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笙梧传 第32章 姬楚郡主

御书房内。

“咸扶王怎么也来了？” 皇帝看着太子身后的桓含霁说道。

“儿臣给笙梧送生辰礼物，刚好碰见皇兄也在擎馆便一道跟来，想着若是真有什么误会，儿臣也可做人证把事情说清楚，将误会解开。” 桓含霁深鞠一躬。

皇帝沉默了一下，七皇子是不能听这些擎馆的事的。便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行了，没什么事，去给你母后请安吧。”

“父皇...... ”

“你姬楚姐姐也在皇后殿，去吧。”

太子示意，含霁也只能作罢，应下便离开了。

皇帝等着桓含霁退下，才缓缓开口，“太子应该知道为何宣你过来。”

太子并未回答皇帝，而是眼神轻蔑瞟向楠兮，冷冷道，“掌宫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得倒是快。不过还是嘴更快，真是兵贵神速。”

皇帝一听随即震怒，“胡闹！擎馆只听皇帝号令，擎宫人的生杀大权只遵皇帝旨意。太子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父皇，掌宫大人违背圣旨，儿臣只是替父皇分忧，对其教训一番。”

“呵，”皇帝指着看似毕恭毕敬的太子，气得点头叹笑，“掌宫已经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你为了一个小姑娘竟然在擎馆大开杀戒，太子可真是替朕分忧了。”

“当年父皇信任掌宫，把儿臣的救命恩人交给掌宫大人教导。父皇赐下口谕，笙梧不是擎宫人，无需为擎馆效力。可掌宫擅自做主，竟对笙梧赐玉！掌宫好大的胆子，竟敢陷陛下于不仁不义之地！”

桓含穆强压着心里的愤怒，可话说出口依然杀气腾腾。

“太子误会，” 楠兮的脸上那巴掌还瘆着淡淡血痕，“笙梧姑娘是误闯刺玉所，赐玉师不知笙梧姑娘是谁，阴差阳错才对笙梧姑娘赐玉，并非是臣要她做玉姬，可殿下并未给臣解释的机会。”

“掌宫大人推得还真是干净。那四位引笙梧去刺玉所的玉姬已经招供，说是听了掌宫指示，以舞谱为诱饵引得笙梧去了刺玉所。其中两个已经被孤就地正法，还有两位就在殿外候审呢。”

桓含穆知道此事已然闹大，怕掌宫先下手为强，便在临走时带走了那两位玉姬。

楠兮深鞠一躬，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臣请玉姬进殿。”

两位花季少女被连拖带拽的扔到了书房，其中一个便是那最年长，第一个主张陷害笙梧的玉姬。

皇帝威严肃穆，“说说吧，谁让你们带笙梧去刺玉所的？”

两位少女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突然，那年长的玉姬开始大笑，手上干涸的血不停地往另外一位玉姬脸上擦，压着那女子又咬又掐，不停尖叫。

被咬的玉姬恍惚一瞬，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也开始尖叫，二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皇帝皱起眉头，刺耳的声音听着心烦。皇帝快速摆了摆手，让人把这两个疯妇拉了下去。

“陛下！太子殿下杀了臣两位玉姬，又逼疯了两个，一切只因笙梧姑娘误闯刺玉所。臣赶到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刀剑相向。若不是咸扶王在其中斡旋，怕臣也成了刀下冤魂！”

楠兮跪下，行了大礼不起。

“当时玉姬在擎馆亲口指认，儿臣近卫和咸扶王皆是见证！儿臣请七弟和擎馆近卫入殿对峙——”

“够了！” 皇帝大呵一声，拿起桌上的擎馆秘史扔向桓含穆的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玉姬是什么吗！”

“女子赐玉三次便会永损母体，折尽阳寿，只得三十余年寿命。儿臣的救命恩人受此无妄之灾。还请父皇恕儿臣无礼，儿臣断不可能就此罢休！”

“太子还想如何？！杀了掌宫以此泄愤么！” 皇帝拍着桌子，怒不可遏。

“儿臣求解药一副，若掌宫愿给，儿臣便既往不咎，与掌宫握手言和。”

桓含穆心里虽想把楠兮千刀万剐，但态度也不得不软了下来。

“玉姬之毒无解，一经赐玉，便无转圜。” 皇帝冷冷解释。

桓含穆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绞痛不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掌宫，此次是你失察，太子掌你的嘴也属应该。你可服气？” 皇帝看向楠兮。

“臣办事不利，有罪认罚。”

皇帝轻轻点头，接着说，“笙梧暂时放在擎馆，太子不得探视，这个女子也不可再去东宫。掌宫大人多费心，照顾好她便是。楠兮，若笙梧姑娘因擎馆疏漏再有差池，朕决不轻饶。”

桓含穆扑通跪下向前，“父皇不可！”

“你闭嘴！！” 皇帝拿起镇纸，一下砸在太子身上，桓含穆的肋骨被打得生疼，闷哼一声。

“你因为那小乞丐出格了多少次你还记得吗？！朕不说不代表朕没听到风言风语！太子若再敢多说一个字，那小乞丐便不配活在世上！”

皇帝气得语气发抖，“太子与掌宫是朕的左膀右臂，你们二人以后的路还长。若为了一个区区女子伤了和气，就算她有救你的功劳也不能再留了！”

这被各方怒气冲的快散架的书房终于冷了下来。

“掌宫大人，你退下吧。”

“臣告退。” 楠兮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太子和皇帝。

“太子，你可知错？”

“儿臣...... 鲁莽，以为掌宫挑战儿臣权威而气急败坏，实属不该。”

“你不是因为那丫头被赐玉失态？”

“是，也不是。笙梧是儿臣养大的，自是有些抚养之情。可重要的是掌宫动了儿臣的人，那就是在挑战儿臣权威。儿臣若不全力镇压，日后怕是无法掌控擎馆。所以儿臣才发怒杀了玉姬，用刀威胁了掌宫大人。”

桓含穆被刚刚那镇纸砸醒了，方寸大乱的他有些懊恼自己失了分寸，竟差点让笙梧成了争斗里的牺牲品。

皇帝默不作声打量着太子，他额前已经掉了些碎发，看着有些狼狈。

“那姑娘救过你的命，恩情和今日引你失态的过错就算抵消了。朕要给太子提个醒，若想成就一番大业，还需谨言慎行。你十八岁了还没议亲，因为什么，太子应该清楚。笙梧已经十四，不是个孩子了，太子也需要避嫌。若因为这女子出了什么荒唐事，损了皇家清誉，朕断然不会留她。”

“儿臣遵旨。”

这时，廊下有人来报，说是大将军独女，姬楚郡主前来给皇帝请安。

皇帝叹了一口气，“太子速速退下吧，即刻回你的东宫去静思己过，十日。”

“是，儿臣告退。”

桓含穆走出书房，有些松散的发髻加上精疲力尽的眉眼让人有些心疼。

“太子哥哥好。” 姬楚见太子出来，恭恭敬敬地请了安。

“妹妹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