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对!\"张昌旭咬牙道,跳过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我们没时间犯错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徐梦会冷若冰霜的脸。如果这次再扑空,不仅是他和墨祖勤的职业生涯会留下污点,更可能让整个任务功亏一篑。
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两人同时停下,背靠背警戒四周。
张昌旭的食指在扳机护圈上轻叩两下,海军陆战队特有的暗号,意思是\"安全,继续前进\"。
墨祖勤看了眼腕表,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轻声自语:\"三分钟,要加速了。\"
张昌旭点头,突然从腿袋掏出个小瓶,往舌下喷了两下特制兴奋剂。
薄荷味的雾气在口腔炸开,疲惫感顿时消散大半。
这是海军特种部队的违禁品,但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
最后的冲刺如同噩梦,两人几乎是用生命在奔跑,肺部火烧般疼痛,耳膜随着剧烈的心跳嗡嗡作响。
当GpS显示距离汇合点只剩500米时,墨祖勤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右脚陷进了沼泽。
\"别动!慢慢来。张昌旭立即卧倒,突击步枪指向四周可能的威胁,同时甩出救生绳。
墨祖勤的动作像电影慢放,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到无限。
当他的靴子终于脱离泥沼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是武装皮卡的声音!
\"趴下!\"
两人同时扑进灌木丛,三辆架着重机枪的皮卡从不到二十米外驶过,车上的武装分子正用当地语大声嚷嚷着什么。
张昌旭的瞳孔骤缩,他认出了副驾驶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公关堂主陶塞!
墨祖勤的呼吸变得急促,语气激动的说道:\"果然,他们真的在往村落方向增兵!\"
张昌旭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步枪,指甲陷入掌心。
那个瞬间,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重兵把守的千佛寺只是个诱饵,真正的蛇头早已金蝉脱壳!
\"走!\"他拽起墨祖勤,\"这次一定要拿下上官剑!\"
当两人冲破最后一片树丛时,徐梦会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她站在一块巨石上,战术平板的光映在冷峻的脸上,像尊无情的战争女神。
张昌旭和墨祖勤同时挺直腰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尽管肺部像被烙铁灼烧,尽管双腿颤抖得像筛糠,他们的眼神却出奇地明亮。
海军陆战队,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竹制躺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上官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果平板的边缘。
夜风穿过院落,带来远处稻田的潮湿气息,却吹不散他眼底的阴霾。
他仰头望天,心中充满了萧瑟。
自己最好的邢堂堂主,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义子,就这样折在亲手挑选的53号院落中。
“要是今晚选的是1号院落,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又或者今晚让他和自己待在一起,而不是在外面站岗,子亨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上官剑在心中不断呢喃,一时间竟是无法走出来。
纵使自己盘踞万象国多年,打下偌大的地下帝国,可一切都显得如此鸡肋苍白。
金蝉脱壳又如何?
以千佛寺作为诱饵又如何?
这些小聪明都无法换回自己最信任的子亨,换不回!
\"首领,陶塞和朵布阿到了。\"甲一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按您的吩咐,在村东头候着。\"
上官剑的目光扫过这个精瘦的年轻人,甲一左耳缺失的耳廓在月光下泛着白,那是两年前为保护他挡下手雷留下的勋章。
\"你叫甲一,对吧?\"上官剑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是。\"甲一的腰板挺得笔直,像柄出鞘的军刀。
甲一是贴身护卫队队长,这是于子恒在上官剑40周岁生日时送的礼物,这群人各个身怀绝技,且自幼无父无母,绝对忠于上官剑。
上官剑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想起于子亨把这些少年带到自己面前时说的话:\"义父,这些人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他们只为您而活。\"
\"让他俩扮成村民过来。\"上官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再问问石一航在哪儿鬼混!\"
\"是!\"
甲一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竹影里,上官剑重新躺下,仰望着被云层遮蔽的月亮。
平板电脑突然亮起,监控画面里显示三辆武装皮卡正驶入村落。
十分钟后,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农民\"低头走进院子。
朵布阿的金丝眼镜换成了老花镜,陶塞的西装革履变成了沾满泥点的汗衫。
\"首领。\"两人躬身,声音压得极低。
上官剑没起身,竹椅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查得怎么样?\"
朵布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悄悄用肘部撞了撞陶塞,后者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报告首领,\"陶塞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者西失联,大概率已经......,您的行踪,恐怕也是从她那里泄露的。\"
\"啪!\"
水果平板在上官剑手中断成两截。
他缓缓坐直身体,月光照在那张刀刻般的脸上,每道皱纹里都藏着杀意:\"一群不知来历的敌人入境,那群狗官屁都不放一个?\"
他的目光突然钉在朵布阿身上,\"他们用的武器,该不会是你卖的吧?\"
朵布阿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腰间的黄金手枪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首领明鉴!\"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我朵布阿对您忠心耿耿!那些武器肯定是他们自己带的,从边境带过来的。\"
\"琅南塔警察怎么说?\"上官剑没有用正眼看他,转向陶塞。
陶塞的指尖在裤缝上擦了擦:\"他们答应调全省警力协助,只不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畏畏缩缩的接着说道:\"要我们先把湄公河新航道的分成提到四成。\"
院落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上官剑突然笑了,笑声比夜枭还瘆人:\"四成?好啊,好的很!\"
他慢慢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象牙柄的匕首,\"等我抓到那些老鼠,第一个拿警局开刀。\"
匕首\"夺\"的一声钉在门框上,距离陶塞的耳朵只有寸许,这位公关堂主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椎流进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