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朋友就是许叔?”
“是啊,我以前在一区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许叔。”
姜墨脑筋突然一灵光,“除了许叔,还有别人吗?”
“当然了。。。。”
“哐当”一声,许叔小店铺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老头跟在乌应身后,乌应十分暴躁地说:“萧守信,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我们?”
乌应要去扶老头,郑京一把推开乌应,拐杖在地上砸的墩墩作响:“老子身子骨好着呢,你少扶我!我让你去跟梁会长说一声,你去了没有啊!”
乌应听的烦:“哎呀说了说了,我还碰见执法大队那煞神了,真倒霉。”
他看着萧守信对面坐了个女人,看背影就知道身材姣好,气质非凡,乌应兴冲冲地上去打招呼。
“嗨,美女,你是守信的朋友吗?”
姜墨端着茶杯背对两人,她回头微微一笑:“你在说我吗?”
乌应:……
萧守信:……
姜墨又一扭头,看着萧守信:“你真是好友遍地如云啊。”
萧守信也知道乌应是个不着调地,尴尬地笑两下:“朋友,朋友,大家都朋友。”
姜墨看看乌应又看看萧守信,看来自己在的话,他们注定不能好好聊了。
她起身拍拍手:“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也不管别人,转身就走了
许叔在里屋探出头喊:“姜墨,我找到了。”
“诶?人呢?”
姜墨刚走出小屋,就听见许叔喊她,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的感觉,所以她不打算回去,就这样把许叔的呼喊抛到脑后。
郑京老爷子人老眼明,一眼就看出姜墨心里藏事,老爷子最讨厌不张嘴,磨磨唧唧的行事风格。
于是后退两步,退出门外,伸出拐杖,杖顶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青蛇,青蛇张着口,直直探向姜墨腰间锁链,“小朋友,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当下说清楚呢?”
姜墨感到腰上一紧一松,低头一看,自己的锁链居然碎了一地。
铺子里的人听见声音,连忙赶出去看,就看见郑京的蛇杖还在姜墨身前,姜墨的锁链在地上碎了一地。
郑京对自己的力道再清楚不过了,他根本没用力,只是勾住锁链,让姜墨停步罢了,谁知道这锁链竟然这么不禁碰,一下就碎成渣渣了?!
他立刻上前:“姜队长,对不住,我不知道。”
姜墨依旧一愣一愣,她抬手打断了郑京的道歉,“郑爷,不关你的事。”
萧守信是知道姜墨这链子的来历,她不急反乐:“姜墨,心焰锁碎了!”
姜墨呆呆地蹲在地上,拿起融了黑玉的心焰锁碎片,喃喃道:“碎了,心焰锁碎了。”
束缚了姜墨三年的心焰锁碎了。
看来宋清是彻底恢复了。
这心焰锁本来就是宋清造的,她在秦越的帮助下,已经能打开自己的忆场,因此这心焰锁的禁锢也被宋清直接解开了。
而金海此刻对此一无所知。
姜墨在地上有些激动,但又有些不知所措,所有情绪涌到胸口,反倒出不来了,从嘴里蹦出来几声压抑的笑声把郑京和乌应吓得不轻。
萧守信跟她一起坐在地上,安抚道:“碎了好啊,这你不就能离开这里了吗?咱们马上走,你跟我一起回七区怎么样?”
姜墨平复着呼吸,慢慢冷静下来:“不行,我要好好计划一下,金海手上还有我的东西。我要把一切收拾干净,以绝后患。”
乌应一干人等听了这话都傻了,金海手下最忠诚的人,要跑啊?!
萧守信:“你还有什么?我们都能帮你”
姜墨这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她一把捂住萧守信的嘴,萧守信反倒把她的手拨开,“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
许叔走上来,递给她映射网,笑呵呵地说:“看来这个不用我修啊。”
姜墨看着许山的脸,略微安心。
萧守信对乌应招呼两声,对着姜墨说:“你难道不记得他了吗?”
又对着乌应语气不善:“你也不记得她?那个坐轮椅的。”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拉入了回忆之中,姜墨和萧守信初识,她就是坐着轮椅,两个人都在忆场开始翻找当年的记忆。
姜墨好些,很快就定位到她在医馆坐轮椅的日子。
萧守信和她初遇的那个画面在她脑中浮现,画面中其他几位主角,正是郑京和许山。
萧守信给乌应提醒道:“七区,医馆,前街。”
乌应恍然大悟,当年他还只是个鸟贩子,和郑京,萧守信,许山,三个人做生意在每个区乱窜。
可萧守信自从几年前去了一趟七区后,就再也不愿意乱跑了,也不愿意回一区了,他当然记忆犹新。
对于坐轮椅的少女,他只远远的看过一眼,他绝对想不到这就是姜墨。
郑京和许山此刻在她的提醒下,也想起了这个跟他们有一面之缘的少女。
几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没想到,兜兜转转,几个人竟然又聚在了一处,真是造化弄人。
这几个人是对姜墨的来历略知一二的,知道她从人界来,知道她先前在七区待过,也知道她进入梦界的年龄有问题。
姜墨回到许山的小铺子,将自己遇到他们之前的遭遇尽数道来,萧守信在一旁火上浇油,添油加醋。
郑京和许山跟姜墨关系本来就不差,此刻一听只觉得小姑娘被迫离家,一个人在这受了这么多苦,不免有些心疼。
尤其是许山,他拿姜墨当半个女儿看,现在更是坐着连连叹气。
这几个人常年在外做生意,讲究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加上和萧守信这一层关系,都张口说要帮忙。
乌应疑惑道:“既然如今心焰锁已断,那金海岂不是拿捏不了你了,为什么不直接走?”
姜墨轻叹一口气:“心焰锁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我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几人惊呼:“什么?!”
姜墨苦笑:“他手里有我的命牌,命牌一碎,我就小命不保了。”
郑京见多识广,也不禁疑惑道:“命牌?那不是伴生家族才有的吗?怎么金海给你也弄了一个?”
听到伴生家族,姜墨心里一跳,她还不敢把真实身份暴露出去。
萧守信半信半疑:“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姜墨又将当初情景说了一遍,几人都沉思起来,金海古里古怪,不知道从哪搞来心焰锁,现在这个命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是有些棘手。
乌应轻蔑一笑:“管他真的假的,咱们把它偷出来不就行了。宁可假一百次,可别赌错一次真的。”
他正在嫉恶如仇,情绪当头的年纪,听见姜墨遭遇,心里对她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平常就看不惯金海,现在更是对他心生不满。
姜墨问道:“偷出来?怎么偷?”
乌应抬头问萧守信:“你还记得咱们以前那条街吗?”
她答道:“以前赌博那条?”
乌应肯定道:“对,你不知道,那现在叫中一街,金海以前的金店和化魇池都在那里,我感觉如果有重要的东西,那肯定在那。”
乌应又对姜墨说:“你有机会接触到金海吗?”
姜墨:“过几天,我和就是北边的队长要去金海那里汇报工作,平常我们都不怎么见他,除非他有紧急任务发布给我们。”
萧守信一拍手:“那你这几天看看能不能打探到命牌在哪?如果打探不到,那我们就在中一街打探。”
姜墨:“命牌我之前也试着打探过,但是他只信任高扬,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交给高扬去做,我的机会不是很多。”
“你别怕,我们一共五个人,明着一个,暗着三个,黑着一个,还怕打探不到消息吗?”萧守信露出自信的笑容。
乌应鸡贼地看着她,“不愧是你,真懂我。”
姜墨看着几人,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几个人不过是有一面之缘,就对她倾力相助。
几人详谈完毕,已经是深夜了,萧守信和乌应,郑京一道回他们家,一同去他们家住。
姜墨一个人走在南三街,街上的老人早已经回家休息,皓月当空,寂静无声。
她的忆场当中,秦越扯着嘶哑的嗓子说道:“你信得过他们?”
姜墨点点头,长出一口气,看向远方:“秦叔,人生在世,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相信守信,也相信她的朋友。”
秦越又问:“这事情你不打算告诉梁多吗?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打算和梁多联手呢?”
“我的事情还是越少人参与越好,梁多他们和守信他们不一样,梁多她们生在一区,出了事,不能完全抽身。”
秦越“咳咳,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你自己把握。我就不掺和了。”
姜墨有些担忧:“秦叔,你还好吗?”
秦越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没事。我先回去歇着了。”
两年的陪伴,姜墨早就把秦越当成亲人了。
但秦越只是一抹留存在人忆场的执念,随着他神志越发清醒,他的执念也在变淡,他在姜墨忆场中清醒的时间越发短了。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别无他法,秦越反倒还时不时的安慰姜墨。
人各有命,他能清醒的见到姜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有一次他还开玩笑说,反正现在姜墨在修习忆场方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自己知道的也都告诉姜墨了,哪天要是消散了,让姜墨也不要伤心。
气得姜墨火冒三丈,又不敢发火。
秦越不说话了,姜墨一个人在月光下走着,孤独感又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