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固川看着谢钺紧皱的眉头,一夜没有闭眼,一直帮他揉着头。
早上谢钺迷迷糊糊的睁眼,抬手将他拉进怀里:“我不难受了,但还困,你正好陪着我睡会。”
贺固川抬手抱住他的腰:“是。”
等到他再次睁眼,坐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直接从床上跃到地上:“小爷神清气爽!”
贺固川坐起身,看着他的模样,宠溺说道:“还是让康匤给你号个脉。”
两人用完早膳,谢钺跟在贺固川身后:“去哪?”
“魂销楼,带你去查账。”贺固川说道。
谢钺眉头一皱,就准备跑,查看不就是要看账本?这种事情,他可没兴趣。
“教你一些曾经不知道的东西。”贺固川说道。
谢钺听到这话,停了心思,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到了魂销楼。
昨晚还热闹非凡的地方,此刻已经一片狼藉,显然昨晚就已经被抄了。
大厅的正中间放着一个长桌,上面铺陈的估计就是账本,贺固川走到跟着坐下,示意谢钺坐在他的身侧。
他抬手看账,翻了几本之后,递给了谢钺一本。
谢钺低头看去,很快也察觉了不对,又仔细查看了几页,才抬头说道:“这本是神仙醉的本钱?购买酿酒许可,粮食,还有整个酿造过程,这酒凭什么卖一文钱一壶啊?
门外真不是济善堂的牌子?”
贺固川低头轻笑:“所以你觉得他们用这么低的价格在做什么?”
“善事!”谢钺斩钉截铁地说道。
贺固川抬手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是在隐藏一些见不得光的钱财。”
“啊?通过做善事的方法?”谢钺不解。
“将人带上来。”贺固川说道。
雷豹一行人被人押了进来。
“还不拜见王爷!”鲁戒出声吼道。
雷豹他们腿一软就跪下了:“拜,拜见王爷。”
“听说你们是从东面过来的,因为那处建港口,你们没有了生计?”贺固川出声问道。
“是。”雷豹赶紧点头。
“想清楚了再说,本王这里没有什么规矩,杀你们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贺固川瞄了他们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雷豹咽了下口水,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却不知道贺固川想要什么。
等了一会,他们无人开口,贺固川闭上眼睛,挥挥手,示意鲁戒将人带下去。
“王,王爷……”雷豹这时才有些急了,连忙说道:“小的不知道王爷想知道什么,不过,不过小的不是无缘无故落脚在齐华的。”
贺固川睁开眼睛,鲁戒他们也停了手。
雷豹连忙跪下继续说道:“东边没有修港口的时候,那处都是渔民讨生活的地方,地方大,人少,我们兄弟们就在那块收些保护费,混混日子。
朝廷要建港口之后,那里官员就多了,我们这样的就很难有活路了,但那时的我们还不准备走,毕竟别的地方我们也不熟悉。
可有一天有人找到了我们,让我们弟兄运一批东西来到齐华,还说只要送到袁县男的手上,我们就能在齐华住下,自然有人保我们无虞。”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转动着眼珠子小声说道:“我们不是守规矩的人……”
“所以你们看了需要送的东西?”贺固川了然说道。
“是,我们发现居然是银子,我们都有这么多银子了,我们还需要去找什么袁县男啊。”
雷豹说到这,叹了口气:“可那银子,我们直接拿去用,用不了,还害得去用银子的兄弟被抓了。
看到这个情形,我们压根不敢逗留,那么一个银锭都能被抓,我们带着几千了,要是被发现,那不是连命都没了。
想明白这些,我也不敢走官道入城了,就怕被查到那就完了。”
贺固川嗤笑一声:“都知道被查获就完了,就没想过丢下逃命?”
雷豹干笑一声:“小的,是想这也是个把柄,到时候可以和袁县男好好谈笔买卖。”
“若按你的说法,你到了齐华,袁县男应该管你们才对啊,你们怎么还是混混?”谢钺不解。
“我们就是帮袁县男做事的,那天的姑娘,就是要抓着送到魂销楼来的。”雷豹说道。
“所以我那天不去,你们也不会伤了袁凝霜?”谢钺问道。
雷豹皱眉:“这件事就说来有些奇怪了,袁小姐我们自然是不敢动的,这些年袁县男也是这么交代的。
可自从去年那些人被派出去,再也没回来,袁县男似乎改变了态度,他不在乎自己的女儿,我们当然更不会在乎。
不过,人家毕竟是父女,我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免得他们一家人和好了,我们却要吃亏受罪不是嘛。”
“这种银子,你们只运过一次?”贺固川问道。
“对,就那一次,运来了,我们就没回去了。”雷豹说道。
贺固川挥挥手,示意鲁戒将人带下去。
“那些银子,有什么说法嘛?”谢钺总觉得贺固川已经有猜测。
“取两锭银子过来。”贺固川吩咐道。
等到银子取来,他站起身,将银子底部沾上墨迹,摊开纸张印了上去,然后缓缓转动了一下方向。
谢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这是:“定家军的军旗……”
“你怀疑我?”他瞬间起身,绷直了身子。
贺固川微微点头:“那晚我一眼便认出了,但你没有,那时我是有些疑惑的,但不是怀疑。”
“别说这些好听的,几十万两的银子,下面是定家军的军旗,你会不怀疑我?”谢钺警惕的后退了半步。
贺固川呼出一口气:“冷静,听我说可以吗?这些银子从东边而来,很可能是通过港口运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谢钺微微摇头,他继续说道:“要不有外族在给你们送银子,要不就是你们将靖朝的银子往外送。”
谢钺一听立刻上前,一把抓紧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贺固川趁机握住他的手:“表面来看就是这样,所以冷静点,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比莽甲军,千稽阵还深的陷害吗?”
谢钺这时才有些冷静:“你信这是陷害?”
贺固川宠溺一笑,用力握紧他的手,深怕让他挣脱:“信或不信不是最重要的。
你是我的王妃,我只在乎你,你说是你谢家的,我替你们担着,你说不是你们谢家的,我替你查清楚!
谢钺,我只要你,无关旁的,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