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办案效率极高,穆温然用了三天找到了当年进镇远侯府祭祀的巫师。
只是人数对不上。
大理寺监狱建在地下,整个牢房阴暗潮湿,一进去就给人一种浑身湿冷的感觉。里面关押的是还未定罪转至刑部的犯人,还有力气朝着穆温然破口大骂。
花棠搂着秦小弟将自己的脸藏在对方的颈窝处猫猫祟祟朝着四周张望,再看一眼漂亮叔叔,他心理素质可真好啊!
“啪!”
沾着辣椒水的皮鞭抽在犯人身上,刚才还骂骂咧咧的犯人疼得就地打滚。
花棠一抖,原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呀!
这就是古代的监狱吗?
花棠对事情的感知明显要比正常人要慢,俗称神经大条。在秦小弟已经两腿打颤的时候,花棠还在叫着要找巫师。
“叔叔,到了吗?”
穆温然走到监牢的深处最大的一间牢房前,脚步一转面向花棠竖起大拇指:“我,欣赏你。”
花棠摆摆手:“别这样,其实我怕怕的。”
不怕都是装的,小宝宝的世界都是佯装勇敢的呜呜呜~
穆温然:“……”
被抓回来的巫师一共有三人,但是据秦月所说,三年前进府的人只有一人。老巫师是个哑巴,南疆人,无论穆温然都没有回应。穆温然怀疑他还是个聋子。
“爷爷,你是聋子吗?”
穆温然:“嗯?”
她不是害怕吗?
那个蹲在牢门前盘问人家是不是个聋子的又是谁啊?!
小小一只蹲在那里,双手抓着栏杆,脸挤在缝隙间,又朝着里面头发花白的老头问了一遍:“爷爷,你是聋子吗?”
从进来就没有反应的老头突然瞪着花棠,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猛地一下蹦起来,穆温然都拔剑了,对方开始对着花棠开始跳舞。
一边跳,喉咙里还发出呜咽的声响,“啊啊隆啊呜呜隆!”
他的两个徒弟开始跟着师父起舞,三人围在牢笼开始跳着当年对着赵楠楠跳过的……
【崽,他们对你跳驱邪舞呢!】
【老头有意思,竟然真有能力驱赶人的灵魂,比无为山的老头厉害。崽,他们就是当年驱赶你囡姐灵魂的人。】
还别说,跳得挺有意思的。
环境适配,气氛到了,妥妥的神神叨叨诡秘大电影开头情节啊!
要不是这里是古代花棠和统子哥都想配根麻辣鸭脖边吃边看了。
花棠小碎步后退,顺势攀上穆温然,指着三人:“抓他们!”
“坏人!”
穆温然点头:“嗯,来人,犯人已经认罪,将他们送去刑部大牢关押,秋后问斩。”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秦小弟扭头问道:“这么草率?!”
娘的,他是不是见证了大理寺什么黑暗面啊?他还能全须全尾回去吗?
穆温然无所谓耸肩:“陛下只是要一个惩治南疆巫蛊邪术的理由,现在理由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就凭花棠说?”
“对,就凭花棠说。”
他掂了掂怀里的胖崽子,半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谁都查不到她的来历。真当他是傻子看不出这孩子有特殊的地方吗?
所以,花棠说,就够了。
男人眼神幽幽,在阴森森的监牢中显得浑身邪气,跟外面看时俊美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看得胆小的秦小弟连连后退最后狼狈的撞在了栏杆上。
穆温然:“天意不可为。”
胖崽子花棠眨眨眼:“是你吗?”
“不是。”
“哦,好的哦!”
找到姨姨啦!
秦小弟更加惊恐,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在这么阴暗的环境中为什么这两人之间为什么突然温情起来。穆温然,你一个心黑手毒的大理寺卿做什么跟老妈子一样温柔,辣眼睛!
不等秦小弟问清楚,就见穆温然抱着花棠就大步离开,来不及细想,他一拍大腿追了上去:“你把孩子还给我啊!”
宣成帝要的只是一个结果,镇远侯家的姑娘是疯是傻并不重要,人还活着就好。镇远侯治家不严被罚了一年俸禄,因为太后的求情镇远侯夫人竟然毫发无伤。
君臣博弈,后宅妇人没人关注。
一批又一批隐藏在京城的南疆巫师被禁军守卫带走,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被牵扯其中
镇远侯府死静一片,赵文景跪在院子中被镇远侯抽了十鞭子。每鞭子都打得他皮开肉绽,娇生惯养的赵三公子这会愣是一声都没吭。
“孽子,你当真不肯休妻?”镇远侯将手中的鞭子随手抛到一边,指着不争气的儿子破口大骂。
赵文景垂着头,双手撑在地上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犀利盯着不远处稳坐不动默默转动佛珠的母亲,“不信巫师改信佛了吗?母亲的信仰还真善变,巫蛊之术帮不了母亲,想必满天神佛也不会庇佑蛇蝎心肠之人吧!”
“混账!”镇远侯又是一巴掌上去,“你母亲这是为了你好!”
像是在印证镇远侯的话,不远处的张氏顺势滑下两行清泪。
镇远侯今年六十有三,而继室张氏才四十出头,是京城有名的老夫少妻。对小了自己近二十岁的妻子无脑偏爱,前头妻子生的两个儿子早就被他远远打发出了京城。镇远侯偏心张氏,早就想为赵文景请封世子,就连妻子顶下的也是秦家嫡女。
只是张氏向来不喜欢赵文景,镇远侯的请封也是她屡次拦下来的。秦月秀外慧中,家世相当,赵文景实在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妻子也不喜欢他,就连隔代亲也没在他这体现出来。
“为了我好就要害死我的女儿?母亲的好,儿子受不住!”
张氏看着赵文景,眼中并没有一位母亲应该有的慈祥,甚至带着嘲讽的意味,“文景,我知道你怨我,可是秦月生了楠楠之后迟迟未曾有孕,我也是为了你的子嗣着想,只是没想到那南疆老巫师竟然会偷带弟子潜进府中,更是没想到他们会利用楠楠练邪术。”
“可是为娘的也是为了你好。”
“文景,你是娘唯一的儿子,我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我好?”赵文景从地上爬起来,挥开要来扶住自己的下人,“够了!够了!”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说,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赵文景受够了自己的母亲!
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两个哥哥文韬武略,她却故意将自己养废。他胆小懦弱,身无长处,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保不住。
侯府夫人失德,却让他休妻宁事?
“爹,她糊涂了,你也糊涂?我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这么多年把你脑子都喝不清楚了吧!”赵文景气疯了,“你还不如把我像大哥二哥一样赶出京城算了!”
“混账!混账!”
“你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