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生意不错的铺子。
“这醉仙阁里怕是没人不认识富老板,问獾肉的事还是我们这种脸生的去比较好。”祁远山在一旁说。
富子骞本有此意,见祁远山直接建议了更是心中感激,他连忙行礼作揖,“草民正有此意,若是祁大人不嫌弃...... ”
“不怕二位笑话,远山偶尔也来醉仙阁小酌,那个肉铺旁边的小吃铺子我常常光顾,里头有家母最喜欢的枣泥核桃,每每下朝总是要来这买点回家哄家母开心。我也去这件肉铺看看有什么野味给家里尝鲜,怕是......会被认出来。”
祁远山看了一眼身边的桓含霁。
桓含霁见状也只说:“不如让李平去吧,应是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富子骞一个劲儿的陪笑:“多谢咸扶王。”
李平礼貌问道:“可这进去之后要怎么说,还是要富老板定夺。毕竟这事儿若是办砸了可不好。”
富子骞眼神一转,“劳烦公公等下进去,不如直接说来取獾肉,看看他们店家的反应。”
李平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肉铺。
“老板,我来取獾肉。”
那店小二先是一愣,还不等店小二开口,身后的掌柜的就站了出来。他先是笑着朝李平走去,眼睛盯着李平的脸,似乎想要看出什么门道似的。
李平似乎感受到了掌柜的打量,顺口说道:“事出紧急,今日是第一次派我来取。”
掌柜笑笑,“那公子...... 稍等...... 小的这就去取。”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从后面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食盒,亲自递了出去。李平面色坦然,点了点头随即接过食盒便出来了。掌柜的在李平接过食盒之后依然憨笑,只是手心里瞬间冒出了一层汗。
李平一出来就吸引了在外等着的三人目光,李平只能加快脚步,走到三人跟前把食盒打开。
那是一盒熏鸡。
李平一愣,随即说道:“那个掌柜的可能是看奴才面生......”
富子骞连忙摆手:“不怪公公,草民本就没指望能这么顺利拿出獾来。我备了人,已经盯着那家店铺里的所有人了。”
桓含霁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离开。
“既是醉仙阁的私事,那本王便不参与了。不叨扰富老板做事,还望女子城防局一事能顺利进行。”
富子骞连连点头称是,心中也大概有了自己想要探听的消息。索幸知道咸扶王宠爱依旧,总不至于搭错了贵人。只是意思了一下,想要留着二位吃饭。见咸扶王没什么兴致,便也没有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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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远山一路和桓含霁骑在马上,慢慢走向咸扶王府。
“自从王上解了禁足后,话就变少了很多。” 祁远山挑起话题。
桓含霁淡淡一笑,“是么...... ”
“可是因为没见到九掌使的缘故?待到九掌使大好,臣相信就算您不去,她也会来的。”
“她见不见我,不是最紧要的。”
“那这是为什么?”
桓含霁不再言语,他一向闲散惯了,也知道皇后姬竹儿和舅舅姬开昼想要把他培养成个傀儡王上。许是心里还有亲情作祟,他本能的躲避着太子和姬家的矛盾。
而如今,陷入旋涡的依然没有他,可却多了一个笙梧。
尤其是在太子表明他对笙梧的态度之后,笙梧必然入局。而他,只能离着越来越远了。
“王上,祁大人,留步!”
这时,有个人骑着马小跑赶上了二人。祁远山率先回头,嘴角伴着一丝激动,却又被很快掩饰掉了。
赶来的人是富子骞身边的管家,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桓含霁的注意,三人挪到角落,他这才开口。
“是老爷让我快些追上二位,主要是想让二位贵人帮忙拿个主意。那个肉铺的老板果然不老实,刚刚给了熏鸡之后便偷偷跑出去报信,可他去的地方...... 是擎馆啊...... ”
桓含霁眼神一凛,“人进去擎馆了?”
“擎馆没有让他进去,而是有个侍卫通报了,之后又回来和他说了什么,他也便灰溜溜地回了肉铺。我们不敢太过明显,老板说了无论去往何处都先记下。跟踪的人回来通报的时候,我们老板这才觉得事情不对,但没有证据也不敢拿人审问,便想着让二位贵人出出主意。”
桓含霁沉默了一会儿,“麻烦富老板先把那家肉铺有卖獾肉的事透露出去,让他们以为只是有人听了闲话想要买獾肉,李平是富老板派人来探听虚实,先住他们是当务之急。本王会安排人时刻盯着擎馆和肉铺,看看有什么可以深挖的东西。”
管家全都应下,说一定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祁远山跟着桓含霁回到咸扶王府,他盯着桓含霁的背影似乎在等着这个踱步的少年开口。
“远山兄,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擎馆和一个贩卖违禁野味的肉铺怎么可能扯到一起?”
“是很蹊跷。”
桓含霁停下一直踱步的步伐,看向祁远山,“獾肉本不能食,这是常识。獾本来就少,肉铺就算私下贩卖又真的能赚多少银钱?而这取獾肉...... 像不像传递消息...... ”
“若是传递消息倒也说得通,肉铺老板发现獾肉这个暗语被识破,去找人核对...... 可这人就这么直接去了擎馆...... 他难道不怕走漏风声?”
桓含霁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叹了口气,“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有可能会有些正常看起来愚蠢的行径。如果真如我们所想,这家店里的所有人恐怕都会有被灭口的风险。以防万一,还是要多备些人手。”
说完,桓含霁就往外走。
祁远山被这突然“活过来”的桓含霁吓了一跳,忙问他去哪。
“去找皇兄。”
“纵使太子殿下这般对你,你手筋差点断了他都不让你见九掌使,还要禁你的足,你还相信他?”
“这件事情我与他目标一致,”桓含霁看向东宫方向,“我还要用这件事去换一个恩典。”
“恩典?关于九掌使的?”
“不,这恩典是关于我的,” 桓含霁的拳头握紧,“我要入仕。我要在这个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才能护住想护的人,而不是去求别人庇护。”
祁远山看着桓含霁义无反顾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喃喃自语:“当初若是你能带着她去咸扶过逍遥日子,该有多好...... 真是三个犟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