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江恺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南姝的胳膊,“不用找医生。”
南姝停下,转身看着床上的人,问道:“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江恺收回抓着南姝胳膊的手,“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
“走?走去哪?”
南姝这时突然想到,江恺莫不是没有认出自己,以为自己还是原主吧?
“你不是要跟江元智离开吗?我救你并不是想要以此要挟你照顾我,你不用委屈自己留下来。”江恺表情冷硬,语气更是冷冽的可怕。
“我不委屈啊!”南姝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江恺。”南姝喊了一声,那人没动静。
“江恺?”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南姝再次出声:“江恺。”
似是被南姝叫的烦了,江恺生硬地转过了缠着绷带的头,眼神冷冷地瞪了过来,莫名还带着一丝幽怨。
南姝笑了,上一次看到江恺如此滑稽的样子还是多年前在心语幼儿园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身上充满了孩子气,虽家庭不幸,但好在他的心理很健康。
偶尔表现出来的傲娇,在南姝看来也不过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甲壳。
“你笑什么?”江恺气呼呼的说道。
南姝没有回答江恺,而是突然说了一句很是突兀的话,“江恺,等你伤好出院了,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吧。”
南姝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恺冷硬的表情一点一点的破碎掉,取而代之的是惊疑和不可思议。
原本冰冷的双眼仿佛突然之间生出了暖光,慢慢地融化在期盼中。
病房里寂静的有些过分,两人双眼对视着,一瞬间好似听到了对方急促的心跳声,无比有力。
南姝说不上来周围怪异的气氛是怎样,但当江恺听话的吃下了她喂过来的粥时,之前充斥在两人周围的紧张感霎时消失不见。
“这才对嘛。”南姝一口一口的喂江恺吃下了一碗瘦肉粥,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头,喃喃道。
江恺没想到南姝会突然摸他的头,顿时整个身体僵在了原地。
看着南姝将碗洗干净,然后再慢慢放回了盒子里,江恺这才想到一个问题。
南姝不知道吃过了没有。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南姝转身朝着自己走来,“你醒来之前我就吃过了,别看了。”
江恺顿时有些尴尬,“我不是想说这个。”
南姝才不管他怎么想,把病床调了回去,让江恺躺了下去,盖上被子。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太累,睡觉吧。”
江恺:“……”
他醒过来好像才不过两个小时吧?
“快睡吧,我就在这里,有事你就叫我。”南姝说着打了个哈欠。
江恺刚想说自己不困,就看到南姝一脸疲惫的样子。
“你要不要,也去睡一会儿,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江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南姝:“哦,没事儿,等你睡着,我再去睡。”
没过一会儿,南姝听着江恺呼吸声逐渐平稳,这才起身将放在不远处的小床挪了过来,放在江恺的病床旁边,躺了上去。
等南姝睡着,躺在床上的江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小床上熟睡的人。
仔细端详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江恺屏住呼吸,心脏仿佛有一瞬间的停滞。
三年,整整三年。
每次在路上亦或是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遇到南姝,他都会期盼着下一秒从那张脸上看见自己熟悉的神情。
但没有,每一次他都抱着希望走上前去,最后再抱着失望而归。
他本以为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看见那熟悉的眼神,但上天总归是眷顾着他的。
收回视线,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江恺思绪万千。
回忆如潮水般涌现,但都抵不过这一刻的安宁。
第二天,南姝去了一趟江恺家,帮江恺收拾了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出来之后又回了一趟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打算住在医院照顾江恺直到出院。
等南姝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南姝加快脚步走进了病房,刚好碰上了气冲冲走出来的江良以及他身后幸灾乐祸的木婉。
看到南姝,江良原本就不高兴的脸上更加冰冷,但碍于身份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江良走了,但木婉却停下了脚步,看着南姝手上大包小包的,没好气地说道:“三心二意的女人,离开了我们家小智,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真是小瞧你了。”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的知趣的,知道自己该配什么样的人。”木婉说着还没忘不屑地瞟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江恺。
南姝翻了个白眼,“我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像有些人,没皮没脸,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敢瞒天过海的嫁了人,克死了人家不说,还好意思继承人家的家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在说什么鬼话?谁克死了他?”木婉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不会的,那件事他们做的很是隐秘,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木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哦,难道不是吗?那不然,是你处心积虑……将他给害死的?”南姝说完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你说,要是那家人知道了真相,你现在美好的幸福生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了?”
南姝向前一步,木婉便惊恐地后退一步,“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要看你说的是哪一件了,你若是不在我面前蹦跶,我倒是也懒得理你,但你总是在我面前蹦跶的话,我可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点什么不该说的了。”
“你……你给我等着。”木婉放了一句狠话,然后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南姝啪地一声将病房门给关上了。
就这点胆量也敢来送死,真当她是泥捏的了。
要不是知道木婉最后的结局凄惨无比,南姝真想现在就给她弄死得了。
害死了人,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能够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