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跟在贺固川的身后,上了四层台阶,才觉得有些不太对,镇北王府除了住的暖阁,还有这么高的地方?
“我们出府了?”
贺固川并没有回答,抬手示意他先进去。
谢钺往内走去,就看到一张能躺下四五人的软榻摆在前方,而榻前正对着的窗外,正好能看到一轮弯月。
“专门看月亮的地方?”他趴在窗前往外探身,被冷风吹的又退了回来。
“喜欢吗?”贺固川问道。
谁知道谢钺却一个翻身躺上软榻:“关上,冷!”
贺固川走上前关上窗,才让下人端了烛台过来,照亮屋子。
等到下人离开,谢钺坐起身:“贺固川,我现在有点明白了,这北面为什么这么乱,因为你啥事也不干,就整这些舒服的破玩意?”
贺固川本意是想讨好他,却没想到会被这么说,他张了张嘴,好像此刻说什么都有些狡辩的意思了。
谢钺叹了口气:“逃走的那些外族人,说是来了曲州抓住了吗?
那些人和许璀瑁到底有什么勾结问清楚了吗?赵家村的事情,有结论了吗?
拾城的县令,陵阳的县令,灭庄之祸,屠门之事,你都让人查过没啊?
我知道四州很大,治理起来不会面面俱到,但这些事情,都是你亲眼看见的啊。”
贺固川后悔了,谢钺这样的人,像是会对风花雪月感兴趣的吗?他怎么就会信了他想看月亮之言,还眼巴巴的将人带来了这里。
他本以为谢钺微醺,又能看到月亮,两人多少能稍微亲昵一些。
显然是他想多了。
发现贺固川站在那处没有说话,谢钺突然想起哥哥交代事情,他主动起身,想要挽回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
谁知道软榻前有个矮几,他并未看见,正好撞在小腿处,他下意识向前扑去。
他本想单手撑地,翻身而起,但看到贺固川伸出的手,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扑进了他的怀里。
“撞疼了吗?”贺固川连忙问道。
谢钺本想说没事,但转念一想,开口说道:“可能不太好,还是看看吧。”
贺固川听他这么一说就紧张了,连忙蹲下,想要掀开他的裤腿看看。
谁知道他还没抬手,就看到谢钺的裤子滑落地面,他低头看着堆在一起的布料,诧异抬头:“干嘛?”
“看伤口啊,不脱了怎么看?”谢钺还准备继续脱,被贺固川握住了手腕。
“你先坐下,别冻着。”
屋内刚才还开着窗,此刻温度还算不得高。
谢钺暗暗撇嘴,果然脱衣服没有用,那还能怎么色诱啊?
此刻他完全记茬了,谢镶是让他套话,不是让他色诱。
贺固川掀开他裤腿看了下,只是有些红,他又伸手按了按,确定没有伤到骨头,才放心。
不过这样的疼痛,谢钺怎么可能会在乎,他疑惑的抬头看着谢钺。
谢钺低头正好迎上他的视线,他又看了看两人的姿势,瞬间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就让贺固川坐进了他的怀里。
“你在干嘛?”贺固川没有反抗,坐在他的腿上问道。
“就……逛青楼的时候,如果歌姬这样在腿边,我看季桅他们都是这么拽进怀里的。”谢钺笑着说道。
贺固川失笑问道:“所以,我是歌姬?”
“那你会唱吗?”谢钺没让他说话,一把将他推出怀里,站起身拉起裤子穿好:“你不会,我会啊,我给你唱。”
“你今晚喝了多少?”贺固川被他压着肩膀坐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醉!”谢钺信誓旦旦地说道!
贺固川本已经闭上眼睛,谁知道谢钺还真的有些东西,一开始就知道曾经还练过。
“你爱听戏?”
谢钺坐到他身边:“不爱,不过当年京城有个戏班,那里的小生不管是唱腔身段,还是扮相都很好。”
“你还和戏子纠缠过?”贺固川侧身问道。
“什么叫纠缠,这叫相交,当初我画了一本美人册,他排第三呢!”
“美人册?”贺固川咬牙问道:“谁排第一啊?”
谢钺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傻,肯定是皇上排第一啊!”
贺固川抬手扶额,觉得刚计较这件事的自己,应该是醉了。
“你当年要是在京城,肯定就排第二了。”
贺固川还是没忍住:“那排第二的是谁?”
“我哥啊!”谢钺耸肩说道。
所以前两个都是人情世故,这第三个才是认真排的!!
“这戏班还在京城?”
“不在了,我后来就跟我爹去边关了,再回来他们就不在京中了。”谢钺说到这还叹了口气,就像很惋惜一样。
贺固川站起身:“你等我,我去端点糕点上来。”
谢钺不解,为什么不能让下人送啊,但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贺固川冲到一楼,拉开门:“左稚,派人去京城,我要知道谢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是所有!”
“是!”左稚诧异的看了一眼门内,小侯爷这是又怎么刺激王爷了。
“给我端两盘点心来!”贺固川走出门外,决定冷一冷自己现在发热的脑袋。
谢钺躺在软榻上,想了想,还是坐起来,将身上的棉服都脱了,又拉了一下衣襟,低头看了看不得其法,想了想解开头上的发冠,拨弄发丝。
“季桅上次咋说来这?半遮半掩?”
他弯下腰,将头发甩到面前,努力的想着怎么半遮半掩。
贺固川端着糕点上楼,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那,他瞬间就将手中的点心砸了过去。
谢钺赶紧抬手接住盘子,顺便还用嘴接住了飞出来的糕点。
“你……”贺固川走到他的面前,拨开他的头发:“吓我?”
谢钺吃惊,吓人吗?他连忙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你觉得我在吓唬你?”
“那要不你在做什么?”贺固川接过他手中的盘子,走到软榻边,放在小几上。
“半遮半掩啊!”谢钺边走,还边拉衣襟,拨弄着头发,来回折腾。
贺固川认真想,会不会是之前的曼陀蓟没有清干净,今日醉酒,药效又发了出来。
谢钺又拨了一把头发:“不好看?”
贺固川这时候才算有些明白:“你在勾引我?”
“勾引?这词有些难听啊!”谢钺瞬间站直了身子,很是不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