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天时间。
叶绾绾、方鹤安、池颜三个人互相较劲。
即便炼丹室的轻纱已经遮掩,但紧张的气氛还是遗留在了台上,观众席下面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李万知低声道:“不会输的。”
他们一定要为小师妹争出一个第一!
告诉那些人,他们就是错了!
战台上十六天,场外四天。
四天时间,观众席有人来,有人走,但更多的人是就地打坐,入定调息。
而这些连观战都没忘记修炼的人里面,有许薏,有林玄天,还有白奕,瞧着这三个人,大家都在想。
天才就算了,天才还比你努力,这世道不能活了。
不过每次再看向另一群人,他们又会有一点安慰。
眼下镜头就给到了天一宗的李万知,还有太古玄宗的柳在溪,这两个人就地搭了两块铁板。
然后当着观众席上万人的面,开始烤肉。
那噗滋炸响的油花,以及不断弥漫出来的香气,叫大家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不是,他们怎么这样?”
众人实在不理解,怎么有人敢在大比做出这等事情来。
天一宗的人就算了,怎么太古玄宗也跟着掺和了!
你们都辟谷了!吃什么吃!
柳在溪感叹:“李兄你的手艺可实在好,我明明照着你的方式在烤,可味道就是没有你香。”
“那当然,因为我有独门秘方!”李万知骄傲地扬起下巴。
柳在溪忙问:“什么?”
李万知取出了两个瓷瓶,“之前小师妹给我的,一个是她用灵草调配的烧烤料,还有一个是用乌酸果调制的酱料,只要洒一点蘸料,再刷一点酱料,就够了。”
“灵草?乌酸果?”
这两个字眼组合在一起成为烧烤汁,叫所有人都唰地看过来。
“等等,他们说的是能固魂定养神的乌酸果吗?”
“把乌酸果当酱料?劳资跟他们这些人拼了!”
有人气冲冲地要过来,李万知却是把手上两瓶扔给柳在溪,“给你,你试试。”
柳在溪吃惊,可他也忙接住,“这怎么好意思?”
这可是珍贵的三级灵果。
李万知大方地摆手,“拿着吧,你刚才还帮我们小师妹说话,区区两瓶调料,小师妹不会在意的。”
话间,李万知哗啦取出一筐。
“我还有呢。”
众人:“……”
柳在溪:“……”
李万知手上没停,嘴上也没停,“师姐食量大,小师妹早就知道一点是不够的,所以很早就给我们备了几箱。”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呢。”
李万知咧嘴笑。
柳在溪深呼吸,“还有什么?”
“铛铛铛。”李万知掏出了一箱“花瓶”,说是花瓶,是因为他们没见过这么大的瓷瓶,说是装药吧,不像。
装水吧,又不像水囊。
所以柳在溪只能用花瓶来形容它,虽然它的口子不大,还有塞嘴,但一手拿着刚好。
李万知抛了一瓶柳在溪,“尝尝。”
柳在溪看着手里的“花瓶”,还是倒了一些在手背,浅尝了一口,只一下,他便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李万知。
“玄灵液?”
“不对,不太像玄灵液的口感,”柳在溪茫然地道,“玄灵液一般都苦涩难喝,可这个的口感为什么这么清爽。”
喝在嘴里,像是有东西在舌间跳动。
“这也是小师妹调制的,利用什么跳跳草跟什么水果弄的,反正加了一点东西,嘿,喝起来,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而且她还用寒冰保存着,所以口感更特别,不过太冰,小师妹说不能多喝。”
李万知见白简伸手过来要多拿一瓶,当即躲开了,“师姐,说你呢。”
白简:“……”
白简转而拿起了烤肉,但还没忘记向李万知表示了她的抗议。“哼!”
李万知也跟着哼了回去。
但他动作麻利爽快地把烤架上面的肉收了,然后装了一盘给白简,黎砚见他忙不过来,道:“我也来。”
不过片刻,第一排就多了一个烧烤架。
且规模之大,能串十个人平躺在上面。
大家崩溃了。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天一宗大师兄跟四师兄在烤肉,而另一个中途离开的小师弟又回来了,就见他拉着一根绳子,绳子后头绑着十头蛮猪。
蛮猪丢下。
咚的一下,地面似乎在震动。
而他本人拿起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就开始放血,切割部位。
那熟练的、宛若工厂生产线的流畅度,让大家怀疑他们经常这么干。
而不是故意来大比面前秀的。
柳在溪看着一直在吃的白简,也明白过来,他们真的不是在秀,而是白简真的饿。
白奕这会儿已经睁开眼,他怔怔地看着白简。
发白的面色叫许薏他们都注意到了。
“大师兄?”
白奕却霍然站了起来,他大步朝天一宗的方向走去,有人见状,更崩溃了,“不会吧,这玄天宗的大师兄难道也要加入?”
白奕一步步地走向了白简的方向,多走两步,他的步伐就越不稳定,黎砚跟沈南舟都注意到了。
沈南舟手里的匕首,转了个方向,刀尖对准了白奕的方位,而他安安静静地看着白奕。
白奕站在十步之外没动。
他眼圈发红,盯着白简没动,唇瓣似乎在动,在说着些什么,可没有人听见。
白简也察觉到了他的注目,她疑惑地抬起头,见白奕一直看着她,她犹豫很久,把手边的烤串递了一根出去。
“你想吃吗?”
“给你。”
白奕站在白简面前,隔着天一宗的三个人,他的声音越发发抖,“你……叫什么?”
白简想了想,说道:“白简,我师父说我是珍贵的白玉简,为祭司所用,可书祭神文书,为凡人提供上达天听的祷告。”
白简咧嘴笑,“为天道怜悯世人的恩赐。”
“所以我叫白简。”
纯白玉简。
白奕红了眼睛,记忆里的另一道声音充满烦躁地说,“这怎么是个女孩,也行吧,白捡的一个丫头,反正她生母都死了,就先留着了。”
“那叫她什么?”
“都白捡了,就叫白简。”
同个名字,却截然不同的含义。
白奕不敢喊出声。
妹妹……
他那个被卖掉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