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莫里亚 第143章 善行结恶果

新郎不禁感慨，“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啊，我怎么一直都未听说过他的名号？”

恩格摇摇头，“什么能征善战的将军，他就一个文官，从来没打过仗。”

“什么？纳兹米将军以前从未指挥军队作战吗？那现在看来，真是一个天才啊。”

命以强大的体术和剑法很快就将队伍周边的鹚狼群砍倒一大片，在军阵保护下的人见了，瞬间士气大振，恩格率领三十多名将士杀了出去。但他们却低估了鹚狼的厉害，很快便有过半的士兵都被锐利的尖喙刺穿身体。鹚狼可以自断其喙，以此逃脱，不久便会重新长出来。当鹚狼群被消灭后，命看着躺在地上的恩格，他的身上扎进了十几只鹚狼的喙，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看着这个并不喜欢的属下，命却依然为他的死亡感到悲伤。

眼看鹚狼群被消灭，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解除了军阵，放下盾牌跑过来捡鹚狼喙。

命大呵道：“你们在干嘛？！快结好军阵！”

但他已经不能阻止疯狂的人群了，新郎得意洋洋地骑着奔龙跑了过来，刚想表示祝贺，却被命训斥了一顿。

“将军神武，多谢！”

“是你命令他们解除军阵的？！”

“不不不，他们自己解除的。”

“一群饭桶！”

“将军何必生气，那鹚狼喙可是相当值钱的，现在有那么多就在眼前，岂有不捡的道理？”

“你们就捡吧，死了可别怨我。”

看着命气冲冲地离开，新郎很是疑惑。回到队伍中央后，命带着剩下的四名手下守卫着婚车里的新娘。

他还没来得及喝上手下递来的热水，两侧山上便齐刷刷地降下一轮剑雨。

“举盾！”

命突然的命令及时挽救仅剩的几人，那群跑去捡鹚狼喙的人则大多死在了箭雨下。紧接着，埋伏在两侧的骑兵冲了下来，已经是势不可挡的局面了。命面如死灰，本来所有人都可平安的，如今只能带着乐安芸离开了。

命带着四名手下和婚车一路狂奔，但还是敌不过匪寇的速度，才跑出六七里便被追上了。四名手下都在追击中牺牲，如今就只剩下两名女子，他已孤立无援。命正考虑是否该使用零闪了，婚车却撞在了一棵树上，还好乐安芸和陪嫁丫头只是受了伤。匪寇们趁机将他们围了起来，但没人敢上前，他们都忌惮着这个银白铠甲的骑士。

“刚才就是你把我们养了二十年的鹚狼群杀光的？！”

“不错。”

“很好，加入我们怎么样？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以你的实力，可以成为骨干，女人随便挑，你身后那两个也是你的，财宝随便拿，怎么样？”

“条件相当诱人啊。”

“那就赶快放下刀兵，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吧，哈哈哈哈。”

“可惜，土匪的世界对于我来说，太小太小了。”

“哟，看来是个胸怀大志的英才啊。那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

随后，包括新郎在内的三十多人被押了过来，脖子上架着白晃晃的大刀。

懦弱无能的新郎官哭作一团，“纳兹米将军，我对不起你啊，真后悔没听你的劝告！我好后悔啊！”

土匪头目将其一脚踹倒在地，“纳兹米将军？喂，纳兹米，来做个选择题吧，是要你身后的那两个女人，还是我们刀下的……这群男人？”

命一时语塞，随后说道，“我的工作，仅限于保护我身后的人。”

“啊，真是尽职尽责呢。”

土匪头目拍了一下手，三个人便被砍下了脑袋。乐安芸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些画面，崩溃地哭着说道：“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杀人了，我跟你们走，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了。”

命一脸惊愕，万万没料到她是如此心软的女人，“喂！你在胡说什么？！你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吗？”

乐安芸跪了下来，乞求着命：“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们活下去啊，我一人换他们三十多人，还不值得吗？”

命愤怒地吼道：“不行！我无法向城主交代！”

乐安芸继续请求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有后果都由我来承担，让我的丫头给你作证。”

新郎眼见还有生机，焦急而颤抖地说道：“我也可以为您作证，甚至我还可以给你更好的官职！你想做城主的话，我都可以拜托一下我的父亲，决不食言！”

他只想自己活下去，至于他的新娘，完全是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存在。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我也可以作证……”

命愤怒地将剑指向新郎：“她是你的妻子！为了救你不惜献身于流寇，你就这么对她？！”

土匪头目倒是想一个都不放，但又碍于命强大的实力，只能以人质相要挟，无法强取。

“将军，快点做选择吧。”

乐安芸站了起来，微笑着对命说道：“没关系，反正嫁谁不是嫁。我对他已经失望了，做压寨夫人说不定也不错。就选他们吧。”

她的天真肯定会让自己堕入难以想象的地狱，这些人都是无恶不作的，怎么可能善待一个女子。

土匪头目突然改变了主意，“喂喂喂，可别误会了，一个人当然只能换回一个人了哟，哈哈哈哈。”

命深吸一口气后，将剑放了下来，他也想尽职尽责地保护她，奈何她非要选择那所谓的“牺牲自己，保护大家。”

他甚至有些懊恼，保护这么一群人，值得吗？

“哼，随便你们吧，既然这是二位的共同决定，那么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可说的。把新郎放开。”

土匪头目瞬间喜笑颜开，“哈哈哈哈哈，我对这笔交易很是满意。”

双方交换人质后，土匪头目一把将乐安芸扛在肩头，“回家了，小的们！”

土匪们欢声笑语地带着财物和俘虏们离开了。尽管很不情愿，但命现在只能带着新郎与陪嫁丫头先进入到城市里再说。

两天后，命将新郎官送到了哈利城，他努力绕开的那个城市。新郎家拿出了十万金以报答救命之恩，同时作为封口费。次日，哈利城举行了隆重的婚礼，陪嫁丫头以乐安芸的名字成为了新的新娘。当天，命并没有参加婚礼，便直接离开了，在这里多留片刻都感到不安。

或许是好奇乐安芸是否后悔自己的决定，又或许是放不下心中的正义，他才会关心起那个对自己而言毫不重要的人。

他用万灵天翔再次锁定了真正的乐安芸的位置，随后用零闪移动到了那里。环顾四周，原来是在地牢里。

他到时，乐安芸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浑身伤痕躺在一堆干草跺里。地上到处都是肮脏恶臭的液体，命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乐安芸？”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渐渐地恢复了神智，转过身来，才发现果真是他。乐安芸先是短暂地露出一丝喜色，随后又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命的怀中不断地抽泣着。

命居然没有嫌弃地推开她，只是问道：“现在，你为当初的选择后悔吗？”

乐安芸顿时眼泪滚滚，颤抖地说道：“我……我没想到……会这么痛苦……太痛苦……我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做这种事啊？呜呜啊啊啊啊……我后悔了，太后悔了！自己怎么那么天真……”

“没错，乐安芸，这一点都不伟大，他们并不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你的陪嫁丫头以你的身份与他成亲了。”

“呜呜呜呜呜……，可恨！我们赶快走吧，他们马上回来了。”

“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

“你打算做什么？”

“杀光这里所有的人，抢走这里的一切财物，你不会又觉得残忍吧？”

“不，我帮你！”

“哈哈哈。”

仅仅几十分钟，偌大的匪寨便被命彻底摧毁，三百多名土匪全部被杀。乐安芸亲手割下了土匪头目的人头，但她没有感受到一丝复仇的愉快，却已不厌恶杀人的感觉了。命将这里的财宝全部收进了零止领域，并释放了所有被关押的俘虏。做完这一切后，命又用命之泰的力量为乐安芸恢复了纯洁之身。

“虽然我能为你恢复身体，但心灵的创伤是没办法治愈的。”

“有办法的，有你在就行了。你会嫌弃我吗？纳兹米。”

“恕我直言，对我来说，你是累赘。这无关处女或者荡妇，仅仅是实力强弱之分罢了。”

乐安芸从这个答复中看到了一丝渺茫的机会，“虽然我现在还很弱，但我很快就会变强的。等着我，纳兹米。从今往后，我就不再是乐安芸了，而是冷霜。”

“那么，冷霜，今后你要怎么活下去？”

“当然是跟随在你身边了，我戴上面具的话，在伊霖布尔也不会被认出来的。”

“可是……”

“你有其他女人了吗？”

“对，也不对。”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会说服她的。你是总领长吧，让我帮你打杂也可以，处理文件我也会的。”

“不是这个问题。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伊霖布尔了。”

“为什么？才刚做上总领长，大好的前途在等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原因，不能告诉你。唯一可以奉告的是，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请你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吧。我最多会再待七天，在这期间，去寻找吧。七天后，我不会再庇护你了。”

乐安芸听到后宛如晴天霹雳，但命不会干等着她反应过来，立马用零闪带着她回到了伊霖布尔。花纳听到门外的动静后立刻开门迎接，但看到命身后的女人后立刻变了脸色，一脸幽怨地说道：“果然，我一个人无法满足主人吗？”

“花纳，她叫冷霜，情况特殊，暂且让她在这里住上几天。”

“就几天吗？！太好了，嘻嘻嘻。”

花纳喜笑颜开，而冷霜则是面如死灰。命让花纳安排一下冷霜的房间，而自己则匆匆忙忙地去向城主复命。

“辛苦了，纳兹米。死去的弟兄们，我会给他们家人优厚的抚恤金的。多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安全地把她送到哈利城，我果然没看错人啊。这里是一万金币，有劳了。”

“多谢城主大人，属下告退。”

“嗯。”

天幕降下了黑色，命刚回到家中，便看见花纳在与冷霜对峙。

“你们这是？”

花纳指着桌上的空盘子很是不满地说道，“她把我给主人准备的点心都吃了。”

冷霜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下嘴角，“我，我实在有些饿了。”

“那也不能比主人先吃。”

命拍着花纳肩膀安慰道，“这次就原谅她吧。”

冷霜也趁着这个机会向花纳道歉，“对不起。”

花纳也只好不再追究了，否则就会让主人觉得小家子气，“哼，这次就算了。”

命决定再乘胜追击一下，“花纳，我刚好也饿了，麻烦你再做几个菜吧。”

花纳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一般得意的微笑着，“嘻嘻，早就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做，主人一定要尝尝我的新发明。哈哈哈哈哈！”

“啊，好期待。”

“请稍等一下呢。”

待花纳去到厨房后，命看着这个被带回家的可怜少女一时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我为什么擅自带回了个大麻烦？同情心泛滥吗？明明这家伙会有怎样的遭遇都与我无关的，就算不救也没有任何人会怨恨我，包括她自己在内。可是，我讨厌她那样的命运。先不说这些，最大的问题是，应该怎样处置她？乐安芸只能有一个，如果让哈利城知道她依然活着，恐怕也会为了自己的颜面将她抹除吧。她只能是冷霜，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那么，作为冷霜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冷霜。”

“啊？”

“你想好了今后的打算吗？”

“我……不行！我没办法想象没有你的话，我该如何活下去？！”

“你不考虑重回父母身边吗？”

“回去？哈哈，哈哈哈哈，回去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冷霜的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心酸与悲凉，一个人的变化大抵是从这种笑声开始的。

命听到后，已经彻底明白如果他也抛弃这个女人的话，她恐怕不会再有活着的打算了。

“你愿意被我利用吗？”

冷霜的眼睛涨大了起来，“你打算利用我吗？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半点利用价值吗？明明除了能生孩子外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如果你能抛弃一样东西的话，我便能赋予你价值。”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以抛弃的？”

“我要你抛弃你那天真的善良。”

“善良？”

“没错，不要再去为了保护谁而奉献自己了，全心全意地为自己而活，用尽一切恶毒的手段保护自己也无所谓。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不，你必须做到，这样对我来说才会有利用价值。”

冷霜听到后，瞪大的眼睛眯缝了起来，嘴角的微笑像是在对世间的藐视一般，“请尽情地利用我吧，我想作为一个对你有价值的人活着，亲爱的纳兹米。”

“不错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做的事，是什么？或者理想之类的？”

“想做的事？我吗？我想要……”

“根据心中所想说出来就行。”

“我想要，想要，想要，我知道了，我希望所有女性都能，怎么说，像花纳那样。”

“什么意思？”

“花纳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她一定有着我不曾遇到过的幸福，我很羡慕她，希望能像她一样，也希望那些像我一样的人能像她一样。”

“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想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权力吧？比如出行自由，婚姻自主，能够工作，被平等对待，而不是简单的被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

“没错没错，好厉害，我本想表达却表达不出来的东西你一下就说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有办法了。过两天，我来告诉你，你该做什么。”

“我来做？”

“当然。”

“这也就是说，我能做事了吗？不是待在家里？”

“没错，今后，你就要多一样东西了，那就是‘事业’。”

“事业？”

“啊，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嗯。”

次日清晨，命在争吵声中醒来，听对话，双方大概是在争论谁应该来叫自己起床吧。当命穿好衣服拉开门的时候，二人立刻停了下来，装作路过而已的样子溜走了。

吃完早饭后，花纳让那个“大小姐”负责收拾碗筷，对方居然接受了。命看准时机将花纳拉到了一旁，花纳还以为是要责备她了。

“主人，不许帮她说话哦，我没有欺负她。”

“啊？这些琐事我才无所谓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在这里创建一个报社。”

“报社？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她？”

“咳，不是。因为舆论，是一种相当可怕的武器，我需要拥有它，这是为以后做的铺垫。（刚好，可以利用哈利城主、伊霖布尔城主、以及自己职务的便利。）”

“言论这么厉害吗？”

“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主人果然，比任何人都厉害。”

“而且，我打算让冷霜在幕后代我去经营。”

“果然……，哼！”

“这样，就可以让她留在这里了。”

“主人，我完全支持！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家伙，态度一下就变了。）啊，你暂时先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吧，并教她生活常识。”

“啊，真没办法，好的，我会的。”

“那么，我该走了。”

“主人再见，路上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