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小傻子人设,端着温热的汤药递给慕青则,“叔叔喝药了。”
慕青则看着花棠不语,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傻乎乎的小孩子,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唯独没有害怕和厌恶。
花棠见慕青则没有动作吗,无奈叹气,把小勺子递到他嘴边,“叔叔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让大家担心,快点喝药。什么要死不活的话下次不要让我听见了,我这个人不爱听!”
慕青则收回刚才的想法,她不像小兔子,更像姨母养得那只矜贵的小猫咪,不开心就会伸爪子装腔作势,实际上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是莫名让人想宠着她。
慕青则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然后展示给盯着他喝药的花棠看,“没了。”
完成今日份任务的花棠不着急走,一屁股坐在床边又自己的大嘴包里掏出一包蜜饯摊开跟慕青则分享。
慕青则捡了一颗酸梅子,入口酸涩带着淡淡的苦,随后还能尝到一点点甘甜。
花棠嗦着甜丝丝的糖,不明白脏脏包叔叔为什么喜欢吃酸的。
甜的多好吃。
可是她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不喜欢吃甜,而是不能爱上甜的滋味,因为戒断之后回味起来更加痛苦。
金壹真的很惊讶,花棠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竟然能劝住他们家犟驴少主!
不过也好,有花棠的监督,少主不会随便寻死了。至少不会在花棠在的时候死了。
一定要把花棠和少主时刻绑定!
很好,花棠也是这么想的。
花棠不懂为什么活的好好的要去死,活着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要帮助朋友走出困境。
不仅她自己去缠着慕青则,还带着方阅声一起去缠着慕青则。
一静一动的两个小孩天天在慕青则眼皮子底下活动,别说死了,他现在都不敢随便闭眼休息。
天晓得花棠那个会随便扒人家眼皮子的臭毛病是跟谁学的!
方阅声安安静静,看着就不像是能跟花棠这个好动小崽玩在一起的。察觉到慕青则一直在看自己,方阅声想了想,将自己手中的钩针递了过去。
古代没有粗毛线,只有精致的细线。他从现代带回来的粗头钩针也用不了,现在用的是他大哥特意给他打造的细针头。
爱好钩织的方阅声有时候都要跟细针头斗争很久,跟更别说慕青则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
“给我玩?”慕青则举着长钩针像是拿着唐门暗器,随时能甩出去扎瞎别人眼睛的那种。
方阅声点点头,自己拿起另外一根钩针开始教慕青则钩织。
教学的意愿强烈到他甚至都不征求一下对方的想法。
花棠让他来帮助朋友走出困境,那就玩毛线吧,玩两天什么毛线都不想了。心态主打一个平和。
慕青则半推半就,开始跟细钩针开始纠缠。
这小小的玩意怎么这么难!
一上午了,手上五个窟窿眼了,硬搓出来两根线头。
方阅声痛苦闭上眼,小声跟花棠抱怨,“他,没,天赋。”
花棠一脸正色:“瓜瓜哥哥你再忍忍,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聪明哒!”
小幼崽开心,指着专注的慕青则给方阅声看,“你瞧,他现在是不是很有动力?”
方阅声睁开眼瞄了一下,又迅速闭上眼睛。
怎么感觉他好像更生无可恋了呢!
守门的金壹擦擦眼角,真好啊,少主都不想死了。
方家可都是大好人呢!
金壹他们受的都是皮外伤,不致死,被五毒坑里的毒虫咬了两口就被左喜阴差阳错救出来了。只是慕青则的伤严重一点。
云城盛医堂的老大夫摇摇头,“身中奇毒,又伤及肺腑,髌骨也被生生剜去。他现在还能活着全靠他意志力强大。方少爷,您就是出再多的银子老夫也没辙。”
慕青则一脸平淡,好像被宣告死刑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早就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现在不死也是因为答应花棠了。可能没两日就一命呜呼了。他中了西域奇毒,死的时候五感尽失,痛苦至极,可能连排泄物都无法控制,只怕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这几天可能是被钩织这项活动折磨的没脾气了,连死他都坦然了。
死不死的,随缘吧。
花棠可怜兮兮,方阅声抿着嘴一脸严肃。对于他们俩来说,脏脏包叔叔是朋友,他们想让自己的朋友活着。
方闻谨实在受不了两个可怜兮兮的小朋友这副模样,无奈揉揉额角,“真的没法子了?”
老大夫迟疑:“我虽然没法子,但是我有一位师姐说不定可以救她。师姐出身鬼蜮,有生白骨活死人奇术,你们若是能找到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那你师姐现在何处?”
老大夫摇摇头,“不知道。”
他又道:“你们可以去城隍庙碰碰运气。去一处从城隍庙就点上三炷香,然后供奉三只烧鸡,说不定师姐闻着味就来了。”
花棠震惊:“你师姐是黄鼠狼?”
她也认识一只黄鼠狼的。要真是黄鼠狼成精就好了,说不定她可以走关系呢!
果然,世界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她握住慕青则的手,“你别怕,我认识黄鼠狼,咱有关系。一定给你治好。”
慕青则瞅了满面愁容的小幼崽,把人往老大夫那推一推,“老先生,你先给她看看脑子。”
一天到晚就会胡说八道!
花棠:?︵?
她真认识黄鼠狼精!还是妖王呢!
老大夫给慕青则开了一些修养元气的药,其中一味就是金绒花。方夫人觉得耳熟,“好像我去御守府时听下人提起过。秦若欣就在找这种花。”
必然难寻!
花棠眨眨眼,她有啊!
翻箱倒柜一番折腾,拿出来跟假花一样的玩意,“能用吗?”
老大夫惊讶:“你从哪弄的?这种花在云城很多年没见过,老夫还以为已经绝种了。”
花棠苦着脸:“拿糖葫芦换的!”
“从哪换的?”
花棠闭上眼睛开始瞎胡扯:“从一位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叔叔那里换的!”
统子哥:【!!!】
不愧是它的宝,就这么夸它!
老大夫:“这位叔叔叫什么,身在何处?”
花棠:“叫系统,住在脑海。”
这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过?老大夫皱眉,不过还是告诉方家人,最近云城来了许多生面孔正在寻找金绒花,为了不节外生枝最好不要对外说。
系统提醒花棠;【小老头不是坏人,这花能治疫症,你把花芯里面的种子扣给他,让他试试种一种。】
花棠闻言,扣下种子给老大夫,十分豪爽:“帮我种!收获之后咱们三七开,你三,我十七!”
老大夫:“???”这对吗?!
今天摘下一粒种子,以后云城的金绒花都要跟她姓!
她要搞垄断!
系统:【……】
天老爷嘞,它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到底跟谁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