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柳树 第83章 歉意

晚上李经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硬着头皮，骑着摩托，回到了家里。家门口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李经理想，无论如何，得给自己的老婆有个说法，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有这回事，纯粹是个误会，他想好了，如何哄老婆开心。在家里老婆哭哭啼啼，觅死觅活，想不开了，哭着说道:“日他妈的，自己一天，累死累活，操持家务，拉儿育女，这个杂怂一天到晚，嫖风浪荡，这不是往我的心里戳刀子吗？像这样下去，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捶胸顿足。一会儿说要喝老鼠药，一会儿说跳黄河，一会说要上吊，吓得两个妹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好言相劝，事情既然这样了，那就想开些，别跟自己过不去。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要好好活，活出个人样，叫这个杂怂看看。大姨子艾叶说道：“姐姐想开些，我姐夫就是那么个坏怂，狗改不了吃屎，一切发生的事情，你又不是没有大吵大闹过，到头来还不是，把你气的要死，你想想把你气死了，人家还不是一样寻欢作乐，照样花天酒地，过不了几天，人家娶一个年轻的后妈，照样还不是花咱家的钱，打咱们的孩子，耍咱家的老公，姐姐别再生气了，李秃子挣钱咱该花就花，一天收拾得漂漂亮亮，你就跟他说，他再不回来，你就请个年轻的光棍来帮忙，叫他看着办！”大英一听这话，心里怒火渐渐的平了下来，抹着眼泪说道：“你说，我到底哪儿做错了，凭啥让我在家里守活寡，他在外面沾花惹草，胡日乱搞。让别人笑话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挣钱不养家，专给狐狸精，我守什么？我的脸往哪里搁？叫旁人笑话我，我伤心不伤心？”小姨子小英说道：“姐姐别哭了，事情既然这样了，但是婚不能离，慢慢的拖死他，冷眼观螃蟹，看他横行到几时，不信浪子不回头。我姐夫现在是在浪头上，风光无限，觉得自己是个经理，掂不住高低。家里不和，迟早是要栽跟头的。”艾叶说道：“姐姐再不要去胡闹了，你看今天那个小伙子，咱们哪里是他的的对手，要不是，咱们跑得快，说不定要出人命的，那家伙别看人长得帅，可是下手狠，心狠手辣，就那么两下子，我浑身就像散了架，到现在还痛的要死，哎吆……”小英说道：“姐姐，当时我只是想着要出口恶气，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得不偿失，那个胖女人的小叔子，抓我就像抓小鸡一样，差点没有把我摔死，弟弟现在还在家里的炕上躺着呻唤着呢。教训别人，到让别人追跑了。我真后悔给你打电话了。不打电话什么事情都没有。”正说着李经理推着摩托车进来。一看李昆进来，面色难看，灰头土脸，老婆大英气不打一处出，仗着两个妹妹都在，扑上去就要厮打，对着李经理脸上就是几个巴掌，李昆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大英撒泼打滚，趁势一把抓住李经理裤裆死命捏住，骂道：“我叫你这个杂怂，驴日的，一天干坏事，我把你狗日的骟掉算了。”李昆“妈呀，哎呦”一声，急忙抓住大英的双手，蹲了下去，用力搬开，照着老婆大英的屁股上就是几脚，踢得大英在地上打滚，哭声哀嚎。两个小姨子急忙拽住，这才作罢。李昆气哼哼说道：“我把你个哈怂，猪脑子，你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吗？你要是这样胡搅蛮缠，明天早上咱们离婚，我净身出户，什么都是你的。我走了，叫你这个杂怂，一天把我臊都臊死了。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快乐呢？”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两个小姨子，一看情况不妙，慌忙拉着李昆，说道：“姐夫，别生气，来了就好好坐着商量，沟通，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大英一看老公口气硬了起来，便不再胡闹了，只是抽泣流泪。两个小姨子看姐夫来了，说话不便，蹲在一起，只能火上浇油，艾叶给小英递了个眼色，努了努嘴，说身上痛得很，回去休息，艾叶说道：“姐夫好好的说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多商量，别胡折腾了。两个孩子的面子大，多为对方家庭想想。”说完两人一瘸一拐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去了。

大英见两个妹妹走了，哭着出去，小了个便，进门来，也不理睬李昆，一把拉过炕上的被子。倒在炕上蒙头大睡。孩子们快要放学回来了，院子里几只乌鸦叫着飞过，李经理看着老婆，耍脾气，不理睬自己，只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泡了一杯茶，抽了一根烟，静静的坐着。心里盘算着，今天的事情，是谁这样，背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弄的他家宅不宁，险些弄出人命关天的事情来。转眼一想，要不是自己有错在先，怎么会有这档子事。怨只怨自己太过分了。为了和别的女人一点鱼水之欢，闹的沸沸扬扬，路人皆知。看来自己还是要慎重些。自己的老婆撒泼，也是有道理的，一个月了，在家里没有好好吃饭，老婆跟前也没有温存过，一个大活人，怎么没有想法，都怪自己没有把握平衡，说什么也要把老婆放在心上，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啊，两个儿子，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功劳大大的，香火不绝啊！看来还是要善待老婆，让她给自己再生个女儿那多好。想到这里，他有些歉意。想当初自己和老婆在一起，她们娘家里嫌他穷，父亲不同意，是大英态度坚决，硬跟着李昆，哪怕以后要饭，受苦受累，跳火坑也不回头。父母见女儿态度如此决绝，只好点头答应，叫李昆拿来一千块钱，直接领人，婚事也不办。李昆找到卢布借了六百块钱，两人是发小同学，卢布一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李昆的父亲把家里唯一的一个骡子卖了，凑了两百块钱，李昆的母亲又问自己的娘家兄弟姊妹，借了四百块钱。李昆择了个吉日，拿了一千块钱，到了大英家，放在桌子上，给大英父母二老一人磕了三个响头，领着大英回来了。剩余的二百块钱，李昆的父母给大英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被褥床单等等，买了身新衣服，把屋子打扫干净，窗子上、门上，贴了个囍子，请了几个亲朋好友，吃了个长面，杀了两只鸡，弄了简单的几个凉菜，买了两斤酒，喝了一场酒，这个婚事就这样办了。只是前几年，李昆的父母，体弱多病，得了重病，无法医治，前后不到三年光景，前后相继去世，李昆的姐姐家里条件也不好，妹妹远嫁他乡多的也不回来。抬埋了父母，李昆发誓要混出个人样来，这不就跟着卢布，一步步混得人模人样。大英人很勤劳，善于持家，把个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大英的肚子也很争气，接连不断“叭叭”给李昆巴拉拉生了两个儿子。李昆喜出望外，觉得先人保佑，祖坟上冒了青烟，对大英更是捧在手心，言听计从，恩恩爱爱，生活甜蜜。

李昆聪明伶俐，头脑灵活，跟着卢布打拼，鞍前马后，十分尽心，混得风生水起，这几年公司工程越搞越大，卢布封了个经理，独当一面，干的红红火火，工资奖金，一年十几万元，在改革开放初次，一个县长一个月，也不过七八十块钱。那个时候万元户是人们的追求与梦想。李昆挣了钱，把自己的破房子拆了，漂漂亮亮，盖了一院砖瓦房，在村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日子过得好了，人们刮目相看，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活在世上，不能狗眼看人低。大英在人前面抬起了头。父亲看着女儿混得芝麻开花节节高，打心眼里高兴，后悔当初看走了眼。做得有些过分。只是摇头叹息，悔不该当初如此绝情。小看了李昆。唉唉唉！做人还是要有长远眼光啊！老伴骂道：“要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那样下叉绝情，让娃们伤了心，不然女儿女婿这多少年了，怎么不来上门，来看咱们。”“说的也是，既然已经做错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由他去吧。”老头子摇着头，拍着胸脯到外面去散步去了”

一想起当年岳父的那种鄙视，瞧不起自己的样子，李昆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反过来一想，那个时候，家里真是太穷了，哪个老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受穷呢，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过的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大英不听父母的话，执意要跟着自己，这是对自己极大的鼓励。现在自己发达了，毕竟是大英的父母，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买了一只羊羔，提了一箱子六瓶的白酒。领着孩子高高兴兴回了一趟娘家，孩子们欢天喜地，撒着欢儿。给岳父岳母拜年。李昆给二位老人每人一千块钱的年钱。老人给两个孩子一人五百。岳父一家，美美的摆了一大桌子菜，李昆规规矩矩给岳父母，敬了两杯酒，小舅子，小姨子，还有其他几个亲戚，猜拳行令，不亦乐乎，酒至半酣，岳父紧紧握住李昆的手说：“孩子，好样的，好好干，你这样努力，我就心满意足了，也放心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让一股风吹过。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老人和女婿杯酒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大英蒙头大睡，其实哪里睡得着，这些年来，自己忠心耿耿，跟着李昆起早贪黑，含辛茹苦，为了这个家，无私奉献，给自己有时候，连一点像样的衣服、裤子都舍不得买，以前是穷怕了，兢兢业业，手里有了几个钱，就赶紧存了起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想到自己的孩子将来念书，上大学，娶媳妇，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突然用钱，问谁去借，谁又会借给呢？这个畜牲倒好。好了伤疤忘了疼，有了两个臭钱，就嫖风浪荡，肆意挥霍，全忘了当初穷的叮当响的时候。想到这里禁不住放声大哭。越哭越伤心……

哭着哭着坐了起来，骂道：“滚出去，杂怂，驴日的，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发潮。想当年，我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个畜生。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坏，你就是个陈世美。你就不害怕天打雷抓头吗？”李昆静静的抽着烟，一个声气没有，任老婆肆意数说。星期天，两个孩子在校外书法绘画班学习，放学了，叽叽喳喳，说说笑笑进了家门，进门一看，气氛沉闷，看着妈妈蒙头睡在炕上，爸爸一脸不高兴，坐在沙发上抽烟。放下书包，跑到父亲身边，吵着要看动画片，李昆指了指炕上，知道爸妈又吵架了，拿着书包，到边间屋里写作业去了

李昆跟着孩子到了边间，用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说道：“欢欢，乐乐，爸爸不在这几天，你们好好学习着没有？”欢欢说道：“爸爸，我语文、数学都是班上第三名，今天语文老师还表扬我了”“为什么表扬你了？”“我写了一篇作文言简意赅，老师给我满分，还在全班朗读了呢！”“你给爸爸说说写了些什么？”“我的作文名字叫我的妈妈，我读给你听听。”“好的，你好好读一读我们认真听。”欢欢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读道：“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宁愿相信上有鬼，也不信我爸的那张碎嘴。今天不知爸爸又说错啥了，气得妈妈拿起一瓶敌敌畏，对爸爸说：你这样子对我，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说完就准备往我嘴里倒…… 吓得我都哭了。老师的评语：你的遭遇我很同情，给你满分。同学们都夸我写的好极了。李昆一听心里十分震撼。只是笑着说道，凡事一定要往好处想。别那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