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眼的通道内,灭生炉的核心凹槽如心脏般跳动,十二道锈色光柱将贝贝的龙血印记牢牢锁定。唐小糖的糖霜炮在通道内轰鸣,却被炉壁的灭生纹反弹,焦甜的气息反而让凹槽跳动得更快。
“糟了!灭生炉在吸收咱们的攻击!” 陆阿陆的锻纹砖砸在炉壁上,砖面的匠人微光竟被吸入凹槽,“它要将不完美转化为伪完美!”
千丝的锻纹丝线突然缠上凹槽边缘,发现那里刻满了初代铁头娃的忏悔:“吾错信完美,致锻纹蒙尘…… 唯人间烟火,可破万锈……” 她突然福至心灵,将丝线注入九州凡人的日常碎片:晨起的粥香、夜归的灯火、修补时的争吵。
“灭生炉的完美,是没有温度的空壳!” 徐怀中将《锻纹杂记》残页贴在炉壁,“看看清楚,锻纹的真正力量 ——” 残页上的焦痕突然化作千万光点,每点都是凡人生活的瞬间:病童喝糖水时的笑、盲尼摸纸时的泪、学徒刻刀时的手颤。
贝贝的龙血印记与凹槽终于接触,却不是激烈的碰撞,而是温柔的融合。小龙突然想起千年前的记忆:初代铁头娃将龙族的血与凡人的泪共同锻入炉心,留下的不是完美的兵器,而是能容纳所有不完美的容器。
“原来…… 灭生炉本是锻纹炉的镜中影。” 徐怀中望着凹槽内翻涌的锈色,“裂渊子追求的完美,正是初代铁头娃丢弃的枷锁。”
胡咧咧突然掏出珍藏的糖霜核 —— 那是唐小糖烤了三天三夜的焦黑糖块,带着糊味与裂纹:“尝尝爷爷的终极甜弹!” 糖霜核砸在凹槽中央,竟如钥匙般卡住了灭生炉的运转。灭生纹疯狂反噬,却在触及糖霜核的裂纹时,被里面封存的千万句 “没关系,这样就好” 击溃。
“不可能……” 裂渊子的身影从炉心浮现,甲胄表面的灭生纹第一次出现慌乱,“为何瑕疵能穿透完美……”
“因为完美是死的,而我们是活的。” 唐小糖拍了拍凹槽边缘,炉壁上突然浮现出她烤糊的面包、胡咧咧摔碎的糖罐、贝贝偷舔糖霜的爪印,“你看,这些不完美的印记,才是锻纹炉真正的钥匙。”
十二道锈色光柱轰然崩塌,露出里面封存的初代炉心。贝贝的龙血印记与炉心共鸣,鳞片间的焦痕彻底剥落,金红色龙血如活物般游走,将灭生纹一一融化。当最后一道灭生纹消失时,炉心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 那是由千万块修补过的碎片拼成的心脏,每块碎片上都刻着凡人的名字。
九州大陆传来轰鸣,所有被锈蚀的器物都恢复如初,渔村的网、陶窑的碗、木雕的马,甚至胡咧咧的披风,都闪耀着微光。裂渊子的甲胄在微光中崩解,露出底下枯槁的身形:“吾追求千年的完美…… 竟输在一群带着瑕疵的蝼蚁手中……”
“错了。” 徐怀中接住坠落的裂渊子,炉心的微光在他掌心流转,“你输给的,是每个凡人心中的温暖与坚韧。”
归墟眼的黑雾散去,露出背后的极庭山。唐小糖的烤炉不知何时复原,炉壁上多了道新的焦痕,像极了贝贝的笑脸。胡咧咧甩动披风,发现纹锁上多了十二道匠人印记,随手一甩,竟甩出渔娘的潮声、陶工的窑火。
“走啦!” 他勾住徐怀中的脖子,“回去让千丝师姐织件新披风,就用渔村的网、陶窑的釉、还有 ——” 他晃了晃糖霜核,“爷爷的独家焦甜纹!”
贝贝趴在唐小糖肩头,望着炉心内流转的凡人微光,突然轻笑:“人类,吾终于明白,为何初代铁头娃总把糖霜藏在锻纹里 —— 原来最厉害的破阵招式,从来不是刀光剑影,而是……”
“而是带着温度的不完美。” 唐小糖摸了摸小龙的头,烤炉突然喷出香甜的气息,“比如现在,我要烤一炉焦糖霜面包,庆祝咱们的胜利 —— 虽然肯定会烤糊,但焦了的边才最香!”
锈骨荒原的微风中,响起胡咧咧跑调的歌声,混着糖霜的焦香,飘向九州大陆的每个角落。那里的凡人或许不知道,他们日常的修补与遗憾,早已成为最强大的锻纹,永远守护着这片不完美却温暖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