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二人回了屋,立刻趴在门上,听了半天,发现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哥,听不清。”
谢镶走到桌边坐下:“没事,季桅等下会哭着求来,听他说就行了。”
谢钺一听就笑了,也走到桌边坐下:“哥,那个金钥匙是兵符,是那两万兵马?”
“县君手上应该只有那两万兵,这个当年是她的嫁妆。”谢镶说道。
当年北方的局势可没现在明朗,曲州的安丰和旦州交接,当地有一个世家姓尹,在当地说自立为王都不为过。
而当时尹家和勒朔王朝有了联系,两方通商,可以说曲州已经被他们握在手中,当时正准备打通旦州。
皇家赐婚合阳县君,尹家一开始还没发现不对,直到送亲的队伍中还有两万大军。
他们就算扎根再深,也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碰撞,所以合阳县君嫁进尹家一月之后,就成为了尹家现任的家主,和勒朔的联系也算彻底断了。
勒朔失了他们这条线,入境旦州的希望也破灭了。
这些年镇北王已经掌管了北方四州,皇家这时候将兵符交给县君,其实就是在告诉她,她的使命结束了。
“我还是很疑惑,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让季桅送来。”谢钺说道。
谢镶喝了口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房门,准备等季桅哭进来。
季桅一瘸一拐的走上楼,捂着自己的手指放在唇边吹着,也不知道好好地镇北王为什么要打他。
“谢钺……你出来!”他并不知道人在哪一间,站在过道上喊着。
谢钺拉开门,看着他的惨样,直接笑出了声:“怎么,挨揍了?”
“他不是你随从吗?怎么会是镇北王?”季桅还记着这件事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谢钺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带进屋:“我给你吹吹。”
“不用!”季桅立刻将手指缩到身后,当年他就是信了这一句,将手递出去之后,差点没被谢镶剁了。
“楼下怎么了?说来听听。”谢钺给他倒了一杯茶。
季桅嘿嘿笑了两声,指着他们俩:“想要看戏,还先跑,想指望我?不可能,不告诉你们!”
他嘚瑟的喝了口茶,抬着下巴晃着头。
谢镶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一抬脚连人带椅子全都踹了出去。
季桅都没反应过来,一口摔在地上,椅子砸在身上,茶水也倒了一身,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哼哼的叫着:“要死了……”
谢钺走上前,将椅子搬开,扶起他:“你惹我哥干嘛?”
季桅委屈的眨眨眼,我惹了吗?我连口茶还没喝完,就被踹出来了,结果是我的错吗?
谢镶已经坐下喝茶,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季桅看了一眼他的模样,乖巧的搬起椅子放回去,坐在桌边,将刚才听到的话都说了一遍。
谢镶开口问道:“从京城去安丰,不需要经过陵阳,你为何会去?”
“啊?”季桅舔了舔唇:“大哥交代的。”
“哼……”谢钺哼了一句:“第一天见面,说来北方姐姐都不知道,结果却丢了皇后娘娘给的东西,现在又说是枢密院季大人让你去的……”
季桅一撇嘴:“我也发现了,家里这是坑我呢!”
“这金钥匙在你身上,可有宣扬过?”谢镶问道。
“自然没有,姐姐是在她的寝宫亲自交给我的……”季桅说到这,愣了下,神情明显不太对。
“你会喝花酒的时候拿出来炫耀过吧?”谢钺眯眼问道。
“那么点大个金钥匙,还需要炫耀?”季桅哼了一声,但随即说道:“但确实拿出来给人看过……”
“什么时候?”谢钺问道。
“喝花酒的时候……”季桅低着头说道。
“那你会去陵阳谁知道?”谢镶问道。
“这真的没说过。”季桅说道。
谢镶点点头,季成析特地交代了他去陵阳,自然会透出消息,不然后面的事情如何进行?
如果是这样,昌州就一定有季家的人,毕竟这是兵符,他们怎么可能让它丢失。
看来谢钺误打误撞应该耽误了他们的事情。
“谢世子。”季桅讨好的笑着:“你说王爷为何要软禁县君啊?”
“县君和尹家的关系,可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平和。”谢镶说道:“镇北王应该是猜测,尹家人在打这兵符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尹家要反?”季桅诧异说道。
谢镶摇头:“两万兵?还在安丰?如何反?镇北王都能直接灭了他们。”
“那还能打什么主意?”季桅不懂。
谢钺拍拍他的肩膀:“想不通?”
季桅摇头,等着他解惑。
谁知道谢钺却摇头说道:“小爷也想不通,但重要吗?等着看就是了!”
季桅翻了个白眼,推开他的手:“我是被姐姐哥哥推来的,这件事和我关系大着呢,我可不能想不通。”
“那我给你指个明路。”谢钺又说道。
“什么?”季桅眼睛一亮,认真的看着他。
“去问贺固川啊!”谢钺耸耸肩:“这不是最简单的吗?”
“我又不是镇北王妃……”季桅翻着白眼,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谢镶亮出来的刀吓退了。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不好奇了,确实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余茂走了上来:“国舅爷是准备住在这处,还是换个住处?”
“就,就这吧,其实我可以和谢钺住一间!”季桅想着挨着谢钺近点,好歹还有人护着自己。
“那就住在上层吧,小的这就让人去将东西都搬进来。”余茂说完就离开了。
季桅看着他走了,随口说道:“我还以为你住这间呢。”
“我是住着啊。”谢钺说道。
季桅一愣:“那让我住楼上?我刚刚说的话他有听吗?这下人是活腻了吗?”
“活腻了,你去吧!”谢钺推了他一把:“千万别怂!”
季桅缩回椅子:“我这人别的不行,认怂,谁能比我厉害?”
谢钺笑着说道:“确实,名满天下,谁人不知啊?”
季桅不敢说话,他现在只想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