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伶第一次见卫安冉是在医院。
秦云清生产的那晚,暴雨倾注,电闪雷鸣,秦云清发作在晚上,那天她刚好在幼儿园舞蹈比赛得了第一名。
说好的,安涛和秦云清带她去外面庆祝的,但秦云清要生了。
自从秦云清怀孕后,安伶就不喜欢秦云清肚子里面的小玩意儿,安涛和秦云清时常在客厅里面摸着肚子做胎教,唱好听的歌给胎儿听,可是她明明什么都听不到。
安伶从孤儿院来了安家后,她拥有了宠爱她的父母,可谓无限宠溺,但好时光的确很短暂,她四岁那年来的安家,一年后,秦云清就怀孕了。
那晚,本该给她庆祝的,但那小家伙却提前到来了,安涛刚好出差在外,秦云清慌不择路的去了医院,把她一个人留在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佣人在家。
她把小小的身体缩在被窝里,她怕打雷,从那晚起,她就恨上了那个死丫头,那死丫头夺走了本属于她的父母。
佣人带她去了医院,死丫头躺在秦云清的怀里,火急火燎赶回来安涛笑容堆满眼角,秦云清浅笑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安伶,快看,你有妹妹了,她叫冉冉,太阳冉冉升起的冉冉。”安涛拉着她的手,指着死丫头对她说。
对呀,文化人,取的名字也那么诗情画意,象征她是他们心目中的小太阳正冉冉升起。
自从这死丫头来到安家,什么都变了。
虽然秦云清和安涛视安伶为亲生,但死丫头的出生还是抢走了属于她全部的爱,或许是叛逆,更多的是讨厌和憎恨,但安伶自小在幼儿园长大,她擅长伪装,她知道,不乖乖的就会被送回孤儿院。
在安涛和秦云清在的时候,她表现的很喜欢这死丫头,但独处的时候,就变了一副摸样,有一次,她抓起旁边的枕头狠狠压了下去,死丫头脸瞥的通红,就快断气了,佣人跑了进来,吓的腿软,一把推开她。
安伶坐地上大哭起来,哭道:“我怕妹妹冷,我给妹妹盖被子呢。”
她表现的很好,佣人信了,没有告诉秦云清,告诉了秦云清免不了被一顿骂。
即便只有六岁,安伶试着很多办法让死丫头彻底成为死丫头,但秦云清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自从生产后就回归家庭,公司也不去了,天天抱着死丫头。
死丫头两岁了,会走会跑了,还活的好好的。
直至刘沁芳的出现,安伶看到了机会,自从安伶被安涛领养后,从老家回来的刘沁芳就时常在别墅的后门等她。
她当然知道刘沁芳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她讨厌没文化的洗头女刘沁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那天,风和日丽,秦云清带姐妹俩去花园晒太阳,趁秦云清打电话的时候,她拉着死丫头的手,说带妹妹去买。
照理说,就几步路秦云清又盯的紧,不至于丢,但刘沁芳直接抱起卫安冉跑了。
那个年代,没监控,待秦云清挂完电话,回头一看,只有安伶,安冉不见了。“妹妹呢?”秦云清拉着安伶的胳膊急迫的问。
“不知道呀,刚妹妹还在后面呢?可能去那边玩了,那边有滑滑梯。”安伶指着反方向的滑滑梯。
对的,她误导了秦云清,让秦云清失去了原本正确的寻找方向,错过了黄金十分钟。
刘沁芳抱着安冉一路急奔,安冉哭的很大声,路人指指点点,刘沁芳害怕了,不知道跑了多远,她丢下安冉,跑了,或许是老天爷都在帮安伶,就这样,那死丫头彻底消失了,她安伶又成了安家唯一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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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可是,这次,老天好似这次没站到安伶这边,死丫头兜兜转转又回来了。怪不得,裕丰大厦那天,两人重逢,安伶第一眼就是,不喜欢。
当年,她抢走了安涛和秦云清,二十年后,她又回来抢时清浅和时寒江,怎么,但凡是她安伶看上的东西她都要来抢。
可是,安伶忘记了,明明她安伶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人呀。
她瘫坐在座椅上,手指不停的揉搓着太阳穴,安涛应该是见过她这张脸才怀疑的,只要替换掉dNA检测报告,那么就跟之前一样,又是空欢喜一场。
但卫安冉老在安涛面前晃悠也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办法弄走这死丫头。
她带走了真的检测报告,重新做了份假的,连同那一打资料送给了安涛,先瞒了一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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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专注互联网板块,安涛颇有一番手段,年富力强,他赋予了安氏勃勃生机,但安涛的顾虑在于他的接班人问题,他只有安伶一个女儿,安伶有手段,有心机,有头脑,但头脑都在找男人身上,安涛知道她不是安氏合格的接班人。
他曾奢望卫安冉真的是她丢失的女儿,只用了一周,他就发现毕业于京大的卫安冉是可造之才,可当他看到dNA检测报告那刻,没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管怎样,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小丫头聪明,况且时清浅特意叮嘱一番,安涛不敢懈怠,还是以诚待她,虽不是亲生,但他的确喜欢这丫头的紧,人嘛,最主要的是投缘二字。
“董事长,我之前在裕丰的时候有接触一个手游项目,逸动科技是一家大学生创立的小公司,这个项目前期背调已经完成,但裕丰看不上这个小项目,您看,我能否试试水?”卫安冉把文件夹放在安涛面前,这是她入职安氏以来的第一个项目。
背调资料准备的妥当,全面,可行性很强,盘子小意味着风险小,机动强,可进可退,试试水错不了,安涛决定成全她给她一个机会。
“大胆去做,需要什么支持就找胡军。”安涛欣慰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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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安涛的办公室,秦少游的电话就来了:
“怎么,逸动科技的项目裕丰看不上?”前段时间约好了和秦少游见面聊手游的项目,但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她没有出现。
“秦总,此话说来话长,今天我请您吃饭,负荆请罪。”卫安冉想着,可不能再放秦少游鸽子了,不然煮熟的鸭子真的飞了。
这个项目裕丰压根没跟进过,不算抢裕丰的生意,更何况裕丰压根看不上。
话已出口,她才想起。
糟糕,当天早已约好了米文娟吃饭,不管了,就一起吧,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