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江枫行么?”
红杳问道。
“当当!”
当当也投来担忧的眼神。
余火站在悬崖边,微风吹起她的黑发,她怔怔的看着下方的阵法。
听到红杳的问题,余火笑道:“成与不成不重要,化神路难得一见,对他以后有好处。”
那楚阿蛮进去,却不将阵法关闭。
终究是个元婴,做事不够老练。
“主人,你变了。”红杳说道。
余火:“?”
“你的梦想呢?怎么还给江枫做起打算了?”
红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说什么呢,当当还在。”
“他呆头呆脑的,听不懂!”红杳没好气的说道。
“当当?”
余火:“……”
伸手摸了摸红杳的脑袋,余火叹道:“我在两仪山见到了故人,当年之事,产生了一丝迷茫。”
“谁?”
“曦。”
“那个没脸没皮的啊,他怎么了?”
余火盯着红杳笑道:“他说千乐你啊,是叛徒……”
红杳两只爪子磨了磨。
余火:“?”
“我要杀了他,他才是叛徒,全家都是!”
“曦天生地养的,哪里来的家人?”
“……”
“行了,这事后面再说吧。”
“好。”
红杳在余火怀里蹭了蹭,当当见状也想飞过来,被红杳一巴掌拍飞。
“……”
江枫刚进入阵法,眼前一花,再聚焦时,正好看见一年轻人在风雪中借宿到一农家。
年轻人叫楚辞,刚刚筑基,外出修炼的路上,遇风雪,借农家。
农家男主人去世,留下一对龙凤胎。
哥哥严肃,妹妹活泼。
楚辞看见那对龙凤胎,心生喜爱,这是两个好苗子。
他恰巧看过禁术,又恰巧遇见这一对兄妹。
这农家女主人又恰好养不起。
此乃天意,可遇不可求。
楚辞以两千块换走了两个孩子,后以禁术炼作灵台。
从此他的修为一日千里,宗门见他也要客气三分。
这让楚辞逐渐忘记了过去。
修道一途,本就是白骨铺就,两个孩子算什么?
问题出在即将要渡红尘劫前夕,两个元婴出现异动。
两名元婴仿佛出现相斥反应,令他心绪难安,正好他那时得一朵奇花,此花有破界之效。
楚辞破开一处,将妹妹送往俗世间,放在一户人家门口。
就在那时,体内另一名元婴突然灵力涌动,强烈的灵力波动差点让楚辞收不住,他连忙离开。
从那以后,武陵镇刘奶奶家多了个孩子,金山寺的香火也旺了起来。
奶奶取名,阿蛮。
可惜,奶奶生活拮据,精神也不太好,经常带着阿蛮去武陵溪上捡垃圾。
实际,武陵溪上,并没有垃圾。
奶奶也赚不到钱,全靠镇上的人接济。
阿蛮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很开心。
唯一不好的是,每次跟着奶奶去捡垃圾,都要走好远才能回来。
过路的车不愿载她们一程。
“奶奶,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载我们的?”
“阿蛮,载是情分,不载是本份,不好埋怨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的起车子?”
“哎,奶奶不中用,捡到你时哭的声音老大了,命苦啊!”
“奶奶别哭,阿蛮以后一定能买的起车子,一定带奶奶去大城市享福。”
“好,奶奶等阿蛮!”
直到有一天,一辆出租车停下了。
车上是哥哥姐姐,姐姐很漂亮,哥哥也算有鼻有眼的。
他们没有嫌弃阿蛮,反而还让阿蛮摸猫。
那只猫猫,好红。
就像那天的心情一样,红彤彤的。
奶奶邀请哥哥姐姐去家里吃饭,阿蛮好怕他们会同意,因为家里根本没有饭。
奶奶只是客气一下,幸好他们没有同意。
阿蛮松了口气。
后来,武陵镇下了一场雨,绿色的雨。
阿蛮在门口接雨,被奶奶骂了一顿。
阿蛮很委屈。
当晚,阿蛮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人,穿着道士服,边上还有丹炉。
炉子里不是丹。
阿蛮惊醒,揉了揉脑袋。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阿蛮不解,没有在意。
后来连续好几天,这个梦都在重复。
阿蛮想去金山寺拜佛,奶奶没同意,于是她晚上趁奶奶熟睡,偷偷溜出。
她祈祷金山寺晚上没关门,她想拜拜佛。
金山寺很高,她爬了很久才到,却在庙门口没进去。
因为里面正在杀人。
阿蛮捂着嘴不敢出声。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哥哥正在吸食那些僧侣的生命力。
等人离开后,阿蛮刚转身便碰到一人。
是位白衣服的姐姐,仿佛仙子一般。
姐姐蹲下身子,摸了摸阿蛮笑道:“阿蛮,拜佛是没有用的。”
“仇恨,唯有鲜血才能消融!”
阿蛮不解,但姐姐伸手点在她的额头。
一股温热的感觉传入身体,阿蛮心神一震,好多记忆涌入脑海。
等阿蛮回神,姐姐早已消失不见。
那一晚,阿蛮没有回家。
她坐在瀑布下,想了很久,水流冲刷着身体,完全感受不到凉。
那个梦……
那个炉子里面,有一对兄妹,她是妹妹。
她有哥哥。
阿蛮有很厉害的姓氏呢。
赢知意,哥哥叫赢南风。
阿蛮抱头痛哭,她不想知道这些。
她明明答应奶奶,要买车子,要去大城市的,还有那些接济过她和奶奶的人,她都要报答。
可是……
阿蛮从瀑布下捡起两个石头,一块平整,一块尖利。
“难怪奶奶说我命苦。”
“还说我那时候哭的很大声……”
鲜血凝刻石碑,缓缓成字。
初来人间不知苦,
懵懂半生一身无。
转身回望来时路,
才知生时为何哭。
楚辞不死,势不改姓。
噗嗤~
血色剑光划过眼前,江枫怔住。
武陵镇消失不见,唯有天空一女子凌空而立,身后红尘变换,手中鲜血凝聚成剑,冷冷的看着他。
“哥哥,你来了!”
“是来见证我化神的吗?”
江枫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楚阿蛮再次道:
“此地没有灵气,那些村民孱弱,即便成了灵体依然不够,于是我想到了哥哥。”
“可是,哥哥你不在,哪里只有一个傻女人……”
说到这里,楚阿蛮神色有些悲伤。
“我是去杀她的,可她却把我当做了孩子,那一段时间,我是真的放下了,可是……”
“李渔死了,死的好惨!”
“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凭什么?”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别人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
“在哪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我发誓,若我得道。”
楚阿蛮举起手中剑。
“当以此剑,斩尽诸世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