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声音轻慢,“你可真有趣。”
花棠不吃他这一套,“你不用这样引起我的兴趣,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多啦!”
“哦,你见过多少?”荆三是个怪人,只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弄得乱七八糟。甚至连花棠顺利进入郡主府都有他的手笔。不然按照花棠拙劣的小计谋,怎么可能躲得过府中的家丁。
他觉得花棠替嫁冲喜这件事一定会让一潭死水的生活有趣起来。
按照他的人回来禀报的结果来看,她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花棠小兽直觉让她瞬间警惕,这个好看叔叔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诶!他看人的眼神很奇怪。
“我见过的好看叔叔那么多,我记不清楚啦。”
荆三蹲在花棠面前跟她平视:“那你现在是在夸我好看吗?真是个可爱的小孩。”
没有人被夸奖是不开心的。她那么小,又不会说谎,她好看肯定是真的。
花棠拽了一张小椅子坐下来谈,这些让蹲在她面前的荆三显得有些滑稽。
荆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花棠在挑衅他,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花棠现在只想赶紧完成任务,想也不想直接告诉荆三她的来意,“我要管家,但是我管不好。你知道咱家有钱吗?”
这孩子还真没心眼,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荆三也不忽悠他,直接摇头,“没有。”
一旁听着的陈鸢有些震惊,郡主府竟然没有钱?
怎么会这样!
“那有危机吗?”郡主府危机到底是什么?
荆三盯着花棠看了许久,回去找了几本厚厚的册子塞给花棠,也不知道是说给花棠的听的还是给陈鸢听的,“府中每年的收益不多,除去日常开销,还要送一些去晟王府。陈炎的花费也不少,一笔笔都是账,你能算得清吗?”
这话问的,多不信任她呀!
输人不输阵,花棠就算不识数她也不承认自己不会算账。努力抱着重重的账本,“我能,我肯定呢。”
以后闻谨哥哥住在密室里,天天帮她算账!
但是……
“陈炎?他是谁?”这么能花钱!
“你岳父。”
花棠明白,回头冲着陈鸢撇嘴,“你爹呀?”
这么说不太好,不尊重老人。老人缺德,但是小宝宝不能不礼貌,她换了一个说法:“咱爹这么会花钱吗?”
想到刚才看着穿着有些陈旧,像是失宠几十年的怨夫男人,花棠十分不解,看着不像呀!
“你是不是瞎说呀?”
花棠瞬间警惕,感觉自己解锁了宅斗剧情。这不就是家中小妾诬陷主母的经典情节嘛!
她可不是好忽悠哒!
荆三双手环胸根本不在意花棠的控诉,他有没有瞎说查查不就知道了。
“认字吧,回去自己查查。”
荆三伸个懒腰,今日份教学完成。指着小竹门,直接赶花棠和陈鸢离开:“行了,回去好好看账本,我要睡了,你们自便吧。”
花棠都羡慕他了。这年头给人家做小妾就是好啊,这个点就回去睡了。她这个给人家当大房的还要回去看账本。好可怜撒~
陈鸢没有多留,她想回去看账本。牵着花棠快步离开。
两人捧着厚厚的账本回到房间后直接把房门一关,开始查账日常。
陈鸢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算不明白了。花棠是既不认字,也算不清楚账。熬到傍晚,花棠一声哀嚎直接把账本一合,可怜巴巴捡起地上散落的草稿纸,“媳妇,你算明白了吗?”
陈鸢脑子昏昏沉沉,小脸惨白的吓人,像是被吸取了精血似的。
“算不清楚。”
花棠终于知道会计的重要性了,这种从古至今都很重要的职业从未被取代掉是有他的道理的。
“那你有发现什么吗?”
这个还真有!
陈鸢本来是不相信荆三所说的话。她有印象以来,她爹在府中的地位就很低下,吃穿用度也不怎么样。但是从他的花销记录来看,每个年的花费有千两。
可是她爹在她生辰的时候也只是拮据的送来一对小珠花而已,那些钱他花到哪里去了?
抠门小崽对古代的银子已经有了一定的概念,上千两的银子可不是现在的上千块钱。十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一家生活一年了。她的老岳父是真的很能花钱哇。
算来算去,花棠觉得她的老岳父很可疑。
陈鸢也不是傻子,郡主府的账目肯定有问题!
她不知道荆三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娘。如果说了的话,她娘为什么还会放纵她爹每年从账房支取那么多钱?
如果没说,又是图什么?
两个算不清楚账的人绝望了!
最后是花棠拍板决定:“去找闻谨哥哥!”
陈鸢犹豫,“不好吧。”
“那你算!”她小崽崽罢工了!
陈鸢算不明白,只好抱着账本跟在花棠身后。到了柳大夫的院子前不好意思进去,但是她的小童养媳脸皮厚,她好意思!
“走,别客气。”小胖爪一挥,“跟上!”
方闻谨刚刚热敷过,红肿已经消散了很多。在床上躺了一天,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正好可以在院子里散散步。
谁知道一拉开门就对上一张熟悉的小圆脸。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紧紧抿着的小嘴巴……
太熟悉了!
“啪!”
房门当着花棠的面关上了。
方闻谨靠在门板上,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真吓人,看见花棠了。”
天还没黑就开始做噩梦了。
花棠气愤,差一点点就要夹到她挺翘的小鼻子啦!
陈鸢凑近花棠,大献谗言:“他不欢迎你。”
花棠生气:“不可能!”
闻谨哥哥对她很好的,一定是他刚才没看清她的脸。她这么善解人意,能体谅闻谨哥哥在陌生的地方对陌生人有警惕心的心情。
她大力拍门,像个小讨债鬼:“闻谨哥哥你开开门呀,我是花棠。”
“重申一遍,我是花棠!”
“你开门帮我算账呀!”
方闻谨揉着脑袋,“嘶,头好疼啊。一定是摔坏了,不然怎么听见花棠来找我算账了呢!”
一定是他刚才起床的方式不对。
重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