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之尘 第147章 圣尘再临

人的疯狂，往往比它物的怪异，更能让人恐惧。

子佑咽了一口唾沫，冷静下来。就寻潮城的情况看，月神国虽然烂透了，但是国家机器至少还在运作着，那么都城应该也至少在不久前还在处于正常之中，这种疯狂的群体行为，肯定刚发生没有多久。

那么，刚才月神急忙把他们传送过来，估计也是希望一点利用他们解决这怪异的事件。虽然是做好事，但是对于月神屡次三番耍小聪明利用他们的行为，子佑非常不悦。

血红色光芒在子艾塔琳娜手中收束，“大概看了一下，他们的心灵不久之前还是正常的，是突然被什么侵染了，用精神污染来描述，还不太准确。”

“没办法了。”子佑看着狂舞的人群，现在想要找到其他人，只能搞点显眼的事，用虚危剑把雨云劈开？

此刻，油腻的金雨已经开始消退，雨云也在渐渐消去，子佑正欲拔出虚危剑，却发现一丝异样，一些金色的尘埃正缓缓地从天而降，如精灵一般无视重力上下飘浮，正是它们融于雨水之中，使雨变成那怪颜色，随着雨水减少，它们便展露了原貌。

璀璨夺目，这是对那些金闪闪的尘埃最贴切的形容，其耀眼甚至使子佑都有几分沉醉，当子佑意识到这些尘埃的光芒绝对有问题，以至于能干扰他的精神时，已经为时太晚，几颗闪亮的尘砾已经飘至他和艾塔琳娜面前，在不经意的呼吸中，进入他们的身体、

“艾塔琳娜……小心…… ”子佑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破碎，那些尘埃……居然这么恐怖，他的精神污染抵抗能力好像无效………

在昏暗与极度明亮交织的扭曲视线中，他挣扎着向艾塔琳娜伸出手，他几乎就要抓住她的肩头，眼前突然一变。

他仿佛回到了血渊城的街道，只是街上行人喜笑颜开，他不安地想动，却发现他只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他看到他深爱的女孩从街的另一头，从飘落的血樱花雨中欢笑着奔向自己，他不知为何选择用风吟来称呼她。风吟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笑语盈盈。他激动地抱住她，望着她炽热的眼神，深深地吻了她，未及品尝吻的香甜，他觉得怀中变得冰冷，四周已经硝烟弥漫，怀中的少女面上已无血色，身躯僵硬，死亡的气息侵袭而来。他痛得想扯出自己的内脏，却意识到这并非属于他的真实。

在不知什么东西的牵引下，他离开了那不属于他的他的身体，盘旋着上升，看到被血染红的苍白天空在一瞬间变为奇迹的湛蓝。

他不舍地低头，又看到细碎的白雪纷纷扬扬。碎银掩盖的路上，她身着烈火般血红的长袍轻轻走过，脸上是幸福的微红。她抬头看向天际，似乎在与子佑对视。

子佑欲多看几眼，可依然被越扯越远，他的目光越过茫茫大漠，看到如山一般的巨大漆黑肉团扭曲着，粗壮如巨树的触手盲目抽打虚空，又被紫色与粉色的尖锐之物撕裂，他紧接着看到雪原之后，深处暗影之中，本该冰冷的金属却如沸腾的海洋一般上下翻滚，碾碎了盛放它的一切；他又看到，超越了无穷的虚无，粉色与蓝色交织的火焰般的物质变为枯黄色，碧绿色，烧穿了这个世界；他最后看到，完美的银色球体自天而降，在其他不完类造物的受惊逃窜中，如感到恶心般瘫软成更恶心的状态，而那样的球体还有许多，许多。

回过神来，面前头发被雨水打湿的艾塔琳娜也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刚才看到的一切都被微小夺目的金色光芒在子佑面前拉扯成一个螺旋，但立即消失了。

“忘了刚才你看到的一切吧。”这是月武的声音，他举着那柄金灿灿的匕首，短匕漆黑的粗糙握柄正向外喷吐着如同阴影般的尘霾，正是这些盘绕的尘霾将那些怪异的金色沙砾与他们阻隔开，使他们脱离了幻象。

子佑看到身披不知哪儿来的绿外套的盛定一也在这里，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好像才恶战一场。

外侧雨已经停止。无数金色的沙砾正在不断飘落一接触到地面或是其他物体再就融化般消失，惟有月武手中匕首喷出的阴影般黑雾，将那些金色尘埃直接以无形之力隔开。子佑突然感觉到，那些黑霾，和识鸣搞出的[霾生物］是同一种物质。

“那些是什么？”盛定一也是看傻了．

“那些是光尘，用圣尘五庭的残卷上的话来说，叫圣尘也可以。”月武道，“它们具有某些近乎可以称为神的力量，或者干脆就是神之力。”说着他转头看向子佑、艾塔琳娜，“你们刚才都应该看到了很真实但很难出现在现实中的图象，放心吧，那些是已经不存在的可能，但是的确是属于你们的真实，能忘便忘吧。”

“月武你这家伙，说话好婆妈呀。”盛定一已经听晕了。

月武白了他一眼。

“所以，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子佑看了看和他一样神色复杂的艾塔琳娜，然后问道。

“我有些推测，但很不确定。”月武看深吸一口气，“当年我几乎要从圣炎国的圣尘术法学院毕业，学院给我毕业任务，是追踪圣尘五庭的遗物，圣尘的下落。它们可以给接触者带来很好大的力量，当然也有很大的副作用……这是后话了。不过大可放心，你们刚才吸入微少的圣尘，最多只会看到一些景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清除了圣炎国内部分借圣尘之力获得禁术力量的法师，最后循迹前往青玄国，遇到了吸收了大量圣尘的乌铃，她正是因此才有了所谓占卜的能力，但我对她下不了手，最终完成不了任务，所以被学院除名了，后来就一直和她一起在青玄国生活。你们当时所见我们被夜鲛追杀，我推测也与她获得的圣尘之力有关。而她现在的症状，大概就是圣尘之力的副作用。”

“阁下的故事确实精彩，但你的爱情故事和这里的这么多圣尘有什么关系…”盛定一又说。

“你急什么？”月武白了他一眼，然后说，“我进行曾经查阅仅剩的一些古籍调查，发现圣尘曾经被圣国的掌权者大量使用，而两百多年前圣国的覆灭之战，正是在月神国旧部打响，我怀疑为了在最后一战中使用圣尘的力量，圣国的人将圣尘的源头也带来了，不过既然那一战他们最终失败，圣尘的源头也就留在了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