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笙梧传 第19章 姜氏

说到擎馆的由来，还是皇室自己的主意。

当年，皇帝暗示一波新选拔上来的言官觐见，帮助设立擎馆。而这些言官里，大半数都是舟山早年就私下培养出来的人。

读书是奢侈的事，寒门若有舟山这样的富家无偿资助自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学成的人才在新朝初立时，汉安新帝对他们可谓是爱不释手，有求必应。

这些人自是投桃报李，看着舟山的意思说话。看似为了皇帝着想，其实是舟山的嘴巴罢了。

被皇帝设立的擎馆之中，只有掌宫一人才能接触舟山。

擎馆设有九个队伍，每个队伍都有一位掌使，加上手下二十位擎宫人，这一百九十位擎宫人里，除了掌宫，皆以为自己世代效忠的，是桓氏的皇帝陛下。

舟山联盟七姓之中，也只有各姓家主才知道这个秘密。

擎馆好像是舟山操控帝王的一个种子，种下什么因，就能生出什么果。

舟山借着皇帝对擎馆的信任，暗自命令擎宫搜刮反抗舟山的异己罪证，为自己在朝堂安插人手开路。

舟山想除掉什么人，楠兮便会去找那人的错处。

拿到那人的短板，擎馆或是报给朝廷，借皇帝的刀杀舟山的眼中钉。又或者按下不提，由姬开昼拿着罪证威胁，利益引诱，让对抗自己的势力不得不低头归顺。

在朝堂之上假意对立，让皇帝更加倾向另一边，但殊不知都是舟山的意图。

而如今不愿听话，还有兵有钱的，也就萧氏了。

剩下的言官文儒，姬开昼也不甚在意。他们偶尔弹劾，只要无伤大雅的，他也乐意请个罪让他们乐呵乐呵。免得给家族落下个权臣不臣的骂名。

姬氏可是要无论朝代如何更迭，世世代代，永昌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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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开昼回到大将军府，他的夫人姜氏已经等在房里，放好了水伺候他沐浴。

姬开昼极爱干净，只要不出去打仗日日都要沐浴。不过若真的兵戎战甲之时，他亦能和将士们同食同寝。

“宫里现在什么动静，你养在宫里的那个义女可跟你说了？” 姬开昼长眸轻闭，浴汤水汽蒸人，连声音都透着闷。

姜氏轻轻擦着姬开昼的肩，一边说道，“皇后娘娘治理得当，只是严刑拷打萧氏也需时日。倒是那个救了太子的丫头的消息传得很快。说的都是些好话，什么大善人，身世凄惨但行身极正，颇为可怜之类。”

姬开昼皱着眉头睁开了眼，“你那义女何时和你说的？”

“宫门下钥前一个时辰，将军给她安排在长街上，她也就能等着下钥换防之时递出话来。”

“一个时辰...... ”

一个时辰前，那个叫豚子的乞丐应该刚刚踏入长街才是...... 后宫如何就传起来了？这太子对这个豚子还真是用心，竟然在还没带人进宫之前就先造起了声势。

见姬开昼沉思不说话，姜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对了，我的义女还说，出来递话的时候看见太子和七皇子了，带着的就是那个小丫头。皇后娘娘的宫婢还挡了一下，可太子还是拉着七皇子去了皇后宫里。”

“太子...... 当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太子...... 只是这个太子，好像不太喜欢舅舅我啊。”

“太子十三，正是少年不服管教的时候。左不过是将军的亲外甥，待到大事，还是会指望着将军的。” 姜氏语气温柔，看着姬开昼浅浅一笑。

姬开昼又沉默了，他闭起眼睛似在放松身心，其实脑子里想的都是桓含穆在叛乱之后那几次不合时宜的打断。

“将军...... 近日...... 祁家送来了个美人，写了一手好字，山水画更是一绝。将军可要去看看？”姜氏见姬开昼心情不错，连毛皮都没破一下，便猜此次叛乱极为顺利。

“你想我去别人那？” 姬开昼皱起眉头。

“倒也不是...... 只是，我生姬楚时伤了身子，怕是...... 不能再为将军诞下麟儿。前一阵子长辈从舟山来信，询问了子嗣继承之事，我...... 我倒不知如何答才能不让长辈牵挂。”

姜氏伤心，语调也苦涩起来。

当年她为姬开昼生下嫡长女姬楚，却因突然早产，胎位不正伤了身子，如今怕是子嗣无望了。

“祁家...... 祁淹一向讨好舟山想要变成第八姓，送个人来也不知是什么意图。你收了就收了，少往我这推。你记住，姬家霸业，只有姬氏能者才配家主，并非谁的血脉而定。以后催子嗣的信莫要回，你当自己贤惠，我可不当自己是种马。”

姬开昼起身更衣，语气冰冷，自去寝室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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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难——啦！！！还不如要饭呐！！！”

近日里东宫经常这样吵闹，四下奴仆倒也习惯了，每每听到这叫嚷都会笑笑接着忙自己的事不去管。太子吩咐过，豚子读书时谁也不能去跟她搭话。

豚子正抄着自己嚷着要学的三字经，可字迹七扭八歪，她狠狠咬了一口那青檀木雕的笔杆，把那笔杆子咬出了牙印泄愤。

“晚儿，你一月拿多少月例？”

“七文钱。” 晚儿老实，豚子说什么就做什么。

“那我带你去要饭吧！我一天最多赚过三十文呢！要到钱后我带你去吃肉燥板面，晚上咱们再回来！”

“三十文？！” 晚儿一惊，“那么多？”

“我可厉害了，你跟着我！我保你半天赚到两个月的工钱！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 豚子抓起晚儿的手就要往外跑。

晚儿边喊着不行，边被豚子从书房拖出来。

豚子咂嘴，觉得晚儿欲拒还迎，其实心里想要赚钱想得很。一边回头笑晚儿扭捏，一边拉着她往外走。

在刚出书房门口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

豚子抬头一看，太子正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