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之天界唐史 第80章 京兆府尹

“嘻嘻。我知道大师兄清静惯了，不喜钱财俗物。可这冥东之地，不比天界，灵气诡异不说，疆域之大比起天朝数道之合都要宽广。你素来节俭，丹药用得也少。这里公务繁琐，赶起路来如何得了？我把龙驹极意留给你，作为脚力。以后你办差公务也方便点。我求你答应我的就是这个事。你已经答应我咯，不能推辞哦。”

“不行，不行。极意是龙血宝马，还是天尊御赐的，我绝不能要。何况，早就听闻它骄傲异常，凡人不能驾驭。我根本就骑不得马，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那你就要受我一拜。”

“你，你又胡闹了。”汪龙士被他逼得没法，两人一推一请之际，又使上了灵力。

“父帅！大师伯！弟子有话想说。”庄墨麟原本十分俊秀的脸庞，因为连年军旅生涯，已经显出几分英气。

只见他对着二人双膝下跪，规规矩矩一个头磕在地上足足半分时光才起身继续说到，“父帅的极意龙马是天尊所赐，不宜轻易与人。大师伯总理冥东之地也不能没有脚力。弟子有一匹御马，愿代父帅献给大师伯。请大师伯体谅父帅之心，务必收下。”

话音刚落，他又一个头磕在地上，而且以头抢地颇有汪龙士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

庄清云收了灵力，双手一环也鞠躬拜下，“墨麟懂得孝顺大师伯。良善可嘉。还请大师兄看他一片真情，万不可推辞。”

“你们两个啊！这不是置我于不义之地嘛！我若是收了墨奇的礼，你们四师伯呢？大家同门一场岂不是彼此难堪？”

“四师兄和府内几个重臣都有了回鹘献来的名驹良马。只是他不收我留给他的丹药。这还要你出面，请他务必收下。回去后，我会差人送些金丹来给你们，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了。”

怕汪龙士又要推辞，也不等他再说，庄清云一个挥手带着墨奇墨缘匆匆忙忙就往外赶，一边还嚷着，“我要去收拾行囊啦，接了圣旨不可怠慢。”

话虽如此，溜号逃走的庄清云按照朝廷规矩“立即”的极限时间，又陪了汪龙士足足十五天，才依依不舍地与他，柳仲甫并公事许久的冥东行军道及都护府一众部将司曹作别，返回天界。

“臣，庄清云参见天尊陛下。”

庄清云这次回来，因为没有得到天尊御令让他回家候旨，在驿馆中足足等了四天，才受召入宫。

“清云，你辛苦了。”天尊不仅指的是他冥东数百年的军旅生涯，更多的是表示了，对他能够理解被贬被罚被冷落的欣赏。

“天尊鸿福，臣所幸勉强不辱使命。”

“我和子房把你的上书研究了很久。决定了你的安排—京畿道参军兼京兆府尹。一旦阿史那申收复了冥东回鹘瀚海府之东诸地，设置都护府后，朕就要亲征高沟。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在那之前，你要彻底掌握住京畿道的兵权。李光副总管老了，道宗又要和朕出征，京兆府，京畿道的安定是京都的安全。不容有事，不容有失。”

“清云，你不知道，陛下深感你的用心，为了拿下三洲司界和冥东都护府的掌控权，在军权上让了步。孙辅机推荐了两位将军，一个去了徐世功的辽东道做幽州司马，一个安排在了京畿道，做你的参军中郎将。虽说是不得已的办法，也是相信你不至于受困于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梁子房眼中充满着坚定。

“清云。天子的安全，京畿道的安定，以及朕出征后的粮道供给，这就是你肩上的使命。粮道上，崔纯理就任了户部尚书。他和你师父一样都是纯心之人，由他盯着，供给不是问题。只要没人故意掣肘，粮道无忧。天子和你本来就亲近，把你留在他的身边，既可以帮助他，也可以保护你。那些对你有想法的人，应该会更多些保全你的心思吧。朕明日还会下旨，墨奇去东宫，任天子洗马。也便于你和为善多联系沟通。说到底，只有京畿道要靠你自己了。”

“臣不担心京畿道，更没人能左右天子。而粮道，一则路线太长，到时候的变化实难预料，二则还是人事，希望陛下和崔老师都能顶住压力吧。”

“他位置不会动！包括你这个京兆府尹，没有圣旨也没人可以动。这个要写在你的任命里面。”天尊的话斩钉截铁。

“另外，臣还想推荐，调用几个人，特别是卫公的孙子，李友谦。他随臣多年，和墨奇相熟，也是谦逊厚道的年轻人。如果他也能进天子东宫做个五品左右的官，对各方都有相得益彰的好处。”

“军中的事你找李光商量着办。京兆府的事别人管不了你，所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都直接报朕。四品以下任命，你可以全权负责。至于，卫公之孙去东宫的事，朕怎么没想到呢。好，让他去做天子司议郎。慢慢提他，更显得不露声色。”

“那么臣就先告退了。”三人又就细节聊了近两个时辰，庄清云才准备退出。

“清云，还有个事。你回家前，先去一下宗正府。燕陀被灭，你联回鹘，退强敌，就连手下在战场上都秋毫无犯。功不可没！既然不能赏你官爵，财务上总不能亏待你。何况你回京四天，还没回家就来见朕了，总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回鹘抢了燕陀王族，算是懂得礼仪，给朕上贡了不少宝物。朕已经让李元方为你挑了几件上品，还有一些用来赏赐你下属的财物。另外，你已经封了侯爵，现在也是国家重臣了。就和李光一样，朕再加你四百千牛卫，赏你千人的护卫仪仗。钱从京畿道里出。”

“陛下，这卫戍营未免太大了吧。臣年少德薄，万不敢当。”

“这是制度。你还是京畿道副总管。就这样定了，快去吧。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庄清云被天尊最后一句话感动，极尽诚恳地向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才缓缓退出大殿。

李元方因为早就得知庄清云面圣后要去宗正府，特意在门口等他，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路往里进，庄清云一路搜索着记忆。记得上一次和李元方相见，好像还是天子李为善的册封大典，还有一次是在上驷苑为天尊驯马，依稀在人群中见过他一次。像今天这样和他在雅室那么近单独聊天，还是头一遭。

“下官庄清云，拜见荆国星君，李大宗正。”庄清云人还没入座，就依礼双手一抱，给他行了个下属礼。

“清云，何必如此客套。听说你马上就要领京兆府府尹的重任了。可喜可贺啊。前面传旨来的内侍和我说了，你连家都没回呢。我就不多耽误你了，陛下的赏赐已经帮你准备下了。”李元方十分稳重地倾了倾身子算是回礼，接着潇洒地拍了两下掌，应声就涌入十几个端着神木托盘的奉宝郎。

前六个托盘上，各有一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套一模一样的奇珍足足有一十二颗。

“清云，你应该没见过这宝贝吧？这可不是普通的夜明珠。是真正的瀚海奇珍。别说拳头大小已经是极其稀有，最难得是一十二颗一模一样的。回鹘这次送来的贡品中，只有陛下给自己留的一套三十六颗，赏赐弘孝天子的二十四颗比得上他们。陛下让我给你挑宝物，居然把它们留在清单之列，明显是有意赐你。我若不帮你选，就是有负圣恩了。”

庄清云也不矫情，朝他礼貌地轻轻一拜算是谢过了。

“外面一株两丈余的瀚海珊瑚。也是大漠西域的奇物，十分稀罕。这个盘子里的是一串白玉佛珠。我听闻你还是佛修高手，你拿着赏玩最合适。这串珠子我帮你问过尚宝监和将作司的人，都说是太古极品，却也都说无法炼化。我帮你选它，是不想陛下以为你贪财。已经有了那十二颗极品瀚海夜明珠，就算没有那株珊瑚也是莫大的缘分了。人要知足，你说呢？”

庄清云一眼就看出，这念珠和他的白玉葫芦材质相同，根本就是太白墨玉。连李元方这个掌管宗正府那么多年的人都没认出，可想而知其的珍贵。心中大喜，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一句话都不说，他又是谦虚的一个拜礼，表示同意接受。

“其余袋子里都是回鹘送来的玄天精铁，和一些炼器的矿石砂石。我知道你还擅长炼器，就帮你全拿来了。赏赐下属还是金银灵石来得实惠。这些东西要说珍贵也是稀奇，但要说放在宫里却没大用，还不如你拿回去炼器玩呢。”李元方果然老到，做事滴水不漏。

看他已经介绍完所有给自己的赏赐，庄清云认真地对他一个鞠躬，“大人如此抬爱下官，也实在愧不敢当。记得晚辈当初从戎之前，还得大宗正关照，开了天宇琅嬛的玉牌给家人。这两厢的厚恩如果不懂回报就是晚辈的不懂事了。夜明珠是天尊恩典，臣不敢推辞。念珠既是佛物，我也不虚让。那株巨型珊瑚，就请宗正大人笑纳。下官不甚宽慰。”

“清云真是君子。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另眼相待？真不知道，你帮老夫赚得的钱，要比这些东西加起来还多？其实老夫要感谢你都来不及呢！对了，对了你还没回家，更没见过怀清呢。这丫头上次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丫头，你还不进来？”

“这次倒是真不能怪他，回来后就在驿馆呆着，才面圣出宫后又奉旨来您这了。咱们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呢。”一直在门口等候的怀清公主，优雅地进门后，先后对着二人一个简礼。

“清云，其他你什么都好。就是公务上太认真了。就算放马边疆，托人回来传个信，报个平安都没时间了？怀清这几百年可是没少惦记你啊。”李元方看到满面桃红，温柔地坐在庄清云同席案桌旁的怀清公主一声不响，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一声大笑，“是老夫煞风景了，呵呵。我先走，我先走。你们聊，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