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舒影转而看向太子妃的时候,瞬间瞳孔放大。这太子妃的模样,和把她撞死的那个原配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这么巧?直觉告诉蔺舒影,事情有点不简单。
这个所谓的太子是不是也是前世的渣男?
蔺舒影把头低垂,隐藏起来自己的情绪,她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封建社会,说错话会死人的,这才忍住了。
反倒是太子妃谢氏皱起眉头,觉着有几分怪异,看了蔺舒影一眼,神色淡淡,没说话。
蔺舒影猛地松了一口气。
不对,应该只是长得像,不然太子妃不会不记得她。
蔺舒影坐着,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脑袋里不停的在想,太子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来?完全忽略了别人,到现在她的脑子都是乱乱的。
太子妃谢氏满脸冰霜,冰冷地问道:“还没有把太医们喊过来?”
蓝箬姑姑屈身一礼,赶忙道:“太子妃放心,奴婢已经让人去催了。”
“催?”
太子妃冷冷一笑道:“平日里,张氏仗着太子宠爱,行事张狂也就罢了,毕竟太子殿下喜欢,多宠着也无妨。”
“可今日呢?”
“瞿昭训产子,这么大的事儿,她也敢胡来?”谢氏话语中杀机重重。
温良媛见状,忙劝道:“娘娘息怒,张良娣这般张狂,不过是仗着生了大皇孙,有什么好得意的?况且平日里张良娣便多番欺侮瞿昭训,蔺承徽和瞿昭训如此亲密,想必这些事儿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啊?
有目共睹?
她一点不知道啊!
蔺舒影忙解释道:“温……良媛,我平日里虽和瞿昭训有往来,只是各种事情也不大清楚。”
她讪讪一笑,这个事儿,不能认!
温良媛见状挑挑眉,似笑非笑道:“别的不说,今儿张良娣把瞿昭训身边的太医接生嬷嬷都支走,你可是亲眼看见了吧?”
“是……”
蔺舒影低着头,咬牙切齿道。
坏了!
她果然不应该来的,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太被动了!
听温良媛这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太子妃瞥了一眼和鹌鹑一样缩着头的蔺舒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回,她倒要看看张良娣这个狐狸精还怎么狡辩。
“蔺承徽,你不必害怕,今儿你也在,加之你素来与瞿昭训亲厚,等着太子殿下来了,你只需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事情原委,其他的自有本宫来做主。”太子妃谢氏淡淡道。
蔺舒影神色彻底僵在脸上,这他妈的!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让她来拉张良娣的仇恨呢!
她还能说什么?说张良娣恃宠而骄,把太医接生嬷嬷都支走?不要命了?蔺舒影估摸着,张良娣敢这么做,那肯定是有恃无恐。
回头,张良娣不一定有事儿!可她蔺舒影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轻则受到张良娣的报复,重则说不定就没命了。
难不成刚死了又要再死一次?
蔺舒影绝望地看着地面,尤其是想着谢氏那张脸,简直恨得牙根儿痒痒。
“蔺承徽你说呢?”温良媛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她能说不吗?
事到如今,蔺舒影就是再蠢,也看的出来今日是太子妃和温良媛联手设计,好姐妹瞿昭训估计是没什么戏了。
至于她和瞿昭训,不过是两个小卡拉米,正好被太子妃利用了。
蔺舒影深深吸了一口气,欲哭无泪。
她这是什么倒霉蛋。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坐着又等了一会儿,太医们和接生嬷嬷才姗姗来迟,见到谢氏,立刻请罪道:“太子妃娘娘,是张良娣急召微臣去给大皇孙把脉,微臣不得不从啊。”
“是啊,太子妃娘娘,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求太子妃娘娘恕罪啊。”接生嬷嬷连忙跪下请罪。
大皇孙病了,把接生嬷嬷喊过去,怎么,大皇孙也要生孩子了?
这话说很好,正中太子妃下怀!
太子妃的脸都要笑歪了。
这群人明晃晃的措辞,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张良娣故意的?等到殿下来了,众口铄金,张良娣还能怎么狡辩!
“你们何错之有?都是张妹妹的错”谢氏收起自己的眸中的笑意,换上了一副脆弱又和善的面孔,着急道:“快起来去看看瞿昭训吧。”
太医和接生嬷嬷们擦了一把汗,便快步走进了里屋。
当然,太医是外男,不得进最里面的产房,但接生嬷嬷却可以时时刻刻陈述瞿昭训的情况,让太医针对性的开药。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
谢氏喝着茶,就坐在这里慢慢地等着。
温良媛更厉害,连口茶都不喝,仿佛庙里面庄严的菩萨一般,一动不动。
透过窗户,蔺舒影瞧见屋外的连廊下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树上零星散落的几片树叶,眼瞧着是活不成了。
门口摆放了几盆还算精致的盆栽,只是颜色不大好,蔺舒影不喜欢。
天香阁总有一种破败、荒凉之感,却又强撑门楣的感觉。
东宫里面不得宠的女人,大概也就如此了,加之瞿昭训位份低,就连生产这样的大事也是无人问津。
若非瞿昭训能够被太子妃利用,恐怕太子妃也不会来的。
总之,不受宠的女人,连被算计都是无人在意。
蔺舒影就在这样沉闷的室内坐立难安,她想喝口水,只是看了看自己身后空着的茶盏,没敢说添茶的话。
一直众人等到屋子里面点起蜡烛的时候,太子妃才动了。
她道:“蓝若,殿下回来了,就请过来,别让张良娣半路截胡了。”有了这句吩咐,她身边蓝箬姑姑立刻就出去了。
温良媛似乎听见“殿下”二字,整个人才调整了姿态,显得更加端庄,说道:“姐姐,今日必定要为瞿昭训讨个说法。”
谢氏点点头,她们就坐在这里等了一天,要是没点儿收获,那可真是贻笑大方。
蔺舒影心头慌慌的,坐了这么半天,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能被别人看出异样来,委实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