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人 第6章 垃圾佬

夜幕低垂，天空中飘着几颗星星，像是被风吹得迷了路。三个小孩，乌鸦、白云和雨儿，带着一条狗鱼，悄悄地跟在李老头身后，好奇地想看看他每晚究竟去干啥。

李老头总是在夜里穿上一件破衣服，提着灯笼带着斗笠出门，好奇怪。三个小孩和狗鱼躲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生怕被发现。他们心里七上八下，满是猜测：李老头是不是去藏宝？还是去见什么神秘人？

他们跟着李老头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船厂的垃圾堆旁。李老头放下灯笼，开始在垃圾堆里翻来翻去。三个小孩和狗鱼对视一眼，眼睛瞪得圆圆的，简直不敢相信：李老头居然在翻垃圾堆！

“这老头在找什么？”乌鸦小声地说。

“难道没吃饱，出来找垃圾吃？”白云也附和着。

“我觉得他好像很可怜。”雨儿的声音有些低落。

三个小孩和狗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李老头翻垃圾堆的样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这个老货找一找，总要休息一下。他们忍不住了，兴奋地跑过去，狗鱼也跟着，不停摇尾巴。

“李老头。。。李老头。。。”乌鸦趴在垃圾堆里，小声喊道。

李老头被吓了一跳，这喊声有些吓人啊！

白云站起来小声问：“老头，你在玩什么？”

李老头，抬起头，一脸懵：“谁在玩？”

三个小孩围了上去，狗鱼也凑过来，摇着尾巴。

李老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在船厂的垃圾堆里找发动机零件，看看能不能凑出一台勉强能用的，只有一台发动机不怎么靠谱，好不好？”

孩子们愣住了，原来李老头在为了他们的生活翻垃圾。他们突然觉得，李老头有点让人心疼。

“李老头，要不我们帮你一起找吧！”雨儿小声地说。

李老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啊，有你们帮忙，说不定能快点找到呢。”

于是，一大三小，四个垃圾佬，外加一条像极了狗的鱼，在黑夜里开始淘宝。

乌鸦和白云的力气比老头大的多，老头虽然也吃了水晶鱼，可他年纪大了，收效甚微。

他就看着乌鸦一手能直接掀开龙骨，然后白云和他一抬，就能把浮游船的快三百斤的龙骨直接扛开。

这简直就是两个小个头的山丘巨猿，他们可以快速将垃圾堆上层搬开，然后向下挖掘。

老头说了，新发动机肯定找不到，除了向下挖掘，看看能不能找到古早的发动机外壳和组件。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一片荒芜的垃圾堆上。这里是船厂的废弃角落，堆满了锈迹斑斑的金属残骸和被丢弃的杂物。

乌鸦和白云这两个孩子，一个坚毅，一个沉稳，他们跟着李老头，希望能在这堆垃圾中找到一些灵石发动机的核心组件。

他们不断在垃圾堆中向下挖掘。李老头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乌鸦和白云则像两只忙碌的小鸟，不停地将大型垃圾抬开，然后用金属棍拨开乱七八糟的杂物，向下寻找。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夜越来越深，垃圾堆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他们翻找了一个又一个角落，但始终没有发现灵石发动机的核心组件。乌鸦开始有些沮丧，他坐在一块破铁板上，嘟囔着：“这地方啥都没有，我们是不是白来了？”

李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低头翻找。白云则在一旁默默地整理着他们找到的东西，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终于，在凌晨时分，他们找到了两个东西：一个锈迹斑斑的老发动机外壳，和一个破旧的灵石盒。

“老头，看！这是啥？”乌鸦兴奋地举起那个灵石盒，盒子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李老头接过盒子，仔细端详。盒子的表面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整体外形完整，绝对能用。他看了一下型号和编号，这是一百年前的产品。

“唉……”李老头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把盒子递给乌鸦和白云，说道：“看来还要来几次，东西应该埋的很深。”

乌鸦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嘟囔着：“我还以为能找到宝贝呢，这破盒子有啥用？”

白云却沉默不语，看着那个老发动机外壳，突然说道：“带走，说不定以后能找到这个外壳里面的东西”

夜色更深了，垃圾堆上只剩下一片寂静。李老头、乌鸦，白云，雨儿收拾起东西。

可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叫住他们，“谁让你们在这里找东西了？东西留下！”

四人一转身，就看到三个少年叉着腰，带着一条狗，威风凛凛的站在凌晨的垃圾山上，颇有王霸之气。

李老头说：“走吧！莫要管他们，也是可怜人。”

四人转身就要走，可三个少年和一条狗气势汹汹的冲下来，拦在他们面前，把手臂一张开，说道：“不准走，东西留下！”

乌鸦来了脾气，将外壳轰的一声扔在地下，向前一步问道：“凭啥？”

这外壳很重，在地上砸了一个坑，这可把三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吓了一跳，连狗都夹住了尾巴。

一个脸上很脏，大约十一二岁的瘦弱少年，壮着胆子，气呼呼的也向前一步说道：“这个垃圾场我们包了，三个月一块灵石买的，你们凭什么从这里捡走属于我们的垃圾？”

乌鸦举起拳头，说道：“凭这个，够吗？”

可谁也没想到，那个说话的少年，突然就哭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不停的喊着，“凭什么？你欺负人！”

乌鸦懵了，他又没打人，哭啥？

老头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们手里有发动机的组件吗？我们出钱买”

少年不哭了，猛地站起来，问道：“你要啥？”

老头笑道：“你有啥？”

三个少年嘿嘿的笑，那个刚刚还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的少年，这下突然来了精神，他拍着胸脯说道：“说出你要的，看看我们有没有”。

老头想了想，说道：“飘渺宗十型，有吗？”

对面三个少年哈哈大笑，然后问道：“老头，你要哪个组件？”

这下老头愣住了，他们真的有？

老头问：“一整套有吗？”

那瘦弱少年说道：“有，但是没有组装过，不知道能不能用，你要吗？”

老头说，“多少钱？”

少年咬咬牙，说道：“一百灵石”，这是一笔超级大单。

老头笑了，说道：“走，去看看！”

于是，一群人走出了垃圾场，向着不远处的一片破房子走去。

走进这个营地，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孤儿院，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穿着脏兮兮到破衣服，正在整理着各种垃圾，打包分类，摆的整整齐齐。

瘦弱少年说道：“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们，附近的垃圾场，我们都包下了！每个垃圾场都是三个月一块灵石。”

老头点点头，然后跟着少年进入了一个大房子，一进去老头就呆住了！

这房子里面全是一个个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都写着字，一看就是机器型号，然后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都是发动机的各种组件。

跟着少年向着最里面走，他指着一个架子说，“这个架子上全都是飘渺宗十型的组件”。

老头倒是有了些兴趣，问这少年，“你懂灵石发动机？”

少年点点头，说道：“这个孤儿院已经传了三代，以前有个大叔带我们认识和组装这些发动机，可后来他病了，我们买不起灵药，他熬了一年，痛的实在受不了，就自己走了。”

老人点点头，仔细看了看这些组件，明显都被定期保养过，看上去应该能用，于是转身对白云说：“把水晶鱼卖掉六条，再送一条到这里来，让这些孩子喝点鱼汤。”

那少年突然大声问：“你们有水晶鱼？”

老头看向他，问道：“你知道？”

少年点头，说道：“知道！当年就是需要水晶鱼来给大叔治病。大夫说那东西能够增强体质，还能打通血脉，治愈病坏的内脏。”

少年说道：“能不能把鱼都给我，我们就用鱼来交换发动机？”

老头看了看外面的孩子，说道：“你想提升他们的体质？”

少年点点头，低声说道：“我们吃的不好，小孩不懂事就从垃圾堆里捡吃的，每年都会病死好几个，有水晶鱼能救命！”

老头最后和少年商量，就用鱼交换！

一群少年推着独轮车，带着各种发动机组件送到浮游码头，双方一手交货，一手交鱼。

那瘦弱少年却带着两个少年留了下来，他说：“我们都会装配发动机，可以给你们帮忙。”

于是，一群人先是在甲板上组装发动机，然后用灵石测试，结果一次性通过，这台古老的发动机居然真的能够运行。

然后，老头重新规划了发动机位置，让两台发动机在底层机舱进行中线串联布置，共用一条浮力和动力管道。

瘦弱少年不懂了，他问李老头：“其他人都是并联，两台发动机并排放，为何你要串联？”

李老头嘿嘿一笑，说道：“第一，中线是动力平衡点，浮游船操纵特性不会改变；第二，缥缈宗的发动机有一个特殊模式，叫做间歇式推进”。

瘦弱少年好奇的问道：“什么是间歇式推进？”

李老头对着一群少年们解释道：“一台发动机工作时，另一台发动机可以设定非连续工作模式，能够每隔三息，五息，十息推进三息，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速度选择。”

瘦弱少年明白了，他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确实不能采用并列式布局，间歇加速会让操作非常困难。”

李老头点点头，他还挺喜欢这个瘦弱的孩子，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答：“我叫飞雪，大叔捡到我的时候，那天的雪很大，满天的飞雪。”

李老头又问：“你们都识字？”，因为不识字，无法分类发动机，也很难学会看图纸和拼装发动机。

飞雪点头，说道：“都是大叔教的，他也是以前的老头教的，孤儿院上一代会教下一代识字，已经几十年了”。

乌鸦请飞雪他们留下来，大伙一起吃了一顿水晶鱼肉粥和炒青菜，可把飞雪他们三个高兴坏了。

老头和乌鸦他们商量了一下，然后对飞雪说：“如果我们以后还能抓到水晶鱼，就给你们送一条过去，养活那么多孩子不容易。”

飞雪带着另外两个少年夏日和毛虫，给老头，乌鸦，白雪和雨儿磕了一个头，这是代表所有的孩子。

要知道，水晶鱼有钱不一定能买到，鱼贩子也要养家，他们卖出来就要二十五块灵石一条，孤儿们根本吃不起。

这一天，玄空历，三百年，四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