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巡防。”
徐栩此言一出,海曼尔和阿莱西都愣住了,谁也没猜到徐栩会选择这样的职业。
“这个职业太危险了。”
阿莱西低声说,他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徐栩,看似毫无波澜之下,实则已经波涛起伏。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边境星球有多危险,尤其看过玫瑰军团提交的资料以后,阿莱西对β9173星的危险系数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阿莱西,别说一些让人扫兴的话了。”
阿莱西向来说话直接,海曼尔不想让徐栩在临走前的最后时刻心生不快,阻止了阿莱西继续说下去。
阿莱西欲言又止,他银灰色无机质的眼睛像某种贵金属,明明该是冰冷无情的,这时候却多了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三人正在聊天,包间的大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所有人都一脸惊愕地看向门外。
伊瑞恩气喘不匀地扶住门框,他往包间里扫视一周,在看到徐栩的身影时,眼神顿时变得亮晶晶,就像某种粘人的大型犬一样。
“徐栩,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没看见你的消息。”
伊瑞恩急于向徐栩解释,他很担心徐栩误会,随便穿上衣服就来了,一头蓬松的金色短发都没来及好好打理,凌乱垂散在额前,多了一份平时不及的随性。
短暂的惊讶过去以后,徐栩笑了笑,他站起来,对伊瑞恩说。
“伊瑞恩,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伊瑞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虽然他的眼底依旧压抑着一丝愁云,他故作轻松地坐在徐栩身旁。
共处时间的很快就结束了,徐栩马上要赶下午的星际列车,所以不能继续久留,阿莱西亲自开车送徐栩去车站。
就像徐栩第一天来到首都星时那样。
不过这次徐栩却是要离开了,阿莱西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出了一层汗,他竟觉得前所未有的慌乱。
徐栩盯着窗外一晃而过的各色风景,不禁有些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三个月过去了。
海曼尔和伊瑞恩挤在后座,伊瑞恩冷眼瞪了一下海曼尔,他知道海曼尔故意用小土豆叫他起床就是没安好心。
海曼尔现在简直不敢直视伊瑞恩的脸,他现在一看伊瑞恩就想起昨晚这货满地捡钱的样子,尤其还是顶着一张和他如出一辙的面孔,他真的很想笑。
伊瑞恩现在还不知道他都录了什么东西,现在伊瑞恩正处于失恋边缘,这时候踩他雷点,他非和自己干仗不可。
星联车站很快就到了,阿莱西缓缓停下车,越泽和赛维先到一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徐栩飞快地下车跑了过去,阿莱西看着他跑远的身影,心里一阵怅然若失,海曼尔和伊瑞恩此时心中也是如此。
几个人接连下了车,看到徐栩围在越泽身边亲昵地说着什么,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徐栩,好好比赛,加油。”
越泽摸摸徐栩的头发,柔软丝滑,好像最近长长了不少,越泽没有阻止徐栩参加比赛的想法,他能看出徐栩半年来的成长。
有些人长大或许只在一夜之间,只是这样的成长终归是伴着难以非同一般的痛楚而来。
徐栩点点头,他没有说话,他不想再做只会依赖别人的小孩,他会证明一切的。
“徐栩,一路平安。”
阿莱西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太阳,徐栩逆光看向他,银发闪耀,像白雪融化前反射出的一点点细碎光芒,阿莱西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冷冽低沉的声音却犹如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元帅。”
徐栩用力地点点头,列车即将进站,他朝大家挥了挥手,太阳的余晖把所有人都影子都拉的很长。
赛维接过徐栩的背包,两人转身消失在站台,站台有旅客成千上万,两个人的身影如同溪流入海,很快就失去踪影。
“徐栩,我们有缘会再见的。”
距离众人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悬浮窗,随着徐栩离开,车窗缓缓升起,露出希尔苍白的面庞,以及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开快点,再快点!”
凯斯亚不断催促着乌利尔踩死油门,他眼睛紧紧盯着光脑屏幕,执着地仿佛要把它看出一个洞。
凯斯亚的光脑摔坏了,无论如何也开不了机,他和乌利尔在远郊待了一夜,终于想明白了一个答案。
只是他现在不确定是否还有机会亲口告诉徐栩。
等他发现碎裂的光脑,去找维修点修好以后,已经超过了徐栩邀请的时间,凯斯亚先跑到饭店,寻人未果后又驱车赶往车站。
“凯斯亚,我的哥,我的亲祖宗,现在是红灯啊。”
乌利尔急得满头大汗,他脚都快麻了,今天在市区超速行驶,油门当刹车使,还不知道回去要面对多少罚单。
乌利尔把悬浮车开得像飞行器,终于卡点把凯斯亚送到了星际车站,车还没停稳凯斯亚就跳下车。
他看到海曼尔,伊瑞恩和阿莱西都站在门口,怎么也找不到徐栩的身影,他一时方寸大乱,不禁慌了神。
“阿莱西,徐栩呢?”
凯斯亚抓住阿莱西的胳膊就问,阿莱西银色的眼睫轻颤几下,他看向站台的方向说:
“已经进去了。”
阿莱西话音刚落,凯斯亚就如同一阵风般冲进了车站里,他到处寻找与徐栩相似的身影,看着人影绰绰的人群,他不免心生一丝绝望。
“从首都星驶往启明星方向的列车已经启动,请其他旅客禁止入内。
“诶,已经发车了,先生您不能进!”
车站的广播适时响起,凯斯亚心头一跳,前所未有的重大恐慌感席卷了他,他无视安保的阻拦,冲进站台。
“徐栩!徐栩!”
列车已经缓缓启动,开始高速前进,凯斯亚拔腿狂奔,用尽全身力气追赶列车。
他追了整整两个站台,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列车飞速地消失在星际黑洞中,凯斯亚扶着柱子粗喘了几下,怒其不争,他握拳狠狠锤了柱子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