,这会儿只微哑着声回了云蕖的问话:“顺水推舟就成,顺道帮息国君一把,也将他的朝堂好生肃清一番。”
“至于宁国……阿蕖听过盛极必衰的理吗?宁国君虽然昏庸,但也不代表他就未曾有过忌惮,一旦这样的忌惮多了,宁王后的手也就会一点一点被斩断,往后便是想自保都难。”
云蕖虽很少听宁政说这些,但此刻还是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宁政之所以要故意受伤,不过就是要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宁王后放松了警惕,从而釜底抽薪。
只是,这未免太过危险了些。
云蕖有些心疼。
“公子,我有点舍不得!下次要不让我帮你挡挡吧,虽然好像有点疼,但是忍忍似乎也能接受,这样你就能少受些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