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之尘 第71章 命运阴霾的牺牲者

如太阳般灼热的法术［寂照］之前，慕江优雅地挥动双手，如霞光般的各异色彩，化为光怪陆离的形状的光芒轮番轰击在艾克希斯巨大的躯体上，血肉与组织成片成片地泯灭，又短暂地再生。

［寂照］并非单纯的血法术。它事实上也是慕江部分意识通过血法术的呈现。自两百多年前，不老不死的血女神就似如血的残阳，孤寂地照耀这大地上脆弱的一角，超越人类所不能承受的孤独与悲伤。

也因此，她的血法术才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艾克希斯彻底释放他属于混沌生物的力量后，其生命力变得极其强大，虽然有［寂照］的加特，慕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消灭他，但也足以逼迫他无法做出其他行动。

而慕江积蓄了百年的血法术，哪怕是在使用消耗巨大的［寂照之血轮］的情况下，也能坚持相当一段时间，等到艾克希斯用于自愈的能量耗尽后，这场战斗就算赢了。

就算她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子佑和艾塔琳娜在修复血法术护罩后，也能赶来提前了结艾克希斯。

“嗡——”一声轻微的轰鸣从原处传来，暮江抬头看去，血渊城边缘，淡淡的血红色光芒开始上升，屏障的重启开始了。

“你输了，畜生。我原以为能利用你**的痛苦折磨你，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堕落到了感知不了痛苦的程度，那你就自己放弃吧，免得浪费我时间。”慕江轻伸手掌，艾克弗斯刚刚重构的上半身在一直闪光中粉碎。

“”不可…能。”艾克希斯从难以保持完整的胸腔中挤出一句话，他扭动残破的身体试图接近茶江，慕江冷哼一声，又一团光芒将艾克希斯轰回了原处。

嘈杂的怒吼声在慕江心中响起，身为血灵王族又拥有混沌生物精神污染能力，艾克希斯即便不能直接对慕江那样强大的心灵进行污染，也能传达声音。

你这个叛逃者，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无力就选择逃避，后来，当你的好友、亲人与同胞被我一点点撕碎的时候，你就躲在这个世界，安心当一个神，真是伟大啊。你真应该看看我刺穿我奸诈的姐姐以及她那愚蠢的丈夫，也就是你哥哥的样子…

狂躁的话语在慕江心中不断回荡，慕江面无表情，艾克希斯想动摇她还是不可能的。

我离开血灵世界之时，除了一些血樱的种子，其他什么都没有带，慕江平静地回答，我与那个世界从那时起就毫无瓜葛，我不否认我当时不敢面对现实的弱小，不否认后悔过，但自己的决定已无法改变，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而你，作为血灵王族，不但没有承担保护血灵世界的责任，却为了权力，向亲族、同胞举起屠刀，自甘堕落污秽生物的族群中，你的罪恶无需重申。

你又明白什么？唯有追随她才是正确的道路。命运已经决定了胜者是谁！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我不会输！艾克希斯的声音愈发疯狂，而王位本就属于我！是你敬爱的哥哥，还有我的姐姐设计夺走了它……我终会振兴血灵，以另一种我喜欢的方式……

慕江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后恢复镇定，看来这个王族出身的畜生被溺爱到这样偏执而蠢的地步。

她不是在心中而是直接开口，正色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见过无数以一己之力击碎命运的存在，我并不信奉命运的力量。

“而且在王位争夺战中，明明是你姐姐取胜，更何况王位本就与你无关，你姐姐只是给你一个争夺机会，她也不想要权力，只是你实在不够格罢了。她本可以轻易杀你，是她的善良让你这个祸害得可以存活至今。而你…我真不知道你如何会有那种想法。”

已经过了两百年，你还在维持那可笑的谎言么？那已经毫无意义了。我不管通过什么手段都要拿回我应得的一切！艾克希斯的声音已经完全扭曲成了堕落怪物的咆哮、残破的身体再度疯狂扭动起来

“在你这种愚蠢而肮脏的生命面前，我们并不需要通过谎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慕江的眼神中有一丝疑惑。当年艾塔琳娜的母亲在未使出全力的情况下，还是轻松击溃了艾克希斯，这乃她亲眼所见，这其中有何谎言？想到记忆中那个天真而单纯得有点傻的、还是孩子的艾克希斯，慕江心中略有一丝悲悯，她长叹一口气，光芒依然轰向艾克希斯。

刹那间黑影撕破光芒，一根黑色的尖刺状物质凌空射出，在光芒中碎成无数或大或小的碎块，其中一块短暂地掠过慕江身后，挡住了她［寂照］的光芒，留下一小块阴衫。

“嗯？”慕江有几分诧异地正欲回头，一个黑色的人形泡影使从也背后的阴影中浮出，并且很快化为了实体。

“艾薇尔，好久不见。”淡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些许柔情，“你看上去经历了许多啊。”

“”你……你……”看清了来者的面容后，泰江即艾薇尔的双眸中居然泛出了几点泪光，她的声音立即从强硬变为些许的温软，“你还在，识鸣，太好了……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我做了我该做的事。”识鸣道，脸上依然是僵硬的微笑，“你也实现了你所想做到的…”

艾薇尔的声音很快恢复，“其他的一会儿说，现在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说完她轻轻摇了摇头，意欲再向艾克希斯发动攻击。

“对不起，”识鸣的眼中突然透露出无穷的悲哀，

“这都是为了……”

黑色的霾生物在如他背后延伸伸扭曲，遮挡［寂照］的光芒形成了每一片更大的阴影。

在那阴影之中，暗红色的血晶从流淌的、液体般的黑色中浮现。

慕江的眼神在那一刻充斥了绝望。

“不。”

那暗红色血晶中所呈现的，是血卫长翟封苍老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