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柳树 第325章 虎口夺食

割麦的日子，头顶烈日脚踏焦土，风吹日晒，高野的汗珠像水一样流淌，真真切切，感受到稼穑的艰难，庄稼人的苦涩，也体会了丰收的喜悦。

每天炙热的太阳，暴晒着，高野的脸上变得黝黑，胳膊上脱了一层皮。

第五天，当岳父家的麦子，最后一车麦捆，拉倒了麦场，码成了麦垛，岳父松了一口气说道：“夏天收麦，虎口夺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咱们大风村风大，冷不丁刮上一场大风，麦子绊了，到手的庄稼淌到地里，把人能活活气死。一年的庄稼两年做，农民不容易呀！颗粒无收，来年吃什么，日子怎么过？想起来都后怕。”高野点头。

新的麦场，大大小小堆了十几个麦垛，老高拿着扫帚，打扫着地上的麦穗，靠在麦垛旁边。

岳母笑着说道：“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两个坑坑哧哧，还得一两天。”

老高坐在阴凉处，装了一锅子旱烟抽着，说道：“咱们是亲家，抢黄田，一刻也马虎不得，这麦子要是叫大风或者是冰雹祸害一下，那咱们一年不就白干了？”

老包笑着说道：“说的也是，那一年，麦子黄了，我稍微迟了一下，结果一场大风，风停了，到地里一看，麦粒铺了一地，心似刀割，浑身瘫软，有气无力，坐在地头，欲哭无泪。到手的鸭子飞了。后悔的捶胸顿足，兰英妈，嚎啕大哭，那凄惨的哭声，至今想起来，都心里难受。”

高野母亲从家里走出来，说道：“亲家饭熟了，擀了一些凉面，做了些凉粉，现在天黑了，到家里吃过晚饭再回去。”

兰英母亲笑着说道：“亲家，不好意思，给我们家干活，还要，吃你们家的饭。不好吧！”

老高说道：“咱们之间谁跟谁，大忙季节，互帮互助，我们盖房子的时候，你们两口子，天天帮忙，还拉来两袋面，到我们家吃一顿饭又有啥？吃不穷的 。”

高野笑着说道：“岳父赶紧到家里吃饭，麦子收完了，咱们庆贺一下。”老人们说笑着走了进去。

高野到院子里把驴车卸了，给驴儿饮水，吆喝到驴圈，添了一些料，到了厨房。

母亲说道：“高野，到菜窖里，把肘子肉，取上来。”

高野应声，下了菜窖，菜窖里凉阴阴，一股子寒气，高野提着肉，从菜窖的梯子爬上来，盖好菜窖，走进厨房说道：“妈，菜窖里凉凉的，寒气逼人，热急了，到菜窖里躲一躲，舒服得很。”

岳母说道：“有这个菜窖美得很，是一个天然冰柜，冬暖夏凉，放些腌缸肉，常年不坏啊，”

高野父亲说道：“新房子收拾妥当，咱们就商量着，把孩子们婚事办了，我们都老了，该交代的早点交代，我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呢！”

老人们聊着家事，高野美美的吃了一大碟子凉面，一碟子凉粉。

岳父、岳母放下碗筷，高野说道：“岳父岳母，今天干了一天的活儿，饿了，多吃些，跟我爸多喝几盅。”

岳父说道：“吃饱了，再说，老了，吃多了也受不了，吃饭七分饱。这是古训，很有道理的。”

高野母亲说道：“亲家，在我这里千万不要作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些日子苦大活累，吃不饱干活没有精神。”

高野端来一盆面汤，岳母舀了两勺，慢慢的喝着，说道：“亲家，咱们庄稼人，实打实，在你们家里，吃饭客气作假，不会的，我确实吃得饱饱的了。”

高野母亲切了一大碟子肘子肉，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高野取过来一瓶剑南春，一包烟，放在桌子上，拿过来酒碟，满满的斟了两杯酒，说道：“岳父，我敬你两杯酒，庆祝咱们丰收在望。”

老包笑着示意老高碰杯，说道：“同喜同喜。”老高放下手中的老旱烟，微微一笑，两人碰了一杯，干了，高野又倒了两杯，老高说道：“亲家，咱们这几天，关注天气预报，要是天晴咱们抓紧打场，麦子只有颗粒归仓，装在袋子里，才能高枕无忧，睡的踏实啊！”老包点头，两人又碰了一杯。

高野又给母亲岳母敬了两杯酒。

高野母亲弄了一个蒜片黄瓜，端了上来。

老包说道：“亲家，这两个菜，一荤一素就好好的了。多了吃不掉，浪费。”

高野殷勤伺候着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给岳父点了一支烟说道：“爸，你们喝着喧着，我去县城，妈，凉面凉粉有没有了，给兰英装上一饭盒，我带上。”

母亲笑着说道：“有呢！”赶紧准备。

高野告辞开车到了县城，天已经黑尽，县城的街道上，灯光闪烁，纳凉的人们，在街上转悠散步，或者到烧烤摊，来几串烤羊肉或者其他什么，喝着冰镇啤酒，海阔天空，胡吹乱谝，无拘无束，放飞自我。

高野回到公司，宿舍里灯亮着，知道兰英在，停好车，提着饭盒，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高野在外面轻轻的敲门，里面没有声音，高野又轻轻敲门，里面弱弱的颤抖声音，惊恐的问道：“是谁？”

高野嬉笑着没有出声，敲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里面的灯突然灭了。

高野拿着钥匙开了门，兰英惊慌失措，妈呀乱叫，高野拉开灯，哈哈一笑，说道：“别怕是我！”

兰英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看是高野，一骨碌爬起来，粉脸嫩腮扑向高野，两个拳头，只在高野身上捶打，气喘吁吁说道：“你咋这么坏，吓得我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以为进来贼了呢！”

高野笑着说道：“屁胆，要是贼来了，你是人财两空。强贼怕弱主，怕啥，门口有王大爷呢！”

兰英问道：“你拿的什么？”

高野说道：“老妈给你装了一饭盒凉面凉粉，我带了回来！”

兰英粉红娇嫩的脸上，流露着楚楚动人的妩媚，说道：“麦子收完了没有？”

高野说道：“咱们两家刚刚收完，全部拉在麦场上捂一捂，过一两天，就打场。”

兰英打开饭盒，惊喜的说道：“香的很，我要美美的吃一顿。”

高野说道：“都吃了，天热得很，不然，明天早上就馊了。浑身油腻腻的，我要洗个澡。”兰英点头。

高野打了一桶水，烧了一壶。看着兰英吃饭，兰英脉脉含情望了一眼说道：“几天不见，晒黑了”

高野说道：“黑了结实健康，这些天热得很，一天割麦，浑身是汗，顺着勾槽子淌。”兰英吃着细嚼慢咽。

高野洗了一个透澡，洗漱完毕，泡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兰英漱口刷牙。

在床上，兰英细细的看着高野的脸庞，打量说道：“都成了黑人了。想我了没有？”

高野说道：“想什么想，一天累得要死，晚上躺倒就睡。哪有那个兴致！”

兰英娇羞的说道：“我不信，你就故意装作。”高野咯吱一下兰英的腋窝，兰英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矫揉造作羞答答，贴近高野，欢愉之情，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