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两三天了,潘香婷的录取通知书也没有收到。这基本上可以断定,潘香婷没有被录取。今年就没有考上大学。
潘香婷简直是气急败坏。她转而咒骂高考制度有问题。老师评分有问题。甚至高考那天的天气有问题,总之都是别人的问题,外在的问题。好像都与她无关。
就是她自己没有问题。甚至她直接就断定,就是姐姐潘梦婷也有问题。因为无形中妨碍了她的高考成绩和录取。因此,她认为姐姐潘梦婷是他的一颗灾星。
对此,潘梦婷没有一句话可说。任由妹妹这几天在家里歇斯底里的发作,和母亲吵架,十分激烈的吵架。
潘梦婷的总是躲在一边静静的待着,她无法说话,无法劝架,因为妹妹潘香婷根本不允许她说话。
这几天还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李月篱从碎花回来之后,潘湘婷居然说李月篱比以前漂亮了,她说你潘梦婷怎么就漂亮多了呢?都超过了她潘香婷本人的漂量了。
潘香婷因此十分嫉妒姐姐潘梦婷的漂亮。她不把这当做是生命的自然规律,把这当做是当年两个母亲争端的因果报应。
潘香婷认为自己的母亲李洁清,被潘梦婷的生母孙玉当年欺负迫害,到现在,潘梦婷生母孙玉还在欺负李洁清和她的女儿潘香婷。并让李洁清的女儿潘香婷变得不如孙玉的女儿潘梦婷漂亮。孙玉就是到了阴间还在欺负李洁清,还在阴间作妖,罪不可恕。
妹妹潘湘婷简直是太搞笑了。潘梦婷被弄的是有口说不出,有苦倒不出。索性她就啥也不说了。任由她说去就是了。
这天下午,男主人梁雨田从吉林白城子回到民意乡这里。他今晚要和家人们吃个饭。顺便祝贺女儿春雪考上大学。
李洁清对已在椅子上坐着吸烟的李月篱父亲说:“铁军,咱家可是一喜临门,今天咱们可是要好好庆贺一下,你去街上,给孩子们买点儿肉来,再买点儿好菜,咱们今天要好好做做,我们好好的吃它一顿。”
李洁清都想说出是双喜临门呢。但是无奈,只有一喜,没有双喜。但即便是这一洗。李洁清也是非常高兴的。心里在为大女儿潘梦婷高兴啊!
梁雨田站了起来,说:“那当然,我这就去买,我还要买一瓶松江白或者老白干儿呢!今晚上我就喝个一醉方休。”
梁雨田就出去买东西了。
李洁清把李月篱的通知书翻来翻去的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嘴上一直在不停的说:“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直在说这之类的话。
潘梦婷在一旁一直很平静,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母亲,好像她在思考着什么。
李洁清说:“春雪呀,看来你在外面的功夫没白费,妈心里也替你高兴啊!”
“妈,我,我考的并不算好啊!”
“春雪,这就很好了,你还想要怎么好啊?”
“妈,我真的是考的不好,您瞧,其实我妹妹发挥正常的话,我妹妹考的比我好!她学的比我好!”
“好什么好!我最了解她了,书不好好读。我还听说她在白城子上学勾引好多个男孩子,整天瞎混,被人家欺负都不知道。她咋就这么野呢!真是天生这么个虫鸟!简直是气死我了!”
潘梦婷心生一惊,原来母亲生气是生妹妹在外面谈对象的事儿!那么你呢!多亏碎花离母亲这么远。再一个自己也没有暴露。
潘梦婷脑海里浮现出徐向东、林秀英、徐有方的形象!自己居然就是这旋涡中人!这是剪不断理还乱的这状态。
天呢!母亲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也和妹妹类似这样,她不更生气吗?可惜。自己一直处于失控状态,少女的失控状态。
当然,潘梦婷也知道自己虽然和妹妹不那么一样,但你也是在这方面想入非非啊!最终的成绩不好,除了身体长病头痛欲裂等其它原因外,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的!
“你瞧秋霜这孩子,整天在外面瞎跑,一出去就是一上午一下午的,玩心太大了。听说她在白城子也是这样,根本不学习。她这样的话,成绩要能好,那才怪了。”
“妈,都考完试了,您就让妹妹玩吧!她喜欢玩你就让他玩就是了。”
李洁清注意到潘梦婷的脸色有点凝重,“这死丫头,自己考不上,还怨这个怨那个,还怨到你头上。简直是胡说一气。”
“妈,让她说就是了。”
李洁清见潘梦婷的表情一直那么平静,言语是这样低调,她就越发觉得很奇怪了。
“春雪,你怎么了,你考上大学这大喜的事,难道你不开心?”
“啊!不是,不是!妈。”潘梦婷说。
“那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嫌碎花师范学院不好啊?”李洁清以为潘梦婷眼光高,瞧不起考的这所学校,
说实话,李洁清自己也认为碎花师范学院毕竟是很一般的院校,很不起眼,如果春雪这孩子机遇好、发挥好的话,凭她的能力,她能上更好的学校。
但现在她偏偏考进了这里!李洁清觉得,春雪可能是没有发挥好。
潘梦婷见母亲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她忙说:“不,妈,碎花师范学院挺好的!我这个水平,大概上这个学校就相当不错了,我很满足。只不过,我在想,在想,我还是不去了吧?”
李洁清十分吃惊,十分不解,“春雪,你说什么?不去?不去上大学?”
“妈,我是,我是这样考虑——”
“春雪,我不管你怎么考虑!你都考上了,你怎么能说不去呢?就咱家的条件你是知道的,没有挑选的余地,考上就去吧!”
潘梦婷说:“妈,我是想,咱家条件不允许我去啊!要是我去了,您自己在家能行吗?弟弟妹妹还小,我想留下来,帮您干活儿,我不想再走了。”
李洁清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她很感动,眼角有点儿湿润。
“难得你这样想,但这些都不是你去不去的理由!这一切都好办,你就去吧!”
“我妹妹,她不是说让我下来吗?我愿意和您一样帮她上大学!”
李洁清笑了,说:“她让你下来你就下来呀?你怎么就那么听她的?傻孩子,别说傻话了,这个时候谁也挡不了你,谁也无权挡住你!你就去吧!勇往直前的去吧!记住,有我在,谁也挡不了你!”
“妈!我,我——”潘梦婷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了。
“别多说这个了,你的心意妈领了,我没白养你,即使你只是这么说说,我也高兴。别说我现在还能动,就是我不能动了,瘫在床上,你也得去。别看妈这辈子没上过大学,但我知道大学好,上过大学的人就是有出息的。”
“春雪,你凭自己的努力,考都考出来了,怎么能不去呢?孩子,妈是真心盼着你有出息呀!可千万别为了我不去,那样的话,我简直就成了千古罪人啦,我可担当不起呀!我都土埋半截儿的人啦,怎么拉你来陪我呀!”
“妈,您别说的这么悲伤好不好?我是不忍心走啊!家里一下子出了一个大学生,负担是多么重啊!我可以不去,让我留下来,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劳力呀!”
李洁清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春雪,你这个孩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你怎么可以不考虑自己的前途呢?”
“你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你的未来,机会难得,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呢?你的孝心我领了,但你必须去,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把你供下来。”
潘梦婷一下子扑到母亲的怀里,抱紧母亲,哭着说:“妈,我都离开您两年多了,我不想再离开您了,您就让我留下来吧,也好让我帮帮您呀!”
母亲推开女儿,说:“不行,你必须去,你以为妈妈想不到吗?上了大学你就有了工作,你就成了国家干部,你就是一个吃公饭的人,有工资收入了,想干什么干不了啊!到那时你再来孝敬我也不迟呀!明天,不,就今天,我就开始给你准备东西。”
母亲一说,潘梦婷沉默了,是呀!你何尝不这样想呢!你不去上大学,没有国营工作,拿什么来孝敬母亲呢?大学,它对你来说,不仅仅是荣誉与地位,更重要的,它是你别无选择的生存方式,它是你生活的物质来源。
“可是,妈,我在家干活也一样能赚钱的。现在改革开放了,农村的副业也都可以干起来了。您自己一个人在家您会更辛苦的,我还是不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