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上和皇后已经对卫淮州有所警觉,阿娇便让系统把她怀疑人的一些罪证收集出来,到时候有理有据,也方便皇上清算。
她每日依然坚持去宫中学习,再过不久她就可以正式结业,然后出师任职了。
梁国目前是有女官制的,但是女官负责的都是后宫事务,并不参与前朝。这实在有点埋没原主的一身才华。
怎么才能堂而皇之地站到人前呢?
阿娇边思考这个问题,边往前走。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打骂的声音。
“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高贵皇子吗?都这么多年了,你的黄粱大梦还没醒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哈哈哈。现在公主也不要你了,没人管你了,你连条狗都不如。你若是能伺候得让我满意,以后这好吃的好喝的,定少不了你。怎么样啊?看这细皮嫩肉的一张小脸,我就喜欢这样的~”
“啊~放开手,我的手要断了。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让他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不远处是不知在哪里当值的一群太监来找卫淮州的麻烦。
听说长公主不与他来往了以后,以前那些被长公主找过麻烦的人便又变着花样的找卫淮州的麻烦了。
阿娇本来不想管闲事,抬脚欲走。
可一个太监突然被甩到了她的前面,那太监本来很是恼怒,抬头一看是慕容娇,迅速低下了头:“慕容姑娘。”
他们可都知道这慕容姑娘深得皇后喜爱,也是日后内定的女官,将来指不定怎么飞黄腾达呢。
再说,他们本来也惹不起一品将军家的女儿。
阿娇一看,事情都舞到自己面前来了,自己再不开口,着实有点不太好。
“怎么回事?你们平常私下里龌龊不堪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宫内公然行此刁难之事。你们的总管呢?他平日里是如何管教约束你们的?”
“慕容姑娘息怒,小的们再也不敢了。我们是听说这敌国质子惹了长公主不高兴,气不过,才来找他麻烦,给公主出气的。望慕容姑娘饶过咱们一次吧~”
领头的太监倒是挺会说话,自己先踩在道德至高点上。
“此事我会如实禀告你们的管事之人,由他对你们进行惩处。快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做这霸凌之事。”
“小的们记住了,小的们告退。”
太监们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阿娇也要走。
“感谢慕容姑娘仗义执言。只是若不是在下眼拙,慕容姑娘刚刚似乎并不想多管闲事,而是打算一走了之吧。如此,那我也就不多感谢慕容姑娘了。”
卫淮州从地上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转过身盯着阿娇,嘴边微扬、似笑非笑。平常隐忍内敛的他在此刻似乎气场全开,一股邪肆之气直面阿娇而来。
「滴滴滴滴~」系统发出警报。
「娇娇,检测到高危险等级的人物靠近,你要提前做好防范。」
「怎么回事,他这是要干嘛?现在也不是他爆发的好时机吧。」阿娇疑惑。
“不过正常肃清宫纪而已,倒也当不得卫公子的一声感谢。我还有事,告辞!”阿娇不想和他起冲突,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怎么,我是什么污秽之人吗?让慕容小姐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这跟之前的你可有点不太一样啊。”卫淮州拦在阿娇面前,仔细地看着阿娇的面容,眼神放肆中带着探究。
“哦?听你的意思,莫不是我们之前有过什么交集?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呀?”阿娇周身气场也为之一变,歪着脑袋做思考状,眼神与卫淮州对上,毫不示弱。
“该不会是卫公子,你的一厢情愿吧?难道是我之前无意之间救过你,让你对我有了什么误会?然后不断地在心里美化我,所以刚刚发现我不想多事的时候,才会如此失望?”
看着卫淮州骤然变冷的脸色,阿娇不禁轻笑出声,
“看来我猜的是**不离十了。
可是,卫公子,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是照亮你黑暗内心的一束光,又或者是你在这里受苦煎熬的一个动力。没有我你就坚持不下去之类的奇怪情感可千万不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不然我可就太无辜了。
我与人为善、我宅心仁厚、我乐善好施、我品德高尚,那都是我的双亲和老师教导于我所致。
我就是这样一个高风亮节,品性高洁之人。
我努力成长成为这样的人,不是为了独独救赎你而存在的,而是为了去实现我自己的理想抱负,去保家卫国,去济世救人。
你不过是我想做的诸多事情中的微小一环而已。我以后还会按照我的行事原则处事,也许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你这样的人来感激我,惦念我。这是我的荣幸,而不该是我的不幸。
我们两个本就是两条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明月并非单独照沟渠,硬要硬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欣赏的是那种势均力敌、棋逢对手的交锋,而不是黄钟毁弃、明珠蒙尘。
卫公子在梁国多年隐忍不发,这份心性令人敬佩。但最好多回头看看来时路,别最后剑走偏锋、因小失大,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言尽于此,卫公子,告辞了。”
阿娇今天跟卫淮州说的话,主要是替原主说给他听的。
原主才干不输男子,他若诚心相求,便光明正大、开诚布公,以真本事令原主折服。
而不是在男女之事上极尽折辱之事,这种变态行事只会让男方的自信莫名膨胀。而被折断翅膀,关入笼中的鸟儿宁可头破血流,也绝不愿意妥协。
卫淮州望着阿娇离去的背影,周身的气场收敛了起来,又恢复到往日的冷漠。
他在琢磨阿娇这番话里暗含的意思,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心底的那隐晦的黑暗会被阿娇看得这样明白,但她说的每句话确实又像针一般扎进他的心。
他刚来梁国为质的时候,面对殴打辱骂和亲贵们恶心的**,他时常忍不下去。但越反抗被欺辱得越厉害,他也曾恨过,恨梁国、恨晋国、恨每一个人。他心中的苦恨无处发泄,恶意无限滋生。
那日他又被拉去百汇楼被当众展示,在场之人羞辱尽兴,要将他送回之时。恩远侯之子酒后闹事,非要将他拉上马车,甚至还在大街上便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看管他的护卫不敢得罪贵人,其他人又不怀好意地旁观他受辱。他忍无可忍,就在他想将此人就地击杀之时。
有一道稚嫩的声音在旁响起,“父亲,这有人欺男霸女,我能过去把他踢飞吗?”
“乖女,惩恶扬善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采用暴力手段。”
“不行,我就要踢飞他,他太恶心了。”
接着,一道闪电般的小身影从马车里冲了出来,一把将他拉过,然后小小的身体神奇地一脚踢飞了一个壮年男子。
他看着那个长着精致面庞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穿着看似普通但实则面料华贵的服饰,眼睛犹如星子般闪亮,透着灵动与果敢。
粉嫩的脸颊因为气愤微微鼓起,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
她小巧的鼻子下,樱桃小嘴正嘟着,说道:“哼,丑人多作怪,该打!。”
随后她像一个正义的小女侠般得意转身,看向身后无奈看着她的父亲,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父亲,我可有进步?”
卫淮州当时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纯粹而美好的善意。
小女孩的发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
从那之后,他总会不经意想起那张漂亮脸蛋。
而如今,眼前的阿娇与记忆中的女孩仿佛重合又好像不同。他握紧拳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阿娇走远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刚刚的卫淮州有点危险,不知道是不是计划里的萧明棠有变,导致他的一些计划不顺利。
总感觉他不应该这么早暴露他的真面目,难道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不想显得太落魄吗?
阿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