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烟花璀璨夺目,爆竹声不绝于耳,把空旷寂静的姜家显得格外凄清。
整个寒假开始以来,姜墨不是在家就是图书馆,唐沐清本也是一人,两人相约一起过年,谁知道她父亲突然良心发现,将人接走共享团圆。
这下姜墨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清晨的阳光洒入房间。
姜墨在床上紧闭双眼,额上满是冷汗,闹钟响起,被床上的人关掉,她显然已经清醒。
姜墨没有起身,望着天花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晚的梦,又是那个熟悉的道路,破败小木屋,一时心酸,竟落下泪来,
“唉。”
一声长叹,百感交集,她旧梦重现,就像只手,不出意外,绝对会打乱她步入正轨的生活。
姜墨越想越不是滋味,擦了眼泪,登时从床上坐起,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控制不住这梦,倒不如利用寒假先学一段时间,等到开学,说不定还有转机。”
几个月没有做那怪梦,姜墨记忆都有些模糊。
昨夜梦中,虽然她竭力思索,但还是被窗户树枝狠狠抽打了一番,清晨起来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酸痛,腹中饥饿,脚还没踩到地上,两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
姜墨挣扎起身,面色痛苦地打开冰箱门,一开门,姜墨又哀嚎起来,原来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她该出门采购了。
大年三十的超市,除了柜台打秤的大妈,结账的收银员,没什么人了。
姜墨推着小推车,走哪算哪,见着能吃的菜就往车里扔,随意打量着货架上的物品。
可能是独留她一人的缘故,每逢过年,姜成和李晓格外大方,金钱上绝不亏待姜墨。
就在姜墨挑挑拣拣之际,旁边一道目光悄悄盯上了她。
“张哥,你看那女的,是不是怪眼熟的?”
一个寸头男生,十七八岁,身着红色棉袄,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斜倚在货架上,对着一个蹲着挑饮料的微胖男生说道。
张哥没回头,站起身又抱了了两大瓶饮料:“你小子他妈的看谁都眼熟。”
他轻轻踢了一脚寸头:“赶紧走,我爸最近管得严,难得出来放个风,少惹事。”
旁边一个男生人高马大,染了一头红毛,推着车笑道:“张哥,你别理他,他犯病了。”
另一个男生手上全是纹身,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往红毛推车里扔。
寸头急了,推了红毛一把。
红毛还是一脸笑,却是抬腿就是狠狠一脚:“急了?要咬我啊?”
踹寸头向前一个趔趄。
张哥赶忙把手中东西丢入车中,扶住寸头,
寸头扶着腰,扒拉他:“张明你让开,我特么的…”
张明打断寸头,又扭头去跟红毛道:“高扬没事,他开玩笑呢”
带着纹身的手,一巴掌扇到高扬后脑勺:“少丢人现眼了。”
高扬回嘴:“候哥,你打我干啥?”
张明又来做和事佬:“侯聪,你也是有话好好说,没必要打他。”
侯聪看了一眼张明,对高扬道:“张明请咱吃饭,少犯病。”
几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高扬更是年轻,十四五岁,一头红毛,和几人称兄道弟,一看打扮举止,便知不是学生,而是混社会的。
寸头拉着张明向刚才姜墨所在之地走去。
哪里还有什么人,连个鬼影都没了。
刚刚这几个人动静不大,可这商场没几个人。
姜墨耳聪目明,又离的不远,见状自然觉得这几个人可不好惹,连忙走得远远的。
张明没看见姜墨,瞪了一眼寸头,转身就走。
结账处
姜墨在第一个收银台等着结账。
不是冤家不聚头
刚刚那一行人来到最后一个收银台,寸头眼快,瞅见姜墨,连忙抓张明来看,张明被他惹的心烦,吼道:“你没完了是吧?”
寸头冷笑一声:“你自己看。”
张明一抬头,顿时恨的牙根痒痒,砸了一拳寸头:“你大爷的不早说,我他妈的现在就弄死她。”
话音刚落,就要向姜墨走去。
侯聪见张明双拳紧握,双眼冒火,上前去将人拦住:“张哥,有什么事回去说,你爸还等着呢。”
侯聪两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张明头上。
姜墨已经提着东西,大摇大摆地走了。
张明理智下来,仍是咬牙切齿:“行,我回去跟你细说。”
收银员见张明刚刚怒发冲冠,又要弄死人的言论,吓得僵在原地。
高扬怒喝:“你看什么?赶紧结账啊。”
收银员哆哆嗦嗦结了账,才送走了几位煞星。
姜墨提着东西走出商场,全然不知商场风波。
张明带着几个兄弟找了个包间,随便点了个几个菜。
侯聪问道:“刚那女的谁啊?”
高扬一脸坏笑地接嘴:“该不会,是张哥哪个前女友吧?”
寸头嚼着花生米,抓起一把扔向高扬:“放你娘的屁,张明能看上她?”
高扬也不生气,好奇地问“那是怎么了?”
“嗐,这事你还不知道,我给你讲。”
张明此刻听寸头要旧事重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女的她妈就是个疯子,我说了两句,那傻逼就狗咬上来了,要不是她,我能被我爸塞那地方去?”
寸头按住张明:“诶,哥,别急别急,让我给二位讲清楚”
侯聪和高扬两人齐齐看向寸头。
“就是去年,我和张哥还在学校的时候,那女的把张哥打了,结果张哥就被他爹制裁了,然后…”
原来这张明便是姜墨在此前学校殴打的碎嘴子男生。
当时张明父亲赶来学校处理这事,听说了事情经过,自己儿子在外面胡说八道,还被一个女生打了,他也是生一肚子气。
再加上张明素来胡作非为惯了,积少成多,老父亲实在大动肝火,将人停学,送去了某个管制学院。
本以为在管制学院吃吃苦,浪子回头,结果张明在那里结交了这几个混混,从此更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
前几天张父提及开学要送他上学去,张明表面答应,心里老大不乐意,找来这几个狐朋狗友出来排遣,却不曾想,碰见了姜墨。
高扬听了来龙去脉,止不住地大笑,眼里收不住的嘲弄:“哈哈哈哈哈,你能叫那女的打了?你怎么这么窝囊。”
侯聪也在一旁无声地笑,只不过他见张明脸色越来越差,伸手制止了高扬:“咳,咳,行了。”
侯聪又站起身,给张明倒了一杯酒:“哎哟,张哥不就是想出气么,何必大动肝火。”
张明酒量不行,几杯酒下肚,头已经发晕,疑惑地望着他:“出气?我要是出气被我爸发现了,我还能有好日子过?”
侯聪一脸仗义:“何必让你动手,你且等着,哥们给你把这仇报了”
“你有办法?”
高扬又给张明加菜:“我哥办事,你放心,吃菜吃菜!”
侯聪冷笑,拍着张明胸脯道:“放心”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恶意。
张明听着两人打了包票,只觉得心里一口恶气已出,又和几个人把酒言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