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爱卿如此匆忙地赶来,莫不是有何紧急之事要面呈于朕?”
张妍微微抬起头,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萧镜,神色严肃且认真。
只见萧镜先是一怔,随后便发出一阵洪亮而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
他边笑边回应道,“陛下整日为国家大事殚精竭虑、不辞辛劳,微臣心中着实不忍呐!故今日特此前来探望,寻思着能否为陛下略尽绵薄之力。再者说,微臣家中那三个孩子皆已长大成人,个个都是精明强干之辈。微臣觉得,若能让他们为陛下分担些许事务,想必定能助陛下一臂之力啊!往后这些繁琐的奏章,不如交由他们处理如何?”
听完萧镜这番不知羞耻的话语,张妍嘴角微扬,轻笑一声,紧接着脸色骤然一冷,漠然说道:“那倒是大可不必!”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将萧镜那原本爽朗的笑声给硬生生地截断了。
虽说他早已有了谋逆篡位的野心,可如今的张妍在治国理政方面功绩斐然,深得全国百姓的拥护和爱戴。面对这样的局势,饶是他机关算尽,一时间竟也对张妍无可奈何。
“臣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啊,您身为女子毕竟与男子有所不同嘛!”
萧镜厚着脸皮,企图以这一番言论迅速地将张妍在朝堂之上的权力架空。
然而,面对萧镜这番近乎挑衅的话语,张妍依旧面色沉静如水,她头也未抬,只是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同时云淡风轻地道:“萧爱卿若是没有其他要紧之事,便先行退下吧!”
张妍的语调平缓得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看似波澜不惊,但其中所蕴含的威严却是不容置疑、无法抗拒的。
萧镜初入尚书房时原本是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的,他心中怀揣着满满的自信,认定自己定能凭借此次会面成功地震慑住张妍这位女帝。
正因如此,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地径直闯入这庄严之地。
可是,如今仅仅与张妍交谈数句之后,尽管张妍自始至终都未曾流露出丝毫的恼怒之色,甚至连其言行举止以及说话的口吻都是那般温和从容,但不知为何,就是这般看似寻常的表现却令萧镜心生寒意,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渐渐爬上心头。
“微臣告退......”
最终,萧镜无奈地拱手施礼,然后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默默地退出了大殿。
待行至殿外,他忍不住颤抖着抬起手来,轻轻擦拭掉额头上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甘:“老夫我在这官场之中摸爬滚打已然数十载,历经无数风雨,见识过形形色色之人,怎会对区区一介女子产生如此强烈的畏惧之感呢?”
越是这般情况,那种不甘和不服的情绪就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涌上萧镜的心间。此时此刻,萧家距离那至高无上、象征着九五之尊的皇位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定了定神,开始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待到萧镜转身离去之后,一直坐在案牍前专注于手中奏折的张妍终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文书。
她微微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向萧镜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道:才短短五年,萧家竟然嚣张到如此程度,看来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对于张妍而言,要对付区区一个凡人本就不是什么困难之事,但她既然选择摸出这些人关于她真实身份的记忆,自然也就只能运用凡人们所惯用的方式和手段来妥善处理眼前的这个难题。
“不就是关于皇储的问题嘛,这又有何难?”
张妍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想要成功地笼络住众人之心,那么唯一有效的办法便是围绕着皇储展开一系列的布局和谋划。
次日早朝上,当张妍刚刚坐上龙椅,文武百官们也纷纷按照各自的班次整齐排列好的时候,突然间,御史中丞范律毫无征兆地从队列之中跨步而出,并高声向她奏报。
“启禀陛下,萧相大人的府邸至今已有三十个年头未曾修缮过了,历经岁月的沧桑洗礼,如今那座宅邸已然显得颇为陈旧不堪。而当下我们国家正处于繁荣昌盛之际,国力日益增强,以萧相大人那般卓着的功勋和劳绩来看,其现有的居所实在是难以与之相配。微臣斗胆提议应当重新为萧相大人建造一座崭新的府邸,以此作为对他功绩的奖赏与激励!”
见一个三品大员一脸谄媚地提出这般滑稽可笑的要求之后,张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鄙夷与不屑,冷哼一声,但她并未急于开口回应。此刻,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沉寂过后,下方紧接着又有数位大臣纷纷挺身而出,表示支持范律所言。他们齐声高呼道:“臣附议!”一时间,朝堂之上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面对此情此景,张妍暗自思忖着,这萧镜所用之计谋着实低劣至极。不过,既然他竟敢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了。想到此处,张妍微微扬起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后,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萧爱卿向来为国为民,功劳卓着,实乃我朝之肱骨重臣。只是如今朕身怀六甲,行动诸多不便,实在无力分心为萧爱卿另建新居。还望萧爱卿暂且忍耐,在现居之所多住些时日。待皇子平安降生之后,朕定当亲自为萧爱卿督造一座更为华丽舒适的宅邸,以表朕对爱卿的感激之情,不知萧爱卿意下如何?”
张妍话音刚落,朝堂之下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彼此交换着眼色,似乎在用眼神传递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信息。
这时,范律突然上前一步,脸上堆满笑容,语气激动地说道:“既然陛下都已如此说了,那自然是以陛下的龙体安康为重。萧相大人深明大义,想必也不会介意此事稍作延迟吧!”说着,范律还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满脸怒容的萧镜。
而此时的萧镜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他愤愤不平地用力一挥衣袖,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便不再言语,显然对范律这种瞬间变脸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