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去了趟羊城,回来瘦了好几斤。
他是请假去送人的,没法在羊城多待,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后一头扎进单位,忙得不见人影。
“爸最近是怎么了?”阮秋枝瞅一眼好不容易早早回家,吃过饭又躲进屋里早早睡觉的老孟,捅了捅孟秋同。
孟秋同正收碗筷呢,闻言放下碗筷,“难不成爸是想把我后妈接回来?”
两口子脸色同时一变,心里都不情愿把刘秀琴接回来。
接回来干嘛呢,年富力强的时候偏心眼,现在瘫了又指望上她们了?这世上没这个理的吧!
以前刘秀琴多厉害啊,家里最大的一间屋,说给孟夏丽,谁都不能有意见。
说是大屋里隔了间小屋,但双胞胎在家的时候少,其实就是孟夏丽独占大屋,小屋隔出来给她放东西刚好。
那么偏着孟夏丽,老了就该给孟夏丽管。
至于管不管得好,那不都是刘秀琴自己惯出来的吗?
老孟也得负上连带责任。
两口子只管护自己生的,对对方生的都是放任不管不教,一起生的那个更是觉得是对方的责任。
老孟是比刘秀琴好一点,但好得真的不多,他只是没有刘秀琴那么坏罢了。
“算来算去,家里最可怜的就是冬青,嗯,以前。”阮秋枝都不敢想,冬青怎么撑过来的。
现在冬青是挺厉害,可现在的成功抹杀不了她的过去呀。
“要不说夫妻都是原配的好呢,二姐离婚的时候,我还想过不如找个更贴心的,现在想想,还是我想得太少了。”阮秋枝反思自己。
得亏她心里话还没来得及说,李青梅就教孟春雨怎么拿捏陈海洋了。
阮秋枝私下还悄悄疑惑过呢,怎么孟冬青压着两人离了婚,又不管陈海洋给二姐献殷勤了。
孟秋同把碗筷捡进厨房,阮秋枝跟进去,两口子一个洗碗,一个接过来控干水摆碗柜里。
“二姐夫人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家里。”孟秋同替陈海洋说了句话。
阮秋枝撇嘴,什么叫人没问题?明明就是有问题,陈海洋但凡强硬一点,二姐能受那么多欺负吗?
这些个男人,只知道替男人说话。
“反正我话这里啊,爸要是把人接回来,你去租个房子给他们住,你去孝顺,她反正是没养过我。”阮秋枝觉得老孟应该不会想不开。
但万一呢,她一个当儿媳妇的,也猜不准公公的心思。
李青梅比她看得清,“放心吧,爸肯定不会把人接回来的,他晓得怎么选会让他过得更舒服,少管事。”
阮秋枝还是信李青梅的。
刘秀琴要是真回来,李青梅的日子要更艰难一点,毕竟她才是嫡亲的儿媳妇。
“你说,冬青以后会管爸吗?”阮秋枝凑近李青梅小声嘀咕。
李青梅瞅她一眼,“你觉得呢?”
阮秋枝眼睛一睁,应该不会吧!冬青现在对老孟,还不如对大姨父好呢。
话到嘴边见李青梅表情有些无语,她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冬青爱恨分明,她的事,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咱们尽自己的义务就行。”李青梅开口。
阮秋枝忙点头,她不操心,她就是好奇,这么一说。
老孟独自抑郁了好久,也没敢管周建仁的事,一心扑在工作上,脑子被工作占满,就没时间想别的。
羊城那边,孟夏丽知道老孟来过,骂骂咧咧了好几天。
得知周建仁还跑来求救,孟夏丽直接把护工给辞退了,求吧,敢忤逆她就是这样的下场。
但没有护工也不行,周建仁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还没把他饿死,周围的邻居就先找上门来了。
太臭了,味道太奇怪难闻了!
邻居们让孟夏丽赶紧处理,不然就赶紧都搬走。
有那脾气大的,一拳头挥过去,把孟夏丽直接吓哭。
护工是不可能再找回来了,人家也要生活,前脚被辞退,后脚就有医院介绍的雇主过来看周建仁的情况。
然后马上客客气气把护工请回了家,工资比孟夏丽开得还要高一点。
再找其他护工,人家一上门就先被熏跑了。
孟夏丽实在是找不到人,只能自己上手清理,看着她一面恶心一面替他脱裤子擦身,周建仁心里爽得很。
死就死吧,死了能恶心到孟夏丽,也是好的。
孟夏丽照顾得当然非常不到位,水是冰的,抹布是脏的,但周建仁不在意,他都没有自觉,孟夏丽就是用滚水,他也无所谓。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孟夏丽过不下去了,她把周建仁花很少的钱,丢去了乡下的养老院。
结果第二天的下午,周建仁又被原样送回了孟夏丽那里。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肯放过我!”孟夏丽崩溃地看着送周建仁回来的人,整个人形容癫狂。
她已经落魄到现在的地步了,孟冬青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保镖还是当初送孟冬青去孟夏丽那里的保镖,这次是秦姐安排的人把周建仁给弄回来的。
“我们老板说了,孟小姐没有发话,你就不能丢开这两个人。”保镖如实回答。
周建仁看着崩溃的孟夏丽,笑容森森,“我早说了,你丢不掉我的。”
被丢到乡下的时候,周建仁心里是绝望的,这种地方,送进去用不了半个月,怕是就得死。
他不想死,至少不想就么死去,他还没有见到父母,还没有求他们原谅他。
被接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求了这个保镖帮他带话,无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最后能让他见父母最后一面。
“我饿了!孟夏丽,我饿了,你要是不给我吃饭,我马上喊人去找秦总!找魏总!”周建仁到家没一会,就吵了起来。
孟夏丽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目光阴暗得可怕。
但周建仁不怕,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是对的,但折磨孟夏丽肯定没错。
“我知道你想弄死我,但有人盯着你呢,你前脚弄死我,后脚你也完了,你信不信?”周建仁特别高兴,看到孟夏丽痛苦他就高兴。
他半点也不想回忆起从前,只想让孟夏丽高兴的样子了。
那样只会让他生出无限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