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动荡不安的特殊年代,张志润被关进了牛棚,与他一同深陷囹圄的,还有老李和小王。
老李,曾经是一所知名高校里熠熠生辉的存在,备受师生们的敬重与爱戴。他一生潜心学术,可谓学富五车,腹中的知识犹如浩瀚无垠的海洋。然而,仅仅因为几句在当时被认为不合时宜的言论,便被无情地扣上了“右派”的帽子,从受人敬仰的讲台被拽入了这暗无天日的牛棚之中。
小王,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热血青年。他怀揣着对世界的美好憧憬与改变不合理现状的满腔热忱,只因对一些明显的不合理现象勇敢地提出了质疑,便如同一只无辜的羔羊,被凶猛的风暴无情卷入,也被下放至此,失去了原本充满希望与活力的生活。
起初,在繁重的劳作之余,他们还要遭受非人的精神折磨。那一场接一场无休止的批斗大会,如同一场场永不停歇的噩梦。他们被粗暴地拉到台上,颤颤巍巍地站在高高的凳子上,仿佛是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弄。脖子上挂着的牌子沉重无比,每一块牌子上都写满了各种恶意满满的污蔑性话语,那些字眼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向他们的内心。台下,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动,疯狂地高呼着口号,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掀翻。紧接着,烂菜叶、臭鸡蛋如雨点般朝他们飞来,重重地砸在他们身上。唾沫星子肆意地溅到他们的脸上,而他们只能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他们的尊严,在这一刻,被无情地践踏得粉碎,如同风中飘散的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或许那些人觉得这样日复一日地批斗、羞辱他们,已然没了新鲜感,变得无趣了些。于是,又想出了新的折磨手段,让他们干起了超乎身体负荷的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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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生活的每一日都充满艰辛。张志润的老伴儿卧病在床,面色苍白,形容憔悴,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赤脚医生开的药方里,几味关键草药成了延续老伴生命的希望,他真的不想放弃她。张志润心急如焚,顾不上山路崎岖,毅然决然地踏入那片幽深的山林。
寒风呼啸,如刀刃般割在张志润满是皱纹的脸上。他身着一件破旧棉袄,上面的补丁层层叠叠,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手持一根木棍,艰难地在山林中攀爬,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执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生长草药的角落。
在一处陡峭的山坡旁,张志润终于发现了那几株梦寐以求的草药。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靠近。然而,脚下的土地因连日的雨水冲刷变得松软湿滑,他刚伸手触碰到草药,便觉脚下一沉,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喊,朝着山坡下滚落。
“救命,救命,救命呀!”张志润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他的身体不断与尖锐的石块、粗壮的树枝碰撞,身上多处擦伤,鲜血渗出,染红了破旧的衣衫。慌乱中,他试图抓住身旁的藤蔓,却一次次落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向深渊坠落。
与此同时,江思年也在山林中穿梭。江思年为了打打牙祭,便上山来看看自己当时设的陷阱捉到猎物了没有。
江思年身形矫健,在山林间行走如飞。他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粗布麻衣,腰间系着一条破旧的麻绳,上面挂着一把短刀和一些简单的捕猎工具。他眼神敏锐,不放过任何一处陷阱的踪迹。
当他路过一片幽深的山谷时,隐隐约约听到了呼救声。江思年先是一愣,随即停下脚步,侧耳细听。那呼救声虽然微弱,但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救命,救命……”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江思年心中一紧,他顾不上自己的捕猎计划,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山路崎岖难行,他好几次险些摔倒,但每一次都凭借着顽强的毅力稳住了身形。随着距离的拉近,呼救声越来越清晰,他终于看到了在山坡下痛苦挣扎的张志润。
张志润躺在地上,身体扭曲,左腿被一块滚落的巨石死死压住,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他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求生的渴望。看到江思年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救救我,求求你……”张志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江思年迅速跑到张志润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他的表情凝重,意识到情况十分危急。“大爷,您别慌,我这就想办法救您。”江思年安慰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他先是试图搬动压在张志润腿上的巨石,但那石头太过沉重,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仅仅让石头挪动了一点点。江思年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迅速搬开石头,必须想其他办法。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根粗壮的树枝。江思年迅速跑过去,将树枝捡起,又找来几块大小适中的石头。他将树枝一端垫在巨石下,用石头作为支点,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杠杆。
“大爷,我要开始撬石头了,可能会有点疼,您再忍一忍。”江思年对张志润说道。张志润咬着牙,微微点头。
江思年双手握住树枝,使出全身力气向下压。树枝与石头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汗水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巨石终于缓缓被撬起。
趁着这个间隙,江思年迅速将张志润从巨石下拖了出来。张志润疼得脸色惨白,几乎昏厥过去,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对江思年说道:“谢谢你,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