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整日在房间消极度日,她往常的衣裳都宽松了些,面料可怜巴巴的堆在一处,越发让她如同孱弱的病美人。
赵氏见了她觉得心疼,怜惜之后也多了几分对她的喜欢。
赵氏叹了口气,她原来还挑拣过温姿月的家世,直到她小儿子没了,她才知道真心难求。
眼下老大的婚事也没着落......
赵氏心念一动,她走上前,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褪下。
温姿月乖巧的行礼,道:“婆母。”
赵氏慈爱的摸着她的手,觉得这个儿媳是真的瘦,她眼见着都能摸到温姿月细细皮肉下的骨头。
她叮嘱道:“好孩子,鹭玉没了但咱们的日子还要接着过下去。你既然嫁进了家里,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这镯子也是陈家一辈辈传下来的,样式古朴了些,你别嫌弃且收着吧。”
她这话说的可就客气了,赵氏手里那镯子通体墨绿,雕工端正大气,在雕纹处坠着红宝石,外行人瞧一眼也知道价值不可估量。
温姿月哪有嫌弃的道理,她听了赵氏的话连连摇头,“您能惦记着儿媳,儿媳已经很感激了,”
赵氏满意的把镯子套在温姿月手腕上。
赵氏身边的嬷嬷规矩的低着头。
这镯子可不一般,多是传给诞下长孙的儿媳,但眼下二公子已然是一捧黄土,那夫人的意思......
连琦欲言又止的盯着自家小姐,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温姿月在连琦又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时,忍不住开口询问:“到底怎么了?”
连琦捧出来温姿月的衣服首饰,惋惜的左看右看,“小姐,你每天闷在房间里多难受,连以往最在意的外貌也不注意打理了。”
温姿月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摆烂两天颜值下降了?
连琦连忙摇头,嘴里的话说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小姐肯定怎么样都美,在连琦心里没人比小姐更好看,张家的小姐、宫里的美人比不得您,您在我心里就是神仙妃子。”
夸赞完,连琦唇角下弯,模样不开心得很,“姑爷人都没了,活着的人得往前看,连琦就求您今天出去走走吧。”
将军府的下人很规矩,见了温姿月忙低着头向她问安,一个眼神都不多看。
连琦很重视这次的出行,她让小厨房做了点心,又把果酒拿出来,一并摆在石桌上。
这果酒的味道很甜,甜丝丝中带着微微的酸涩,温姿月便多饮了几口。
【叮——支线任务已激活:弟弟的妻子很美。
任务描述:温姿月在将军府待了半年,她自己每天伤春悲秋,自己偷偷哭着缅怀自己失去的爱人。但男女主都已经培养起了感情,身为作妖女配怎能独善其身,她决定也培养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评价:哦,宿主长得美心里想得更美,想必这个任务她勾勾手指就能完成,但是这可能吗?
任务要求:与陈延青亲密接触。】
长得美想得更美?
系统强行解释:【......这是在说你不仅人美心还更美。】
温姿月瞧着远处的身影,她端起桌上的果酒又喝了几口。
这果酒后劲很足,温姿月脸颊生出粉意,眼瞳迷离没了焦点。
温姿月恍惚上前,她的脚步声很重,陈延青虽然听到,但来不及反应,怀中就多了一片温软。
“阿玉,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不会又在做梦吧。”女子细弱的哭声传到陈延青的耳中。
她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话,声音又小,让人一个字也听不清。
香醇的酒香和她甜腻的呼吸缠绕在一处,她仰着头看他,明艳的面容又哭又笑,一双水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陈延青站直身子,很克制的用书简抵开温姿月的肩膀,他没碰触到温姿月一丝一毫。
偏偏怀中的人儿扬起下巴,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扑簌簌的往下落,细软的脸颊肉偏要凑过来,她像是撒娇一般,“夫君?”
有伤风化。
陈延青站直身子,他费了大力气才把黏在他身上的温姿月推下去。
陈延青蓦地想起旁人对温姿月的议论,说她手段了得,惯会让男人喜欢她。
她这是,在勾引他?
陈延青呼吸加重,温姿月身上的脂粉香气扑进他的鼻腔,他喉咙干涩发痒,陈延青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阵咳嗽。
温姿月这个罪魁祸首一脸无辜,她还亲近的抱住他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温姿月腕骨上的衣袖下坠,白皙的手腕上是古朴但雕刻精致的一只墨玉镯子。
陈延青视线一顿。
昨日赵氏说让他日后多照拂二房,陈鹭玉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自然一口应下。
见他不开窍,赵氏捏着鼻子让他离开了。
等他回到自己院子,赵氏身边的嬷嬷追了上来,隐晦说道:“大少爷,鹭玉少爷走的突然,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夫人心里着急。您和二少爷打小就亲近,您的血脉就是二少爷的后代,少夫人有个亲生孩子也是个指望,将军府将来不会落到后继无人。”
“这事情您考虑着,孩子往后你也能带在身边教养。”
陈延青当时觉得荒唐。
现在只觉得荒唐至极。
陈延青就像个贞洁烈男,他顽强的抵抗着温姿月的亲近。
温姿月和系统说,【他逃,我追,他插翅难飞。】
系统:【你再追他就咳死了。】
温姿月呆呆的看着激动的他,她靠近,近乎伏在他背上轻拍。
陈延青缓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朗朗白日你就如此不知羞耻,为何如此不知道规矩,我这才刚回来你就生扑上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礼义廉耻,”他深呼吸,“就这般急不可待?”
温姿月茫然的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甚至因为他声音大,被吓到的温姿月还偷偷地扯住他的袖角。
陈延青脑内一热,“不知羞耻。”
温姿月茫然的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唇。
过了很久,她抱住放在石桌上的画像,理智终于回笼。
陈鹭玉的眼尾上扬,总是风流不羁的少年情态,而眼前的男人,眼尾平直,瞧着冷淡凉薄。
“阿玉?不对,你不是阿玉,阿玉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