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之天界唐史 第36章 天京鬼市

天京城南城区最南的敦化坊，它的最南侧，连着曲江。作为京城的一个主要水源，内湖曲江，东有芙蓉天苑，西临曲池旧地，北动青龙幽崖，南澹湖水漘波。

所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天京城的“北市”就藏身在这，曲江北岸的青龙峭壁之内。

众所周知，只要天朝有的就没有在天京城买不到的。东市都会市，聚集了天朝各地商家，西市利人市，走动着无数外来的旅商。但是如果想买到官府明令禁止的，走私逃税的或者各种天朝有却不能光天化日交易的东西，简而言之在“东西”市场买不到的东西，就只能在天京城之南的“北市”，世人又称“鬼市”的地方买了。

北市的入口在天京城的南部，曲江北岸青龙悬崖深处。虽然因为东边的皇家天苑—芙蓉苑，湖面上多有巡逻的官船。毕竟西岸的曲池旧地，靠着这曲江吃饭的渔民贩夫更多。江面上滚滚流动的大小船只中有一条，也只有一条客船，不游湖景不贩鱼鲜，而是专门接驳想要进入鬼市的顾客。

接驳船每天都不一样，客人要根据鬼市的暗号，找到买票的地方，花足足十个玄金，才能在曲池南部登船。再舒舒服服地随着湖水漂泊荡漾一个时辰左右，才会被船家送到青龙悬崖下一个隐密山洞。十个玄金的票价包含着一张传送符，在山洞里使用传送符，就会被传到鬼市真正的入口。

“柳老爷。您今个又来了？”庄清云化作的老者，是个做杂货买卖的商人。六十开外的相貌，一身金仙的修为，除了需要用“融霜丸”变化皮肤外貌，几乎完全本色演出不用刻意乔扮。就连名字，都是用惯了了的—柳伯阳。

“十天来一次。出点好东西。再随便看看。咳咳。”

庄清云是在天君府养伤时候，无意间和一个君府司阶闲聊时候知道这个地方的。本来只是想伤好了之后，借着“君事府”秘密工作的便利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九叶灵芝”，“九转金丹”的消息。结果，让他意外得到两个收获。

第一个收获就是用“君事府”的印和联络方式，无论是要得到一些消息，还是指派某样工作，都十分好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联络点留下问题，没三天就有了回复。让他顺利的进入了鬼市。原来，这个自以为隐秘的地方，其实早在朝廷掌控之中。

第二个收获就是“鬼市”本身。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只要你有钱，灵宠魔物，古宝珍奇，仙花异草，金丹毒品，古宝暗器，胡姬奴仆，甚至就连人体器官，活人精血都可以买卖。

庄清云已经来过十多次了。从一开始的谨慎，到慢慢低价出售一些“千年灵草”，没多久就在药草区混出了点名气。这几次来，甚至已经有相熟的买家专程等他。

“柳老。您这次又有什么好东西。让我们开开眼啊。”

“先别急。一个个来，先交易上次订的货。”庄清云认出了那个蒙面大袍的魔修散仙。收了三千玄金，卖出一根五千年寿数的黄精。彼此没有说话，但都十分满意。

接着讨价还价接受订单，一多时辰后，不知不觉已经赚了七八千玄金点现钱。给了街口乞讨的孩子几个散钱，看他们兴奋地跑回家。他几个转身来到一家赌场。

又是半个时辰后。以前每次都是输多赢少的他，今天出来时候居然身上又多了八千多。

时间已经几乎子夜。他才晃晃叽叽走进城里的拍卖场。

“爷，那么晚才来？”热情打招呼的接待，未必认识他。

“靠中间，还有位置没？”

“现在这个点，可要五个玄金的茶位费哦。”

收了他的钱，那人一边招呼庄清云跟着他，挤开人群往前走，在快到中间靠前的位置时候，才蹿出去几步，对着一个坐客耳边低语。那客人十分自觉，就好像是专门帮助庄清云占位置等他一样，熟练地收钱让位，一气呵成。等庄清云走到座位坐下时候，甚至连脚步的频率都没有变过。

是的，这里一切的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到。

也或者这人就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不过这不是庄清云关心的事。展台上拍卖品，也暂时没有入他的眼。

“今天最后一件拍品，极品太古白象，羊脂象牙一对。”场下一片寂静，各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件拍品。

“起拍价，玄金五百。”主持人话音刚落，好事者，投机者就蜂拥而上。价格很快就趋于“市价”，一万二千。

“一万二千一次。一万二千两次。”

“一万三。”

庄清云最后以一万六千八的价格拿下了这对宝贝。

临走，他按部就班地来到金石交易所，看了眼当日玄金与灵石的交易价，又换了不少顶级高级储灵石，才满意地走到传送点。

鬼市，没有门路的话。只出不进。

就在传送阵点亮的那一瞬间，庄清云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彻夜不眠，热闹喧哗，白骨莹莹，残酷却又无比真实的世界。

有钱有路，你随时可以进来，随时可以出去。没钱没路，可以死在外面，也可以死在里面。进了鬼市的人，更多的是选择死在里面。

回到冠燕群峰，自他伤愈就跟着回来的智珠子，白天修行功法还要守炉炼丹，此时已经睡了。

庄清云因为就境界而言已经进入幻神期，即便是在天界生活，每天也不过只需要睡上一二个时辰光景就已足够。

换了套衣服，他走进禁区里的一个小洞。宇文藻鬼斧神工地设计，在这本就有天地炉火的灵点，引星光牵日月，造出了一个风雷阴阳五行九合的绝佳炼器地点。

庄清云在炉火旁，一待又是半夜。

“一桌仙集宴，一个月后的今天，送到宁远将军府。”翌日中午，庄清云来到了古一坊。接待他的小二，还是上次让他非交五百定金才给他下定的那个。

“大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呢。快里边请。知道您老爱喝茶，雅座里备好了上等的天香槐茗。您先喝着，我这就给您下定。”

“就不坐了。钱你收好。到时候送来就行。”

“大将军，大将军。您务必赏脸，里间坐一下。喝口水，给老朽一个机会给您好好赔个不是。那时实在是不知道是您亲自来的。等我知道后，好好地骂了他一顿。不长眼的东西，要不是还有些勤快。我早就不用他了。”坊主听说是庄清云来了，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赶了下来，而说话的语速比脚步更快。

“就不坐了。都过去了。钱你收好，准时送到最重要。我要宴客。不得耽误。”

“钱您不是付过了嘛？哪能收您两次呢？您这样说，还是生我们气不是。老朽这里给您磕头赔罪了。”说着坊主就正要下跪，被庄清云一把拦下。

“坊主，何必呢？你们做生意做生意的有规矩。咱们就按规矩办。没事的。你别多想。食材新鲜点，料理用心点，我就满意了。”

“他那是狗眼珠子。见天看不起人。打都给我打了不知多少回了。就是改不了。您老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钱，上次您已经付过了。下个月的今天，我们一定伺候一顿最好的仙集宴到您府上。”

“他说的其实没错。那时仙集宴你们也送来了，吃不吃是我们的事。不和你多说了。钱，你收下。时间不能错，东西一定要好。”庄清云把钱放在柜台转头就走。很明显古一坊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其实就是朝野对李为善的看法。

或许，他离天子位，真的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