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破空 第3章 启程

黎明破晓，黑暗渐渐退去，天空逐渐明亮起来，一轮红日从东北方向徐徐升起。冰面冒出腾腾热气，犹如人间仙境。

“小河，醒来了吗？”江南天拿来热气腾腾的两碗素面，放在地上。

江河睁开惺忪的睡眼，用手搓了搓眼眶，感到腰酸背痛。原来是昨晚靠着冰墙就睡了过去。

江河边起身，边叫了声“祖父”，就往冰窖外走了出去。

刚踏出冰窖，一道冷峻的光芒直射他的双眼，瞬间两眼失色，下意识地用手挡住阳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放下手，慢慢看向远处。

“这么多天了，终于看到太阳了”江河嘴角露出激动的笑容。

他迅速蹲下身子，用双手捧起地上的雪，在脸上蹭了蹭，终于清醒了。

环顾四周，只见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冰碎块和倒塌的冰屋。双手不觉地紧握着，脑海里想起昨夜的场景，心里泛起阵阵的愤怒。

“祖父，这个地方我们来这么多年了，总是觉着很神奇。”江河用手拍拍脸，搓搓手，大步走向冰窖对着祖父说道。

祖父没有作声，抬头看着江河走来的方向。将碗向江河轻轻地推去，点头示意过来吃面。

“我刚开始来这儿的时候，还是白天，最开始是很兴奋的，连续好多天都是白天。过了许久，又是连续的黑夜，都适应了两年才缓过神来。”江河吃着面，乐呵呵地说。

“这是极北之地，常年冰雪覆盖，一年的时间有接近一半的时间是白天，接近一半的时间是黑夜，黑白交替的时间是很短的。”江南天解释。

“这些年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是苦了你们娘儿俩呢。虽你父亲时常叫人给你们送物资进来，但这地方确实不是常人想待的。”

“但是结合你母亲的情况，或许这样的选择也是对的。对你们来说至少度过一段安全的时光。”江南天继续说道。

“上次说过给你带一条小黄狗和雪橇的，已经给你带来了。雪橇你恐怕用不了了。”江南天略显严肃地说。

“小黄狗呢？”江河没有问为什么用不了雪橇了，他心里知道，现在可没有时间玩耍了，他要救母亲。没有时间在这些小玩意儿上玩耍了。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给你的父亲写了封信，让小黄狗带走了。”江南天说。

“狗？带一封信？他知道回去的路吗？不怕被人捉了炖汤喝了”江河震惊地说着，嘴里的汤差点都喷出来了 。

“小河，以后你会明白的，世界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世界也是很美妙的，美妙到你会爱不释手；世界更是不可思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反正你以后出去了就知道了。”江南天语重心长说道，面露凝色。

江河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可思议。心里面想着，不会这狗是天上来的吧，还会飞天？遁地？嘴角露出轻蔑一笑。

“估摸着你父亲已经接到信了，正往这面走。我在信里说道，我们会到冰原郡同他会合。”江南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冰气。准备向外走去。

“看来这狗真的会飞，这么远的距离，这才多久就到了？”江河一脸苦笑，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准备出发了”江南天停下脚步，转身问。

江河站起身来，看着江南天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道：“没什么，祖父。我们走吧。”

江南天拿上狐狸帽，扣在头上。又将貂皮大衣抖了抖，套在身上，疾步地向外走去。

“江河，记得把地上的包袱拿上，我在外面等你。”江南天背对着江河说。

江河一把抓起地上的包袱，向外奔跑起来，嘴里答应着“好的”。

当江河走到外面，慢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这个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这个充满爱的地方。

此刻的江河，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出母亲洗衣、做饭、奔走的身影。仿佛一切都未改变，仿佛母亲还在身边。江河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

‘咔嚓’

冰屋传来一阵声响。惊醒了待在原地的江河。江河抬头望望天空，从来没有觉得有如此的蓝。用手擦掉流下的眼泪，摸了摸怀里的黑盒子。

这一切江南天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作声。

江河将母亲缝补衣服时候用的线，拧成一束，穿过玉扳指，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将玉扳指放入自己的贴身衣服内，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

江河双膝原地跪下，先是亲吻了一下冰面。然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心里默默地发誓：“今后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一息尚存，希望不灭。”

江河起身转身，面带微笑地向江南天走去。“祖父，我们走吧”。

“我们此处到冰原郡估计要20天的时间。不耽搁，一切以赶路为要的话，最快也是要15天才能抵达。你父亲到的时间和我们是差不多的。”江南天边走边说。

“祖父，一路上和我讲讲你年轻时南方的事情吧。”江河一脸期盼。

就这样祖孙二人，赶了一路，也说了一路。江河了解了祖父年轻时候的一些境遇，但是更多的却是了解到青木帝国的地理情况和风土人情。

由于白天的时间逐步增多，近日的天气状况也是出奇的好，虽偶尔有猎猎寒风，但是并不会持续太久。

江河心里想着，祖父已经这么大年岁了，尽量还是不要让他太过于操劳了。更不愿提起母亲和父亲的事情。一路说说笑笑。

“小河，距离冰原郡最多还有三天的路程了。”江南天激动地说。

随着越往南走，温度也逐渐升高，但还是那么冷。

江河走累了，躺在一块平整的冰面上，软软的像是睡在柔软的床上一样。

江河拿出扳指出来看了看，正当视线穿过从扳指的时候，突然惊讶地发现远处岩石缝里竟然有些绿油油的东西。

虽然江河只有在很小时候见过，但也知道这是植物，也是生命。瞬间来了精神，起身继续往前走着。

“冰～原～郡”江河走到一块石头前，慢吞吞地读着。内心激动不已，兴奋地向祖父招手，示意他快些过来。

“前面就是冰原郡的地界了，距离冰原郡城不远了，不到两天的路程了”江南天亦是激动无比。心里默默念着。

“祖父，你看前方是不是有一群人啊，牵着马，领头的还拿着一把长长的枪，看起来好威风啊。”江河差点就大声喊出来了，十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活生生的人。

正当江河激动得手舞足蹈时，江南天一把拽住江河，用手捂住江河的嘴。将江河拉到一块石头边，躲起来。缓缓地探出头去，用手指挡住嘴，出了一句‘嘘’声。

江河也探出头来，拍了拍衣角的雪渣，满脸的不开心。正当江河准备发问的时候，突然一阵叫喊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只见另外一队人，头戴黑巾，脸蒙黑布，身披白披风，手持大刀。飞快地向那一队人冲过去，没有说上一句话，冲上去就是砍杀。

短短几息时间，只见雪地红白相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那队人马就剩下一人。只有骑马拿枪的那人，身手矫健，一枪就挑翻了两人。

乘势追击上去，啪啪，又将旁边两个蒙面人踢翻在地。长枪往地上一戳，就是一个冰窟窿，好不威风。其他人都不敢上前。

“兄弟，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你不是货主吧，带上货物，跟我走吧。”一个蒙面人扯下面巾。

远远看见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到嘴角的刀疤，瞪着眼睛，恶狠狠的样子。

只见拿枪的人没有回应。刀疤再度说话：“我们有这么多人，你是没有胜算的。这样，我给你个公平的死法，你我一对一，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走，如果你输了，你就带上货物跟我走。”

拿枪人点了点头，二人迅速摆开架势。只见刀疤率先举着刀，一跃，直劈拿枪人面门。拿枪人举枪一挡，弹开了大刀。二人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正当再度摆开架势时，一个蒙面人，突然从拿枪人后面蹿出来，一把短刀，刺穿了拿枪人的后背。只有一瞬，拿枪人就倒地不起。

江河眼珠子都要惊掉出来了，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随着拿枪人的倒地，整个蒙面队伍传来阵阵呐喊声，庆祝着他们的胜利。而刀疤邪气地看了一眼蒙面人，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往前走了。其余人很快就收拾好货物，大摇大摆地走了。

此刻的寒风深深地刺痛了江河的脸颊。他愣在原地，没有缓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祖父。

似乎在求一个答案。心里始终忘不了那一幕，想着，不是说好一对一吗？

带着这个疑问，他走到了拿枪人的面前，他没有感受到害怕，而是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敬意。

江河嘀咕着：“或许他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他完全可以逃跑，为什么没有呢？江河充满着疑惑。用手轻轻覆盖着拿枪人的眼睛，往下一抹，拿枪人闭上了双眼。”

江河正准备捧着积雪将拿枪人掩盖住，此时祖父却说：“一场大雪，都将了无痕迹。”

最后一天路程，江河面色凝重，一句话都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