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国摄政王纳兰靖在密室中反复摩挲着半块染血的虎符,青铜狼首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案头摆着刚收到的密报:南乌主战派大臣已收下他送去的\"周国入侵计划\",北狄边境的谣言正以燎原之势扩散。
\"摄政王,北狄使臣求见。\"谋士的声音从暗门传来。
纳兰靖将虎符藏入衣袖,脸上瞬间换上悲痛神色:\"快请。\"
北狄使臣进入密室时,正撞见纳兰靖擦拭眼角:\"贵国可汗英年早逝,云川举国悲痛......\"
使臣呈上阿穆尔的亲笔信:\"我家可汗希望与云川国联合,共同揭露周国阴谋。\"
纳兰靖展开信纸,突然发现信末有一道细微的折痕。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道:\"贵国遇袭之事,云川深表同情。我已派三万铁骑进驻边境,随时听候可汗调遣。\"
使臣告退后,纳兰靖对着信纸哈了口气。阿穆尔的狼首纹章下浮现出一行小字:\"宇文轩将在朔日发动总攻。\"
\"好个阿穆尔,竟用密信试探我。\"纳兰靖冷笑,\"传令下去,朔日之前务必让北狄相信云川国已全军戒备。\"
南乌皇宫的御花园里,叶澜公主正将最后一片鸢尾花瓣浸入药汤。她的银甲已换成素纱襦裙,腰间却仍别着那把染血的匕首。
\"公主,云川国密使求见。\"侍女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叶澜公主将药碗摔在青石桌上:\"不见。\"她突然注意到石缝里露出半截信纸,捡起一看,竟是阿穆尔的笔迹:\"云川国将在朔日偷袭南乌。\"
与此同时,周国边境的白羊原上,宇文轩正在校场演练新研发的\"神火弩\"。这种可连发十箭的机关弩,箭镞上涂着云川国秘制的见血封喉毒药。
\"殿下,北狄送来密函。\"谋士呈上一个密封的漆盒。
宇文轩打开盒子,里面是半块染血的虎符和一封血书:\"若想活命,速来居延泽。\"
\"阿穆尔,你终于坐不住了。\"宇文轩将虎符扔进火盆,\"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夜袭准备。\"
夜幕降临,居延泽的芦苇荡里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阿穆尔独自坐在篝火旁,狼首杖上的玄铁映出他憔悴的面容。叶澜公主的身影突然从芦苇丛中浮现,银甲上的鸢尾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不该来。\"阿穆尔的声音带着疲惫。
叶澜公主将染血的密信扔在他脚下:\"为什么骗我?\"
阿穆尔捡起信纸,看到自己的字迹写着:\"云川国将在朔日偷袭南乌。\"他突然明白,这是纳兰靖的离间计。
\"这是伪造的。\"阿穆尔的白熊皮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真正的计划是......\"
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射中他的左肩。叶澜公主本能地将他扑倒在地,银甲上擦出一串火星。阿穆尔看到弩箭上的云纹,终于明白纳兰靖的真正目标是让三国互相残杀。
\"阿穆尔可汗!\"苏烈率军杀入芦苇荡,\"云川国三万铁骑已包围此地!\"
阿穆尔握紧狼首杖,伤口的血染红了白熊皮:\"传令下去,启动'狼噬计划'。\"
叶澜公主突然发现他的颈间挂着半块虎符,与自己藏在衣襟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她正要开口,一支火箭射中她的银甲,点燃了周围的芦苇。
\"快走!\"阿穆尔将她推进密道,狼首杖在身后轰然倒塌。
在云川国边境的了望塔上,纳兰靖看着居延泽的冲天火光,突然发现北狄大营的旗号换成了周国的蟠龙纹。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终于明白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棋子。
\"摄政王,北狄铁骑已突破三道防线!\"斥候的声音带着惊恐。
纳兰靖握紧腰间的狼首匕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阿穆尔的白熊皮大氅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狼首杖上的血珠滴落在他脚边。
\"纳兰靖,你输了。\"阿穆尔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喘息,\"云川国的三十万大军,此刻正在居延泽喂鱼。\"
纳兰靖突然狂笑,笑声惊起宿鸦无数。他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密函,正是宇文轩的笔迹:\"云川国主亲启,周国愿割让三郡......\"
阿穆尔的狼首杖重重顿地,震得了望塔簌簌发抖。他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宇文轩设下的局——借云川国之手消耗北狄,再以南乌为刀除掉云川,最后坐收渔利。
\"可汗小心!\"叶澜公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纳兰靖的匕首擦着阿穆尔的鬓角飞过,射中他身后的传令兵。阿穆尔反手掷出狼首杖,却见纳兰靖的身影在烟雾中消失,只留下半块染血的虎符。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居延泽上时,阿穆尔站在联军大营前,看着叶澜公主的红色披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少女从怀中掏出完整的虎符,轻轻放在他掌心。
\"这是南乌的诚意。\"叶澜公主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伤口,\"但我要你答应,永远不向草原进军。\"
阿穆尔握紧虎符,鲜血顺着纹路渗入狼首双目:\"我答应你。\"
远处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那是北狄的凯旋曲。阿穆尔突然将叶澜公主拥入怀中,白熊皮大氅裹住两人染血的铠甲。他知道,这场血色黎明只是序幕,三国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在王庭的议事厅里,阿茹娜正擦拭着染血的匕首。她突然发现刀柄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赠孤狼,愿你永远自由。\"少女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将匕首深深插入地图上的\"云川国\"三字。刀身没入羊皮时,她仿佛听见了云川国摄政王纳兰靖的哀嚎。