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将手握住他的脖子,反派或许就会被彻底扼杀在还未发展壮大时。
心口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她感觉自己的手抬起时都在颤抖。
发凉的指尖触碰到男人脖颈时。
虞念惊觉,无论是谁,脖子都是纤细脆弱的。
生命是脆弱的。
虞念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出剥夺他人生存的事情,如果她真的侥幸杀了夜洛,那她和夜洛又有什么区别?
身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虞念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沁满了冷汗,她颤抖着手想要收回。
然而,天旋地转间。
男人一把抓住那双想要作恶的手,紧紧扣住,又凭借爆发的力量,将虞念压在身下。
“想杀了我?”
夜洛眯着眸,兽瞳里满是冰冷和阴狠。
虞念被压在地上,双手背扣在身后,腿被男人压制住,只有头勉强能活动。
她为自己辩解:“没有,没有想杀了你,我只是想看看你、你还是不是活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男人奚笑一声,扣着的手却朝上用力,几乎将虞念纤瘦的胳膊掰成一张拉满的弓,剧烈的疼痛顿时让虞念遏制不住的落下泪。
她一边哽咽一边拼命解释,“我要是想让你死,直接不管你不就行了,再说了寒沉还在屋外,我要是要杀了你,何必自己跑过来,直接叫寒沉把你拖下去不就行了?”
“好疼,你能不能松开手,我的手快断了!”
虞念几乎快泣不成声,泪水将她的视线全都掩盖。
男人迟疑地看着地上身娇体弱,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尽管心底还有怀疑,但还是将她的手松开。
躺在地上,泪水几乎将脸颊全部洇湿,松开的手臂即便撑在地面上也使不上力。
虞念像是在干涸地里脱水许久的鱼,颠来颠去,怎么也起不来身。
“你就不能帮帮我?”
女人委屈至极的话在夜洛耳边响起,像是蝶翼振翅间轻微的风扇过他的耳边,怪异的痒。
“自己起来。”
夜洛半跪在地上,额角青筋暴起,毒发的痛苦折磨他的全身,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血肉。
话语冰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厚厚积雪。
虞念哭着趴在地上。
夜洛忍过刚刚骤然席卷全身的痛楚,勉强抬了抬眼皮,发觉女人自暴自弃的趴在冰凉地板上。
“你的手又不是废了,自己起来。”
“……你刚刚捏的太疼了!使不上劲!”虞念抱怨道,委屈的语气中满是指责。
好像都是怪夜洛,要不是他刚刚弄得那么疼,自己也不会起不来。
夜洛感觉自己的头又在疼了,不知道是曼陀罗毒引起的,还是被这个女人气的。
男人咬着牙,将虞念捞了起来。
“自己站好。”
他刚松开一半的手,虞念就软绵绵的和面条一样倒下去。
“嘶!”
**摔在地面发出闷声,虞念睁开了泪眼朦胧的眼睛,发现身下的肉垫。
她忽然噤了抽泣声,莫名有些心虚。
“别动!”
夜洛维持着单手扶住她的动作,额角青筋紧绷,压在身上的温热身子像是棉花,紧迫地压在了某个脆弱处,而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还在扭着腰乱动。
虞念被他陡然爆出的粗重声音吓了一跳。
她悄悄往后蹭了蹭身子,她这次可不是故意摔在反派身上的,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男人深吸一口气,忽然发现每次虞念都会和他对着干,“趴好了,别动。”
握着虞念腰间的手逐渐加重力度,她趴在男人的胸口,心中腹诽大反派变脸可真快。
呼吸平复几瞬,下巴处吹来女人轻轻的呼吸,伴随着那股熟悉的暖香。
“我可以起来了吗?”
虞念仰起头,小声问道。
她可没有压在别人身上的癖好,更不清楚反派为什么苍白的脸上看着有些发黑。
虞念的目光落在了碎发遮挡不住的薄红耳根上。
这是被她气的吗?
“……再等一会儿。”
夜洛已经无心分辨她刚刚到底是想杀他,还是想救他,他现在倒是很想掐死“另一个自己”。
这不过是一个单身已久的雄性兽人会对雌性产生的正常反应……
他很确定自己是恨毒了虞念的。
虞难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夜洛身上趴了多久。
反正她正无聊地数着男人脖颈间浅色的汗毛时,忽然被男人单手扣住腰抱了起来。
骤然失重感让虞念顿时大呼小叫。
夜洛咬紧了后槽牙,“叫什么叫。”
他拎着虞念,大步走进卧室,将人一把扔进了柔软的公主床上。
虞念在床上弹了三四下才停下,她迅速转过身爬向床的另一侧,只想和夜洛距离远一些。
男人看见她像小狗匍匐的姿势,白嫩的腿飞快挪了几下就跑到床的另一边。
公主床仅宽就有三四米,虞念抱着粉嘟嘟的被子,缩在和夜洛距离快四米远的角落里,头发有些凌乱,像是个落难的公主。
“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和你算账。”
夜洛冷冷落下一句话,表情苦大仇深般转身朝着距离不远的美人榻走去。
他侧坐在榻上,一条腿支起,一向挺直的背微微弯下,墨色碎发挡住他垂下的眼眸。
虞念观察了会儿,确认夜洛没有任何凶残举动后,这才放松下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腿根,心底疑惑,刚刚分明没有摔到啊,怎么会感觉有些疼。
虞念想起刚刚自己命悬一线,心底瞬间庆幸当时没有一念之差做出坏事,说不定刚刚夜洛就是装的,如果她起了歹念,此刻恐怕她现在就已经成为地板上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一天的劳累和神经紧绷,虞念很快就陷在柔软的床榻睡了过去。
等夜洛抬头时,目光被被子外露出的一抹亮白和小猫粉裤吸引一瞬,而后错开视线。
夜深人静时,一道黑影从寝宫外一闪而过,站在殿门口,闭目小憩的寒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瞬间睁开眼,冰蓝的眸子如同警觉的鹰隼盯着树影晃动处。
他错步靠近那里,腰间佩刀已经缓缓抽出,在夜色下闪着一抹银白的光。
树后藏匿的身影隐去,寒沉靠近后,将可疑处搜查一番都没有什么发现。
他正想转身离开,却忽然从风中闻到了微弱的熟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