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修士不用睡觉,但是傅溪真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疲惫。
他真的不能睡一会吗?
他捏着眉心,耳边充斥着各种“嗷嗷”、“嘤嘤”、“呜呜”的声音,其中那个哭得像个冒泡的咕咚泉一样的小女孩还是他的女儿。
更头疼了。
不能对着小孩子发火,会影响幼崽健康发育。但是已经长大徒弟不用担心。
“他们是你惹哭的?”
“师父,你怎么什么都赖到我头上!”风燃愤愤不平!
“花棠说有人欺负她的朋友,带着它们来找你告状的。”
花棠一哭起来说话颠三倒四的,那群矮苗苗就会呼呼摆动枝茎,也不知道是让谁打的,但凡动作幅度大一点风燃都怕它们全挂了。
那颗土豆蛋子,据说是吃太多灵土吃中毒了,现在还在自我修复。
不然他师父还能听见“duangduang”的声音。
花棠扑在傅溪真的大腿上,可怜巴巴的盯着他使劲瞅:“爹,他们打我的朋友就是在打我,打我就是在打您啊!”
“爹!他们是在打您的脸!”
傅溪真挑眉,冲着风燃冷哼一声,还说不是他教的!
风燃摸摸鼻子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花棠萌哒哒的小圆脸使劲凑过去:“爹,你帮我们报仇不?”
傅溪真一顿,一根手指头抵住女儿白嫩的额头往后推了推,在可爱的小姑娘也抵不住猛地靠近,小圆脸都放大无数倍了,老吓人了。
“帮。”
无奈,自己的女儿自己宠。
欺负他傅溪真女儿的灵植就是在欺负他。
他们剑峰向来护短。
“风燃,去白小蛇那里要些灵露给它们调养一番,后山的灵泉它们应该喜欢。”
花棠:“嗯嗯,喜欢喜欢。”
小姑娘瞬间抛弃老父亲牵起二师兄的手:“二师兄,我的腿腿短,你抱我好不好?”
风燃认命抱起小姑娘,连带着身上攀了一群嘤嘤怪,就这样还空出来一只手再抓……嗯?抓空了?
“小傅?”
傅夜寒摆摆手:“二师兄先行一步,我有要事和师父商谈。”
风燃迷惑:“我们俩到底谁是师兄?”
他坚决不承认在傅夜寒的衬托下显得他有些许幼稚!
花棠一个崽崽贴贴抱住二师兄,安慰道:“我哥哥是龙傲天幼崽,成熟一点是应该的。”
风燃:“啊?什么是龙傲天幼崽?”
花棠:“就是我哥哥那样很厉害的小孩。”
胜负欲突然很强烈的风燃:“那我呢?”
花棠敷衍:“路人甲。”
风燃不死心:“你呢?”
花棠嘤嘤嘤:“炮灰!”
风燃:“……”
傅夜寒目送花棠离开,这才拿正眼瞧了傅溪真:“你都知道了吗?”
傅溪真犹豫了一番,“你是说你是我儿子的事情吗?”
不知为何傅夜寒反而松了一口气:“知道便好。”
不用费脑子想怎么跟他解释了。
突然跟一个自己看着有些不顺眼的人说自己是他儿子……多冒昧啊……
傅溪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面对傅夜寒并不知道一个父亲应该怎么做。他知道自己并不会像对花棠那般轻松的面对他。
傅溪真在等傅夜寒开口,很好,傅夜寒也是这么想的。
最后等得傅夜寒都困了,傅溪真还在等。
小少年并不像长大的龙傲天男主那般沉得住气,怒瞪傅溪真:“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我是怎么知道的?”
傅溪真点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猜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孩子。而傅夜寒从各个方面都很像自己,他不得不怀疑。
还不等他证实,对方就主动开口了。
傅夜寒抿着唇,偷偷观察起傅溪真的表情,对方淡然的模样让他有些无力,并没有花棠当初设想的那样见到亲人的激动,反而更多的是茫然。
他告诉傅溪真他在白芷瑶的身上放了器峰送他的新发明,类似于现代的窃听器。
“顺风耳要在一百里内才有效果,我只听见白芷瑶和问尘说她当年曾经给你下过情毒,突然听说你多了个孩子想上门求证一下。”
傅溪真紧张起来:“她是当年的女子?”
“那倒不是,她只是来证实一下他们合欢宗的情毒没失效。她说你当初确实和一个女人……应该是我的母亲……她找到你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离开了。合欢宗的长老怕惹出祸端,就强行把她带走了。更多的事我就没听见了。”
“那你现在……”傅溪真叹气,“我之前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这么多年让你在外流浪是我的失责,日后……”
“哎哎哎!停停停!”傅夜寒吓得瞌睡虫都怕了,他惊讶大叫,“我不是来认爹的!”
傅溪真的脸真黑了,他咬咬牙,“给我当儿子让你这么丢脸?”
他可是剑修第一人!
给他当儿子还能吃亏不成!
傅夜寒可不管那么多,其实他没打算认爹也没打算认娘,就是想带着花棠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而已。
“我就是想告诉你真相,别回头说我们别有用心,你爱给别人当爹就给花棠当吧,我不需要。”
傅溪真看这小东西就差在脸上写着“莫挨老子”这几个字了!
“我若是不认你呢?”
傅夜寒无所谓耸肩:“你认花棠就行。”
傅溪真咬牙:“我要是不认花棠呢?”
傅夜寒瞪眼:“还打算弃养?!”
“没有!”
傅溪真总算知道凡人为何揍儿子的时候能从村头撵到村尾,不是他们脾气暴躁,而是熊儿子真的很欠欠的!
“那行,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好的,儿子。”
小少年崩溃:“求你了,别这么叫我,我害怕。”
傅溪真微笑脸,“嗯嗯。”
傅夜寒:“……”
明天就带花棠投奔魔族!
傅夜寒不想搭理他,酷哥甩头就走。完全没留意到傅溪真对着他的背影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意。
已经出门了又想起一件事,转头又闯了进来。
傅溪真:赶紧正襟危坐!
傅夜寒挑眉:“你会保护我和花棠的吧?”
傅溪真:“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会保护你们的。为何这么问?”
傅夜寒叹气:“以我对花棠的了解,当她嘤嘤嘤开始哭的时候就代表她又要搞事情了!”
这个时候只有求求死装爹保护他们了!
“所以,我们,需要你!”
傅溪真:好好好,有事需要你,无事死远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