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问题怎么这么多?”王鹤不耐烦地瞪过来,“赶紧告诉我,陈亦星那小子在哪儿!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磨叽……我可不是好脾气!”
“我说了你得先回答,不然我不告诉你!”林晓硬着头皮顶回去。她手里其实没啥底牌,但不能这么轻易示弱。
王鹤“啧”了一声,拿她没办法:“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那是灵虫。”
“灵虫?”林晓一头雾水。
“不是这世俗界的东西,是我的工作道具。听没听过好奇害死猫……”他敷衍地解释。
“工作道具?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她追问。
“不是说了吗,我是做回收的……”王鹤不耐烦地重复。
“回收废品?回收手机?回收二手汽车?所有回收什么的啊……”林晓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王鹤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了:“……通俗来说就是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人。一些怪东西惹出的麻烦,我就去收拾干净。”
林晓愣住了。
灵异事件?收拾怪东西?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清理者?
不是“回收”,是“清理”?
这个男人,竟然是专门对付怪事的“清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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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的心跳加速,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涌遍全身。她瞪大眼睛看着王鹤,脑海里翻腾着无数念头。
原来,这种事真的存在!
鬼魂不仅仅是真实存在的,连专门处理这些怪事的人也真实站在她面前!
就像她小时候痴迷的恐怖小说、怪谈故事里,那些虚构的除魔师、驱邪师一样的人物,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现实中!
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几乎要跳起来:“那你是不是会玄学?还是除魔师、驱邪师那种——还是道家会画符念咒的那种……”
“啊!?啊!?啊!?”王鹤猛地打断她,声音低沉得像野兽咆哮,“别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做回收的!”
林晓被他吼得一缩,刚才的兴奋瞬间烟消云散。她缩着脖子,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王鹤哼了一声,扭过头,满脸不爽。尖锐的虎牙从他咧开的嘴角露出来,像是在无声地警告她。
“对不起,对不起……”林晓低头连声道歉,直到王鹤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抬起头来吧。”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听他冷冷地说:“再敢叫我驱魔人什么的,我就让你见识比刚才那怪物还恐怖的东西。”
那双吊梢眼瞪着她,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威慑力。林晓赶紧点头:“是、是……”
“哼,差不多得了……”王鹤靠回床架,“该你回答了。陈亦星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林晓一愣,意识到自己被反将一军。她急忙摆手:“等等!还没完呢!你为什么认识陈亦星?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她一口气抛出问题,死死盯着王鹤。她不能这么轻易把陈亦星的事说出来,至少得先搞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
他皱起眉,似乎有点烦,但还是开了口:“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吧。啰啰嗦嗦太麻烦,我就直说了。我和陈亦星的关系,是猫和老鼠的关系。”
“这话什么意思,猫鼠游戏?”林晓又是一愣。
“对。我追着他,从大城市一路跑到这鸟不拉屎的乡下。”王鹤懒洋洋地说。
林晓猛地反应过来。那是陈亦星的老家,他搬到三泉村之前住的地方。
“你和陈亦星以前就认识?”她试探着问。
“认识是认识,但也没什么交情。”他耸耸肩,“总之,我是奉命把他带回去的。有人委托我,把他和一件他带走的东西一起回收。”
“委托?”林晓皱眉,“他带走的东西?”
“不能告诉你。”王鹤果断打断她。
“为什么?我会相信的,告诉我吧!”她急切地说。
“牵扯外人干什么?再说,你也不会信。”他冷笑。
“那你告诉我!陈亦星到底卷进了什么离谱的事情?”林晓几乎喊了出来。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低吼道:“他可能被一个超级危险的东西迷惑了!”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林晓的心脏猛地一跳。
“超级……危险的东西?”她颤声重复。
“对。他带走的那东西里,封着很恐怖的玩意儿。估计已经被它控制了,所以得赶紧找到他,不然就晚了。”王鹤的语气沉甸甸得像块石头。
“晚了……”林晓喃喃着,脑子里突然炸开一片混乱。
危险的东西?是什么?她听不懂——不,她好像懂了?
六年前的那个夏天,八月八日,祭祀的夜晚。村里的人都变得怪怪的,树神庙里举行着诡异的仪式。她从噩梦中惊醒,追着陈亦星他们跑进黑暗,然后——
跨过牌坊时响起的刺耳尖叫,门后传来的异样气息,大人们的骚动,不祥的低语和响动,还有顾昊的叔叔那像是疯了一般的嘶吼……
恐惧吞噬了她,她不顾一切地逃跑。可无论逃到哪里,恐惧都如影随形。她摔进田里,腿上流着黏糊糊的血,尖叫着昏过去。醒来时已经在浴室里,从那天起,她被关在家里,所有窗户都被封死,大人严厉警告她不能出去,更不能往外看。
“为什么?”她问。
“因为一旦遇上树神,只要和它目光交汇,小孩子就会遭遇可怕的事。”大人们这样回答。
林晓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她早就有些怀疑,可一直不敢深想。因为一旦承认,三泉村——这个她长大的地方——就会变成一个恐怖的深渊。
可现在,王鹤的话像一把钥匙,硬生生撬开了她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