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之尘 第174章 为你一人而流的眼泪

子佑说到此处之时，浮罗蝶眼中已泛起一层泪光。子佑自己也感觉似乎快有眼泪从自己眼中流下，但最终还是没有。

“后面就很简单了。在不知道是哪个看［戏］看疯了的家伙的控制下，我昔日的被直接传送到了营地中央，他们逢人就砍。那些上位越令者估计是已经把整个营地当做[剧院]了。

“我在建筑之间狂暴地跑了很久，找到了已经受损的月之魇，想破坏它，却被它吸收入了内部，再反应过来，我就到了这个世界。”子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浮罗蝶，告诉她并没有任何意义，但他还是说了，而且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你是幸运儿。”子佑忽然对浮罗蝶说，刹那他又有掩面痛哭的冲动，但他最终没有。

他又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很幸运，比起那些死在自己刀下或同族刀下或一生不变做［演员］的同伴，比起那些无数生在［剧院］世界，注定成为［演员］的人。

浮罗蝶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啊，月之魇的作用就是压制经验不足的越令者的界蚀能力，若不是月之魇受损你也逃不出去，忘记那些吧，至少这里和你那个营地比起来，可以算是天堂了。”

……

子佑醒来了，他也梦见了往事，不知是否是因为艾塔琳娜共享他记忆的影响。

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射入，正照在怀中梨花带雨的少女脸上，一弯银发钩在带晶莹泪珠的睫毛上。几乎在子佑望向她的一刻她睁开了眼睛，她望着子佑，子佑也望着她。

没想到昨天就这么睡着了，也许因为是在月神国旧都消耗太大吧。就这么，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她忽然死死地抱住了子佑，将子佑的头紧紧在她温软的胸口，然后哇哇大哭起来。她的动作像位抚慰孩子的母亲，可像孩子一般哭泣的也是这位母亲。

“你别哭啊……怎么突然哭了。”子佑有几分慌乱，是自己她又做噩梦了？由此可见恢复记忆给子佑的情商带来了极大的损伤。

但还好很快子佑就想到了答案，他也轻轻抱住了她，柔声说：“没有必要哭的，不过都是往事，因为有你，有低谷组的大家，还有其他帮助我相信我的人，那些痛苦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不希望你哭，尤其是因为我而让你伤心落泪。”

“笨蛋。”艾塔琳娜双臂一软，瘫软在子佑胸上，“我又不是爱哭的女孩子……其他的事情再也不会让我哭的。只有你，只有你，我的眼泪只为你一人而流。”

子佑将她抱得更紧。这一刻他也好想哭啊。

也许哭泣是软弱的表现，可是也不在自己最信任最重要人的面前，又有何处容得人软弱的一面呢？

子佑的眼睛终究只是酸涩了一下，待艾塔琳娜的哭声渐渐停息，他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别哭了，现在一切不都很好吗？等我灭了雾夜梦，我们以后……”

艾塔琳娜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嘴唇上，“别谈那些。再美好的未来，也覆盖不了过去的苦痛。”她伸手抹了抹眼泪，轻叹一声道，“我现在知道你一开始为什么那么痛苦麻木了……我只是想为什么在你受苦时我没能在你身边，那样你应该会好过一点。”

“谢谢你啦，不过那毕竟是不可能的。”子佑微笑着说，“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毫无希望地死了，最多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我现在能怀着一份希望去面对所有困境，最主要就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如果没有你的爱，我的内心大概也不会被一点一点唤醒。”

“不，你一直都保有自我，从你要救索不相识的虹开始，从你陪伴任性的我开始。”艾塔琳娜说着牵起子佑的手，“不要把你自己这一路上的一切当成是赎罪或者是救赎了，那都是你的经历，是王朝子佑的成长。在我眼中，子佑一直是最好的，只是在遭遇了很多很多痛苦之后，他和所有人遭遇相同的人一样，动摇了，迷惘了，但他了不起的是他最后还是决定听从自己本心的声音，坚持做一个善良的人。虽然老是说着讨厌这个讨厌那个，但关键时刻不要命的去保护那些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和事物的也是你……”说完脸微微一红，目光偏向一旁，“这也是我喜欢你的重要的原因之一哦……”

“真的吗？”子佑凝视着她，她依然含羞笑着。

四目相对，沉默良久。

“我现在觉得，世界对我还是很好的，得到你，得到最聪明最可爱的女孩子的幸福，远远超过此前的痛苦。如果那是代价，为了你再加十倍我也敢去承受。”子佑伸手轻抚她的脸庞。她的皮肤细腻温软，她的发丝散发着独特的清香．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子佑突然说，眼中有几分别样的神采。

\"问吹，我对你也是毫无保留的。”

“接触光尘之后，你看到了什么？”

“啊？”艾塔琳娜的脸很快又红了几分，她忸怩地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道，“啊啦，这个……大概就是，和你走过了很多不同的地方，很开心地在一起，但也看到了……你死掉的样子，还有……还好像有……小孩子。”

“嗯……我看到了我和你接吻。”子佑顿了一下，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嘴对嘴的那种。”

艾塔琳娜这时已经满脸通红了。

“我后来也看到了你死在我怀里。不过我没有看到有小孩子啦。”子佑说这话时，也有几分窘迫。

“月武不是说那……那些不是［不属于我们的真实］吗？”

“确实是这样，但在这个世界不也会有不同的过程相同的结果…艾塔琳娜绝对可以当一个好妈妈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好黄暴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黄暴啊……现在说这些也太……过分了……”

“诶，我什么都没提，怎么就黄暴了，你在想什么？”

“你这家伙真是……变态！”

……

浮罗蝶站在门口，她本来是想喊子佑带他去找些有趣的东西来着，结果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些许对话，她知道自己不该打断，就静静地偷听着。

她的最终评价是：“好肉麻的两公婆，还好不是我父母，否则便样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